“师兄,一会去岩庭师兄的帐篷议事,你可别忘了替我说话。”
落凰山下一个搭满帐篷的营地中,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一边嚼着肉脯一边对身边的少年说道。
“必须不能忘啊!我们无敌帮的帮主亲自来此地诛杀兽蛮,怎能不亲临战场?!而且小笛正好可以借这次任务打响咱们‘无敌帮’的名号,省得那些师兄、师姐再说我们‘无敌帮’的怪话!”
小姑娘得到师兄的首肯,喜滋滋地嚼着肉脯,想象着自己大杀四方的英勇身姿。
“师兄!师兄!我也要和师妹一起去出战!你也替我说说情!”少年的另一边,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跳着脚嚷嚷道。
“叫帮主!不许你叫我师妹!”小姑娘瞪着眼睛狠狠地盯了小男孩一眼。
“不行!”少年不容质疑地回绝道。
“为什么……”小男孩苦着脸。
“我们玄武峰有师妹一人出战就足以让兽蛮屁滚尿流,再说了,若是我们都出战,岂不是抢了我们无敌帮帮主‘宫女侠’的威风?”
听到少年的话,小姑娘笑嘻嘻地冲小男孩做了个鬼脸。
小男孩的请求虽然没有得到师兄的准许,但听了师兄的解释也觉得确实有道理,其实他对于“道理”一说理解的也不深,只知道师兄说的,一定就是对的。
这山下营地是东玄域北魁剑府弟子的此行的临时驻地,而说话的三人,正是剑府九峰之一玄武峰峰座孟义仅有的三个徒弟。
秦舞云、南舞风、宫舞笛。
秦舞云,北魁剑府出了名的惫懒货、滚刀肉。
天陨大陆武者修习武技功法、修炼天地元力,无不是为了能早一日探知“天道”,以图有朝一日“登天成圣”。
但身为北魁剑府内门弟子的秦舞云却终日在剑府诸峰闲游,从未见过其专心修炼。
剑府长辈、同门有人出言相劝,秦舞云虽不忤逆,但却总能掏出一大堆的歪理,东拉西扯一番之后,无非是告诉他人:自己不想修炼。
渐渐的,好吃懒做、怠业贪财、胆小惜命、游手好闲……都成了秦布曲的标签。
可最恼人的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偏偏是北魁剑府弟子中最阔气的一个!
“壕”之一字,当之无愧!
在北魁剑府的诸峰弟子之中,若论私人珍藏的宝物、灵药的多寡,玄武峰的秦舞云一定是最富有的。
至于原因……算是生财“有道”吧。
北魁剑府有九峰,九峰成天然的“九龙纳元”之势,这是它成为东玄域顶尖宗门之一的根本底蕴。
坐拥洞天福地,又有千百年的传承秘籍,来北魁剑府拜师的人自不会少。
剑府九峰之中,有七座山峰供宗门弟子修炼,外门、内门合计弟子过万,但九峰之一的玄武峰,却总共只有师徒四人。
而北魁剑府的九峰之中,最古怪的就是最北边、秦舞云所在的“玄武峰”。最让人头痛的,也是包括秦舞云在内玄武峰的三个弟子。
一脉相承也好,青出于蓝也罢,玄武峰师徒四人在对待“修炼”这件事上都不积极,整日在诸峰闲逛游玩、钓鱼捕虫。
一峰之主孟义,玄武峰唯一的师父,北魁剑府当代府主最小的师弟,按规矩,作为“峰座”的孟义应统管玄武峰的一切大小事物。
也许是嫌麻烦,或是怕耽误自己游乐,在秦舞云十岁的时候,孟义便将管理玄武峰的任务交给了这个他自幼抱回山上的大徒弟。
玄武峰人少,除了作为大弟子秦舞云和师父孟义,就只剩下秦舞云的一个师弟、一个师妹了,孟义的二弟子南舞风和三弟子宫舞笛。
南舞风、宫舞笛和秦舞云一样,都是孟义自幼带回的玄武峰。
三人都是尚未记事的时候就被孟义带上了山,如今,大弟子秦舞云不过才十五岁,二弟子南舞风也才十二岁了,二人的小师妹宫舞笛更是刚刚年满十一岁。
但这三人,却是北魁剑府九峰之中,当之无愧的“三小霸王”,也是出了名的“大财主”。
