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七坐在最前头的轿子里,心想着他这趟镖真点背,算是遇到两伙土匪了。
以往的时候,他带着这么一队人出来,几乎没有拦着的,毕竟他们只是一个小镖局,押送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有大镖局接手,还有许多高手伴行。
所以一般有经验的匪类都知道,跟他们拼命抢东西根本不值得,没准抢来的,还不够买命钱呢。
今也不知道怎么了,偏生遇到两拨土匪,幸亏遇到了恩人们,还与他同行,两位恩人的武力值让他放心一些。
“诸位好汉,不瞒你们说,我们的镖在城中已经卸下,如今车上都空着呢,并没有货物。”
他举手抱拳,并不想跟这些人起冲突,毕竟那些人手里都拿着兵器,刀剑相向的,就会有人流血,有人死去。
他还未从兄弟们死去的阴霾里走出来,不想再有人因为此送命,所以宁可认怂了。
“快把马车掀开看看,还有后面的板车,也都把防水布抖一抖,把空箱子打开看看。”
镖队里的几个兄弟,虽然不怕事儿,但也知道他心中所想,如此忍着心中的怒意,去快速的掀开马车和板车,证实里面并没有藏着什么货物。
乔知晚和历骁坐在板车上不为所动,与其说是不作为,其实是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
太子殿下的作风,从来不会这样,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遇见匪类立即出手铲除才是,就算杀不了这些人,也不要显得太过畏惧。
而乔知晚发愣,纯粹是看着那些土匪领头的人发呆,总觉得那人有些熟悉感,莫名其妙的。
就在这时候,土匪中领头的人没说话,他旁边的人却率先开口道:“哥几个拦路就是为了弄口饭吃,也不为难你们,没有货物就留下身上的银子,我们就放你们过去。”
“否则……旁边那棵树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着他忽然双眼一凝,原本手上还空无一物,可是在背后一拔,竟然拔出一把大砍刀来,双手用力到血管突出,霎时间一刀砍下,那树竟然被拦腰截断,口子相当的平整。
乔知晚立即看的目瞪口呆,眨眨眼睛仔细看那人手中的砍刀,竟然是有微小的锯齿组成。
天呐,这要是放到现在去,恐怕拿着电动锯子的人都得认输,他肯定是砍树小状元。
仅仅一刀就把树拦腰截断,而且截面还很平整,这需要的不只是力气,而且还需要技巧,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看来背地里的时候没少练啊。
转瞬即逝,她脑子里就过了这么多想法,不禁抱着小老虎一笑,蹦下板车向前走去。
“我说大兄弟呀,你伐树的功夫这么好,现如今也不愁二氧化碳啥的,你去做个樵夫,照样能养家糊口,为啥要上山当土匪呀?”
如果放在她平时,绝对不会这么冲动的,可不知道为啥,乔知晚觉得自己出面不会有危险,看这些人莫名的这种亲切。
当然,这种想法是很危险的,如果见到劫匪都觉得亲切的话,恐怕小命早就不保了。
她也就是觉得自己有一身力气,而且身后有这么多人呢,站出来说个话,并不妨碍全局。
“你,你你你!”那人实在没想到,自己砍倒树之后,没有获得应有的惊讶和恐惧之外,这还有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跳出来取笑他。
这家伙给他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瞪着眼珠子,手里砍刀钻到老紧。
但他这人有个原则,就是轻易不对女人出手,除非那个女人要杀他。
虽然眼前这个女的不知好歹取笑他,但也没有到达,让他非取她小命不可的程度,只好忍下。
“速速把你们口袋里的银子都交出来,不然就谁都别从这过!你们也别想走,来到爷这儿,走不掉了。”
钱七这个头大,他就知道这帮土匪也没这么好糊弄,可是让他把辛辛苦苦刚挣到手的银子拿出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一时之间,他感觉头大如斗,很难想到解决的办法。
乔知晚看出他的为难,想自己站出来说话就已经很尴尬了,便不差多说两句。
“人家辛辛苦苦挣的银子,你们拦个路就要扣下所有,还要不要点面皮?”
说完这话,她吧咂了一下,觉得语气有些硬,对方是土匪,肯定不能用常理来揣度,她说的太硬,万一记起矛盾怎么办?
于是乎,脑子一转开始从另一方面劝说:“我们车上没有货物,兜里只带了行走的盘缠,没有多余的,你要是硬抢的话,咱们必然要刀剑相向,到时候两边都讨不到好果子吃。”
“就再说说,就算你们赢了,我们兜里的钱都不够你给你兄弟治伤的,到头下来还是白折腾一趟,不如放我们走,还能省下力气,劫后面一片大的。”
扛着大刀那人眼神依旧凶狠,脑子里却在想着,这女人虽然冒失,虽然刚才还取笑他,但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兄弟们干完这一票,如果收获还没治伤的多,岂不是还赔了?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也还对,可是他越想越是觉得其中有问题,还想不出来是什么问题。
于是乎,只好把目光投像能做主的人:“大当家的,您觉得呢?”
可是他们大当家的,也不知道看见了啥,整个人都有些不正常,呆呆愣愣的盯着前方,好像没听见他说话。
扛大刀的叹了口气,想着大当家人到中年,四十好几的岁数,有时候出神也正常,只好耐心又叫了一遍。
“大当家的,全凭您做主了!”
他嗓门子大,这回才唤回了大当家的神。
这位山寨的大当家,听说从前是位侠士,寨子原本也不是寨子,曾是某个江湖组织的分舵。
大当家周耿,以前是分舵的舵主,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那江湖组织被人打散,从此一蹶不振,而这个分舵也就名存实亡。
分舵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余下的就留在山头上守着寨子,做了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