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拉结尔展开他的第三对翼时,其至高无上的神权接管了半面天空,与魔将扎丽莎分庭抗礼。
西天的云霾被一扫而空,这片大地再次被阳光普照。两股神权相互碰撞,形成一道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嗯?”孔佑之看向身旁,梅赫尔的气势于此刻开始爆发。她银蓝色的英雄霸气产生了蜕变,进化为闪耀的金色气焰,整体气势明显拔高了一个层次。
与上次决斗时的强行升华不同,这次的变化是坚实而永久的。也就是说,梅赫尔在此刻超越了英雄级的范畴,和他一样跨入了传奇级的领域。
灵肉合一,精神完全掌控肉体,这就是传奇之境。传奇强者可以爆发出人体百分百的潜能,将身体力量最大限度发掘。
可以说,传奇级并非是法则领悟的跨越,而是对自己身体的重新认知。能完全掌控身体力量,完美运转体内灵气,这正是踏向不朽领域的第一个台阶。
“追上了呢,我亲爱的公主殿下。”孔佑之笑着在手里凝聚出一团漆黑的“泥丸”。
“别看我这样,怎么也是人类界最年轻的英雄啊。”梅赫尔轻笑着说,平端起龙皇之剑玛莎拉伦。她浑身气势全然凝于剑上,金色的剑光却悄然隐去了。
梅赫尔的绝对切断这招,孔佑之的确自叹不如。她的剑不知为何而奇快无比,好似能使剑刃超越空间阻隔。这可能是梅赫尔所具有的某种天赋,但她自己也还没弄清这种正体不明的力量。
隔着数百米距离一剑斩出,无形之刃瞬间命中了正与智天使展开碰撞的海中巨兽。连轨迹都不存在,隔着老远挥剑直接劈中,孔佑之很想学会这招,但却没有任何头绪。
“什么?”扎丽莎气息一滞,受了许些内伤,转头望向梅赫尔所在的方向。她没看到任何人,说明攻击者并未达到不朽级。没听说圣者会玩儿剑,但不朽级都没到的凡人又怎么可能伤到她?
拉结尔也怔住了,因而并未把握住扎丽莎此刻的破绽。他如流火般而无五官的头部向梅赫尔微微偏转,发出了降临以来的第一道嗓音:“次元天赋?原来如此。”
但他的声音极其模糊,因而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什么。
孔佑之发射黑闪电,漆黑的泥丸在电磁场作用下快速弹射向扎丽莎,径直命中其侧身。恐怖的放电反应立即发生,但却没有出现爆炸,反而被扎丽莎完全吸收,她甲壳上的雷光瞬间变得更加闪耀。
“雷狼龙吗?”孔佑之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能吸收他的黑闪电充能。
“圣者吗?很不错的惊喜。”扎丽莎高高昂起丑陋的鲨鱼头,头顶深蓝色的长长尖角此时已经全然亮起。她的神权中蕴含着对雷电的完全制御,所以孔佑之的黑闪电对她来说只是个充能用的麻痹陷阱而已。
“先解决你吧!”她一爪荡开拉结尔的天蓝色翅翼。
扎丽莎与拉结尔都是降临此世的化身,具有完全相同的位格,实力本分不出高低。
但扎丽莎拥有信仰,她本身是海族种信奉的主神。拥有信仰的神比没有的更强,这在神祇间大概也算是个常识。
扎丽莎昂首咆哮,空中立刻不再有雷霆降下。但雷霆的能量却在持续聚集,膨胀的黑云仿佛随时都会炸开。
她闪耀的尖角放出一道光芒直刺入云团中,浩荡的神威从天穹顶端压迫下来,显然就要施放大招!
“黑闪电没用,你最多也只能伤她,我们离远些吧,”孔佑之抓住梅赫尔的手臂,带着她向西边远处一路闪现过去,“西面有阳光,我们到那边去。”
“嗯,”梅赫尔点点头,知道孔佑之是要用哈万伽赫之矛,“魔女前辈不会撑不住吧?”
“相信她吧,”孔佑之回头看了眼东面那恐怖的黑云,“毕竟她说过,只要是在这片土地上,她就是最强的不朽者。”
然后,魔将扎丽莎的攻击开始了!
孔佑之耳边仿佛产生了“Warning:Lightning Storm Created”的幻听,扎丽莎的大招简直就是RA2的盟军超武——闪电风暴!