或许是自幼生活在北魁剑府的缘故,别说是其他诸峰的师兄师姐,就是被很多同门敬畏的剑府长老也时常沦为师兄妹三人戏弄的对象。
之前在剑府的时候,几乎每隔几天就能听见一声雷霆般的咆哮响彻剑府九峰,紧接着就是对孟义的呵骂。
对此,剑府众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通过咆哮的语调和骂人的措辞就能知道开口的是谁,至于原因,无非是玄武峰三个小魔头又趁着夜深人静闯祸了……
北魁剑府天地元力充沛,因此在诸峰孕育了不少的灵药,由于各峰地势环境不同,灵药的品质、种类也有所差异。
玄武峰的灵药是公认的品种最多、品质最好的,独有的“兰灵草”更是有助于清心凝神,是剑府弟子修炼元力时的必备灵药。
按理说,剑府诸峰对山上的灵药虽然珍视,但对宗门弟子却并无藏私吝啬。
除了一些异常珍贵的会被剑府长老们统一管理,其余大多灵药都会被当作礼品在剑府诸峰内部互赠。
这样的互赠既可以满足宗门弟子修炼所需,也有助于联络、增强诸峰弟子间的同门之谊。
毕竟,除了玄武峰外,其余诸峰的弟子在剑府期间少有不刻苦修炼的,因此平日里同门间的交流并不算多。
但秦舞云作为管理玄武峰琐事的大弟子,却从不按规矩办事。
玄武峰从不提前采集灵药,不论是谁,想要灵药必须自己亲自进山搜集,不单如此,秦舞云为了偷懒还定了个“取一采二”的规矩。
若是想要在玄武峰取走一株灵药,必须要采到同样的两株,一株带走,一株给玄武峰留下。
如果单就是这样,想要玄武峰灵药的人还不至于犯难,玄武峰元力浓郁、灵药生长繁盛,无非是费些体力和时间多采些灵药的事。
但秦舞云是有名的财迷,想要进玄武峰采药,必须要获得他的首肯,而代价便是修炼所需的“元晶”。
若只是大大方方地索要进山贿赂,也没什么大不了,作为北魁剑府的弟子,秦舞云收的那点“买路钱”也还都给得起。
可秦舞云竟如市井小贩一般,在玄武峰上开起了杂货铺。
杂货铺的东西算不上多,卖得无非是山下青石镇集市上的寻常吃食、玩意儿,价格却高得离谱。一包蜜饯竟要价一枚元晶,不买上两包休想进山采药。
要知道,一枚蕴含天地元力可供修炼的元晶,在青石镇都能将那售卖蜜饯的铺子买下来了。
这样的做法,简直就是将其他人当傻子糊弄,属实有些下作!
但为了能进玄武峰采药,一些其他诸峰的弟子也不得不紫着脸吃下这哑巴亏。
对于秦舞云的无耻行径,不是没人向孟义告状。
可孟义是出了名的护短,对三个徒弟更是娇宠溺爱得一塌糊涂。即便是有人告状,孟义也总是一边笑着和稀泥,一边偏帮着劝说:
“哎呀,都是同门师兄弟,几块元晶而已嘛,别伤了师兄弟之间的感情。舞云!太不像话了!这一枚元晶一包蜜饯?!抢劫吗?!为师往日所授都喂到狗肚子里了?!混账!为师现在命你将蜜饯降成一枚元晶两包,再送上两块糖糕。笨蛋,生意都不会做……”
正因有师父如此,慢慢的也就没人找孟义主持什么公道了。
也有人想过趁秦舞云不注意偷偷潜入玄武峰采药,但玄武峰上饲养了一头被唤作“二黑”的巨大黑豹。
这黑豹是六阶灵兽,战力相当于元力六重的修士,甚至一些剑府长辈都不是它的对手。
黑豹虽然通灵,但却只听孟义三个弟子的话,因此,在几个意图偷偷进入玄武峰的剑府弟子被二黑撵得狼狈不堪后,也就再也没人动过这心思了。
不过,渐渐的,人们发现,想要玄武峰的灵药,也并非一定要“忍痛出血”。
有时,只要和玄武峰的三个弟子说些剑府外面的新鲜故事,秦舞云甚至会乐呵呵地主动把灵药送出来。
相比于大师兄,玄武峰二弟子南舞风和小师妹宫舞笛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却更为难缠。
玄武峰规矩不多,孟义对三个弟子的许多行为都很纵容,更是从不督促秦舞云三人修炼。
