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是怎么知道我最近不舒服的?一定是小季告诉你的,对不对,他真是个细心的人啊!”梅姐眉开眼笑,显然很开心北辰这么关心她。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来梅姐是真的病了,也许北辰那天就是送她去的医院,之所以不告诉他去了医院而是骗我说加班,可能是怕我担心他也累倒吧?
可还没等我完全说服自己,梅姐又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快过年了,公司也不忙了,我就开始在家里擦擦扫扫的。但是毕竟年纪大了,不比你们这些小年轻,腰啊腿啊的都不那么利索了,一不小心就扭到了,疼了好多天!这不是前两天给小季打电话就顺口提了一句,没想到他就放在心上了,还让你来看我!这小伙子啊,真是没得说,如今这么体贴的人上哪儿找去?我那口子要是有小季一半贴心就好了,小姚不是梅姐说,你真是好运气啊!”
然而我却根本听不进去梅姐后面说的话了!现在的我,如遭晴天霹雳!我只知道,从梅姐刚才的话中,北辰许许多多的谎言不攻自破!首先,他们公司最近根本不忙,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年终的大项目,致使他跟梅姐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深夜还要加班,甚至连回家都顾不上的说法;其次,梅姐身体是不太舒服,但不是如北辰所说是工作累的,而是因为在家里洒扫时不小心扭到了腰,而梅姐扭伤了腰这件事,恐怕北辰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不过昨天我提到医院时他顺口说来敷衍我罢了。我突然可悲的发现,原来我和北辰近来这段时间的相处,全部是由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拼凑成的!
告别了梅姐,我恍恍惚惚地走在大街上,就像一个孤零零的游魂。街上车来车往,熙熙攘攘,热闹得不像话,但这一切好像跟我没有丝毫干系。我失魂落魄地走着走着,再一抬头时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季北辰公司楼下。
我呆呆地伫立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我是应该冲上去找北辰问问吗?问问他为什么要骗我,是不是有不能言语的苦衷,还是他根本就不愿意拿真诚对待我?可就算我上去了,他能对我说实话吗?要是他心里打定了主意瞒着我,我去问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那高耸辉煌的写字楼里走出一个穿着黑色毛呢大衣,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高挑身影——是北辰!只见他快步走到停车场,然后取了车坐进去,一下也没停留地开车急速驶了出去!
我的思维空白了两秒钟,接着我随着他的车子开始奔跑!我一定要跟上他,我一定得去看看他到底去了哪里!我不停地招手,想要搭上一辆出租车,可是如今年关将至,出门采买的人很多,出租车的生日好得令人瞠目结舌!等我好不容易拦下一辆车,北辰早已经无影无踪了。
前方路口有一个红灯,在我们的前面,所有车辆拍了一个很长很长的队伍。透过车窗,我能看到很多情侣手牵手经过,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就如同我和季北辰当年一样。可是现在呢,我找不到我的季北辰了!我们住到了一起,但相处的时间却比以前更少了;我们有了汽车,但手拉手漫步的机会没有了;我们谈婚论嫁,可到头来却连真相都吝啬地不愿意让对方知道!我就在出租车的后座上,迷茫地失去了方向,然后失声大哭起来!
老实巴交的司机师傅显然被我吓到了!他有些束手无措地递给我一盒抽纸,着急地劝我:“哎呀姑娘,我说你别哭啊!这大过年的,哭哭啼啼多不好啊!没事,我知道现在路上很堵,但是你别急啊,你别哭啊!我不收你加时的费用,你看行吗姑娘?”
“师、师傅,对不住,我不是故意在您车上哭的!”我一边哽咽着一边说。突然,我想起前天去参加轻盈公司举办的年会时,惠延在车上莫名其妙的问我最近跟北辰关系怎么样,是不是他知道些什么,才会那么问我?现在想想,他那个时候的态度躲躲闪闪的,好像有话想对我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跟季北辰的关系一直不错,而且来往密切。于是我立刻跟司机师傅说道:“师傅,咱不跟那辆越野车了,麻烦您掉头,我要去城建时代贸易公司!”
等我到了城建时代的时候,惠延已经在楼下等着我了,跟他一起的还有何轻盈,她的过敏已经没事了。我脸色阴沉地走过去,轻盈立刻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急忙问道:“怎么了姚遥,黑着个脸跟别人都不准备给你发压岁钱了似的!”
我冲她苦涩地一笑,然后转向惠延,没头没尾地就问了一句:“你都知道,对不对?”
轻盈夹在我们中间,非常困惑地看看我,又看看惠延。虽然我问的这句话根本没有上下文,但我很确定,惠延他听得懂我究竟在问什么!果然,他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点了点头,说:“是,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轻盈性子急,现在她已经被我们折磨得濒临疯狂了!
我拉住她,示意她不要插嘴,又说:“惠延,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惠延冲我咧嘴笑笑,那笑真是比哭都难看。他支支吾吾的,最终说道:“姚遥,我对天发誓你一定不想要知道真相!老季他最近反常,是因为,是因为……”
“因为什么?”不好的预感漫延开来。而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几乎是吼出来的!
惠延长叹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是因为,周天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