雷电如暴雨般落下,闪耀的雷光使人无法正视。夏洛莉与拉结尔被雷霆之雨淹没,这种密度的能量轰击几乎是其他魔将也难以承受。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超级武器,就连地上的洪水此刻都被雷霆产生的热量迅速蒸干。大量水气瞬间膨胀造成的冲击波将方圆数里内的一切完全摧毁,孔佑之与梅赫尔的脸色此刻都有些难看。
如此强的破坏力,也不知老萝莉她究竟……
雷霆终于衰弱,掌控雷电的扎丽莎也露出一抹疲态。但当雷霆止息,她眼中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不可能!”怒吼声传遍了整个原野,她下巴都要惊得掉下来了。
“有什么不可能?”夏洛莉在智天使拉结尔翅翼的守护中丝毫未损,抱着臂轻声嗤笑道。
“这……难道是静电屏蔽?真不愧是夏洛莉前辈。”孔佑之目瞪口呆。老萝莉真是每次都有新手段,不愧于她那“全能者”的声名。
只见拉结尔的翅翼化为交叉巨网,将自身与夏洛莉笼罩,末端深深插进地里。如果拉结尔的翅膀是导体,那么其中的原理就很明确了。
很简单的静电屏蔽原理,这在地球也常见且实用。科普读物总会提到的那种法拉第笼,以及带电作业工都会穿的具有细密金属织物的静电屏蔽服都是如此。
连这种物理手段都信手拈来,全能者夏洛莉名副其实,就这样轻松扛过了超级武器级别的恐怖雷击!
“接下来是我的回合,”老萝莉轻笑,她早在挨雷劈的半途就已经准备好了术式,“生命树的守护者,伊甸园的天之长,神之座的拉结尔哟,请你展现出一千五百种智慧,剿灭神敌——”
“旋转火焰之剑!”她中二地大喊招式名,令梅赫尔竟感到一丝热血。拉结尔天蓝色的第二对翅翼,化作一道冲天的焰火。金色的火舌旋转缠绕,恐怖的威势直冲向穹宇之顶。
一剑力劈,无穷火光将魔将背后的阴云分开。扎丽莎怒吼着昂首撞去,蓝紫色的雷光在头顶尖角处绽放。雷角与炎剑全力相撞,产生的冲击波震动大地。二者随后分开,双方竟是平分秋色。
但这时,一道闪耀光束从西面地上径直射来。正是哈万伽赫之矛,是孔佑之动用数万面水镜聚拢的阳光烈焰!
“这是圣者的力量?”饥饿之扎丽莎依旧看不见孔佑之的存在,却能感知如此庞大的能量正在接近。
神祇级的直觉,令她在光束到来前便强行将身躯挪移开,不过依旧被擦中了尾部。很轻易地,她的鲨鱼尾在恐怖的温度下直接气化,突如其来的疼痛令她瞪大了眼。
“这温度不错,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她惊叹于圣者一击的威力,决定就此放弃抵抗。
第二发恐怖光柱直接命中,斜着指向无穷远处的光束瞬间洞穿云霾。
魔王扎丽莎的化身瞬间被灼烧殆尽,只留下一枚蓝紫色的漂浮球体缓缓飘落。暴戾的气息将整个世界的天空染成蓝紫色,同色的光柱从破碎的圆球中绽放,直冲天宇释放出无穷神威。
可以推测,圆球和光柱中保存的多半是魔王的灵魂,他们通过塑造化身这种手段降临凡世。凡人根本无法消灭神祇的灵魂,所以孔佑之并没有破坏它们的手段。
“干得漂亮,圣者大人。”夏洛莉缓缓落地,对孔佑之微微鞠躬道。
“不谢不谢,不过也多亏有您在,否则我的哈万伽赫之矛就毫无用武之地了,”孔佑之挠了挠头,给梅赫尔续了个飞行术,两人一起飞过来汇合,“话说回来,这个大家伙是?”
“圣者大人不可无礼,这位是我的守护天使,拉结尔,”老萝莉如是说,“他应该是你们世界的神灵才对,你难道不知道吗?”
孔佑之抬起头,发现这个连面孔都没有的巨大天使也在看他。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玩意儿的形状有点儿像《EVA》里的第一使徒。灰色表层下那混沌般的流火,看起来实在有些令人掉san。
“这孩子与我有着相同的特质,”拉结尔发出朦胧的嗓音,这次终于使几人全都听懂了,“你的降灵术本身不完美,但降临条件却因她的存在而补足,看来你们的运气还算不错。”
“我?”梅赫尔指着自己奇道,“我的特质?”
“你是天赋者,想必成为我这般的存在会很容易吧,”拉结尔缓缓点头,但他混沌般的嗓音使孔佑之三个都感到有些难受,“希望日后我们还能再次相遇。不过说实话,你这召唤法阵确实是不太行。”
拉结尔逐渐消散在阳光下,只留下了震惊万分的老萝莉。她原以为降灵是很成功的,却没想到问题似乎并非一般严重。
三人向奥术之都玛尔塞拉飞去,头顶的蓝紫色也逐渐变回天空本有的湛蓝。魔将扎丽莎的陨落,标志着这场人魔战争新一阶段的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