玄武峰弟子的修为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二弟子南舞风却偏偏喜欢到处挑战、比武。
剑府弟子之间皆属同门,按说比武切磋大多是点到为止。
但不论是谁,对上这南舞风,却都颇为无奈。
南舞风拳脚稀松,身为剑府弟子更是对剑法一窍不通,若论元力修为也算不上浑厚。
但南舞风一身筋骨却似铜浇铁筑,别说是拿捏分寸的正常切磋,即便是倾尽全力也不能伤其分毫。
正因如此,不论是谁被南舞风找上门,最后结果一定是不胜不败,输不了是肯定的,但也别想战胜他,往往一场切磋比试,从上午打到太阳落山也出不来个结果。
有人嫌这样的切磋对自己既无助益,还耽误修炼时间,因此中途假装落败。
但凡是这样做的人,无一不是自讨苦吃。
当南舞风得知自己赢得并不光彩之后,反而变本加厉地持续挑战,让佯装落败的人更无暇他顾。
至于那点破“假输”的人,自然是南舞风的大师兄,秦舞云。
玄武峰的小师妹宫舞笛是北魁剑府唯一不在碧香峰的内门女弟子,也是整个剑府年纪最小的女弟子。
宫舞笛虽自幼生活在玄武峰,但因为总是跟着两个师兄闲逛乱窜,因此其余诸峰的人对这个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并不陌生。
宫舞笛肉嘟嘟的小脸,配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甚是可爱,因此也颇得剑府诸峰长辈的宠溺。
但自从发现自己的名字“舞笛”谐音“无敌”之后,小姑娘竟突发奇想,要自己开门立户建帮派,名字就叫“无敌帮”,据点就在玄武峰师徒四人居住的院子。
起初,众人只当是小姑娘突发奇想的玩笑,都并未当真。
但当小姑娘高调地宣布:“北魁剑府玄武峰峰座孟义已承诺任‘无敌帮客卿长老’。”众人才发现,北魁剑府中还真的又出了个帮派。
不久之后,秦舞云成了无敌帮的副帮主,南舞风也多了个堂主身份。
直到有一次北魁剑府的府主“剑惊鸿”笑眯眯地喊了宫舞笛一声“宫帮主”,众人才发现,小丫头几乎等同于造反的行为,竟然让府主都默认了。
玄武峰的三个弟子自幼在剑府诸峰玩耍长大,因此和诸峰的峰座和管事长辈都算熟识。剑府的长辈们对三人宠溺纵容一些,大家也都能理解。
三人虽在剑府放肆了些,但平日里对剑府长辈和师兄、师姐该有的尊重也从不曾少,再加上剑府大多弟子修炼刻苦,彼此交集也不多。
因此,剑府诸峰的弟子们即便听说了三人的种种所为,还是将他们当成了自家调皮、贪玩的弟弟妹妹。
但此次“下山”,却让同行的剑府弟子发现,有些人有些事,闻名不如见面……
剑府弟子将“离开宗门,去完成剑府长辈交托的任务”称为“下山”。
玄武峰的三个弟子从没有被交托过什么任务,原因很简单,若是像采买、送信之类的简单任务自有玄旭峰的外门弟子去完成,而若是任务比较重要,修为稀松且自由散漫的秦舞云三人也不能胜任。
但若是论出山门的次数,玄武峰的三个弟子却都不少。
虽说北魁剑府规定,宗门弟子未经允许不得擅出山门,但这个规定显然对秦舞云三人无效。
无视宗门规矩擅自出山是家常便饭,但秦舞云三人却自有分寸,每次都是去山下的青石镇游逛一天,太阳落山之前便会按时回到剑府。
也正因如此,即便是剑府的守门弟子在三人下山的时候也并不为难他们,甚至还会笑着嘱咐秦舞云照顾好师弟、师妹早点回来。
自幼在剑府长大的三人,除了大师兄秦舞云幼年时和孟义有过几次远行,南舞风和宫舞笛以前都没出过远门,最远到过的地方就是剑府山下的青石镇。
而这次下山,剑府出动各峰弟子合计近百人,任务是:截杀流窜至东玄域的“兽蛮”。
兽蛮自古有之,它们不像人也不像兽,没人知道它们从哪来,但每次出现都会给大陆百姓带来灾祸。
兽蛮虽然不通元力,却异常强壮,正因如此,寻常军伍很难独立抵抗兽蛮的进攻。
而像北魁剑府这样的名门大派,每次在兽蛮出现的时候都会派遣人手助阵,目的便是守一方平安。
因此,这次下山的重要性无需多言。
截杀兽蛮不容有失,但这任务却也算不上艰难,剑法高超、元力精深的剑府弟子,这样的信心还是有的。
说是砍瓜切菜多少有些夸张,但要是说有什么畏惧担心却也不至于。
但直到离开宗门时,下山的一众弟子才发现,玄武峰秦舞云、南舞风、宫舞笛三人也在队伍之中!
对于剑府大多数的内门弟子来说,兽蛮虽然凶猛,却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但这种说法却绝不包括秦舞云三人。
为了保证此次下山弟子的安全,众弟子中除了玄武峰三人,修为最低的也已达到元力三重。
而玄武峰三人在修炼一途上是出了名的懒散懈怠,即便是大师兄秦舞云至今的修为也未入一重,更别说南舞风和宫舞笛了。
当确定三人要注定随行之后,下山的众弟子在心中暗自揣测:这三个小家伙是去杀兽蛮还是去给兽蛮喂肚子?难道剑府的长辈是感觉这次的任务太过简单,故意增加难度?
通过路上的交谈,众人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剑府派弟子下山除兽蛮”这件事不算是什么隐秘,这样的任务也是许多剑府弟子梦寐以求的,被指派的弟子难免会和其他同门炫耀一番。
完成猎杀兽蛮的任务,不单能获得宗门丰厚的奖励,还能磨砺自身武道、精进修为,毕竟,能让这些剑府弟子无所顾忌、全力出手的机会并不多。
正是有人在谈论起此事的时候,被玄武峰的小师妹宫舞笛无意中听去了。
磨砺武道、宗门奖励这些东西小姑娘丝毫不感兴趣。
但正义感本就十足的小姑娘听说是要去“除魔卫道”、“守一方百姓”,哪还坐得住,第一时间找到了师父孟义。
在宫帮主“无敌帮是正义之帮,对天下受苦百姓有救助之责”的理论支持下,孟义同意了自己小徒弟下山的请求,但条件就是必须带上“副帮主”秦舞云。
孟义给出的原因也很简单,堂堂无敌帮的帮主出门不带保镖实在是没面子,也不够威风。
宫舞笛深以为然,同意了师父兼帮内长老孟义的要求。
而无敌帮的堂主南舞风听说师兄和师妹要下山,既感到自己这个堂主不受重视,又害怕自己一人待在剑府无聊,因此也在征得了师父孟义许可的情况下,跟着下山了。
人人都知道,此次截杀兽蛮并非儿戏,但没想到,玄武峰三人还真就被准许跟在了下山的队伍里。
截杀兽蛮的地点在距离北魁剑府千里之外的东玄域南境,一路上秦舞云三人就像是郊游一般,拖在队伍后面,嘴里嚼着零食,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看看那儿,甚是悠闲。
下山的近百弟子来自剑府各峰,带队的是剑府西北侧“松竹峰”的大师兄,杨岩庭。
杨岩庭二十一岁,为人方正,不论是自身的修为天赋还是处世为人,都甚得剑府长辈器重和同门师兄弟的敬佩。因此,他不只是松竹峰的大师兄,还被同门师兄弟们评为剑府弟子中“君子四剑”之一。
能被剑府长辈选作此次下山众弟子中的话事人,杨岩庭自然有不俗之处。
杨岩庭一路上对众弟子的管理松弛有度,既能保证众人有序、顺利地赶路,也没有让人感到过于严厉、冷硬。
但所有的规矩和秩序对玄武峰三人都是全无效用。
面对自由散漫惯了的秦舞云三人,杨岩庭安排了碧香峰的陆知淑陪他们走在队伍最后面,看猴戏、买零食都可以,但必须在杨岩庭的视线范围之内。
碧香峰集中了北魁剑府除宫舞笛外所有的内门女弟子,而且从峰座、教习师父到杂役无一男性。
陆知淑虽然年仅十八岁,但性情柔和又不失稳重。杨岩庭知人善任,陆知淑也能力出众,一路上虽然玄武峰三人经常贪玩掉队,但总算没出什么岔子。
而通过一路上的接触,渐渐的,众人对玄武峰的三个弟子有了一些不一样的认知。
三人虽鲜出远门,但却并不是坐井观天的土包子。恰恰相反,对于一些地方的风土人情和秘闻趣事知道得比许多只知刻苦修炼的弟子还要清楚。
甚至初次到一个地方,三人就能根据曾经读过的地志找到当地最好的酒楼饭铺,最漂亮的风光景致。
虽然众人都知道,剑府的藏书阁对玄武峰三人不设门禁,但没想到在众人眼中只知终日游玩的三人竟涉猎得如此广泛,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众人此行的目的地是东玄域南境“落凰山”,而这一路同行,大家也对秦舞云阔绰也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出自上古佛经,须弥意指巨大的“须弥宝山”,芥子可释义为渺小的“颗粒尘埃”。
其中的禅理未必人人都能参悟通透,但对于天陨大陆的武者而言,“须弥”二字却并不陌生,因为这两个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须弥晶石”。
天陨大陆灵石奇宝无数,元力晶石蕴含天地元力可助益修炼,因此被制成“元晶”,成为大陆通用的货币。
而一块品质最差的须弥晶石也要卖到上百枚元晶,一些小家族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如此。
须弥晶石内自成“须弥空间”,能制成可随身携带的空间储物法宝——须弥首饰。
对于北魁剑府弟子而言,拥有须弥首饰算不了什么,但当秦舞云将自己和师弟、师妹买来的各种东西一件又一件塞进自己的须弥戒指后,大家发现,秦舞云戒指中的须弥空间似乎大得有些离谱了。
须弥空间越大的须弥首饰越珍贵,两件须弥首饰若是空间相差一倍,价格便会以数十倍甚至上百倍计,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一般的须弥首饰若能装进一个柜子便算得上宝贝,因为有了这样一件须弥首饰便能解决外出携带行李的麻烦。
杨岩庭护臂上镶嵌了一枚须弥晶石,其中的空间足以装进一辆宽敞的马车。这是他之前在剑府比武中获得的奖励,当时让其余众弟子都羡慕不已。
而秦舞云手上的须弥戒指似乎比杨岩庭护臂上的须弥空间还要大,众人发现,秦舞云装进戒指里的东西体积已经远超一辆马车了,这不得不让人心生艳羡的同时感慨这位师弟的富有。
当众人终于赶到落凰山下,在安营扎寨的时候,见到玄武峰三人搭起的那顶初看上去有些土里土气的帐篷时,这种艳羡变成了惊叹……
落凰山下,剑府弟子的临时营地之中,秦舞云看着走在自己身前一边斗嘴一边嬉闹的师弟和师妹,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但笑容中却又有一丝难掩的苦涩。
临近营地最大的那间议事帐篷的时候,少年想起师父孟义曾对他说过的话,用仅能被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师兄最多只能再陪你们三年了……十八岁必死?哼,贼老天真他娘的小气……”
正在少年感慨着自己早有定论寿数时,虎头虎脑的南舞风回过头。
“师兄……要是我不出战,会不会被别人小瞧了去?我不是怕自己没面子,是怕有损师父和咱们玄武峰的威名……”
小男孩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底气不足。
秦舞云温颜笑道:
“放心,总有你出手的机会,总不能落了咱们师父‘天下无敌’的名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