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的官员也是表示赞同:“臣也是这么认为,这份卷子是文墨都不通畅的。”
乔知晚冷冷看了一眼那个说话官员,那个家伙明明就只瞥了这卷子一眼,根本就没有看明白这份卷子的答案。
这些官员们逮着了机会,把这份卷子争相传阅来传阅去。嘲讽之语不绝于耳,他们没胆子嘲讽乔知晚就逮着这个卷子骂。
一时间说这个考生估计三字经都没有读完,就敢上考场。一时间又说这个考生不注意,居然还写了个别字,虽然后面改正了过来,但这份卷子肯定不能通过。
乔知晚是越看越好笑,幸亏这个考生没有在阅卷现场看到他们哟,这一个二个的恨不得拿放大镜出来。
好在这些官员们中也不是都是同一个党派,还有些不同党派的阅卷官员说这份卷子是有可取之处的,观点特别新颖。
一时之间这些官员们没有心思改卷子了,个个都在想着办法评判这个卷子。
有人把这份卷子踩到脚底下,也有看不惯那些嘲讽人的做派把这份卷子吹到了云端上头。
乔知晚觉得自己耳朵要起茧子了,这些人吵吵嚷嚷的闹个不休,别说阅卷工作了,现在能不能止住这些人的喧闹,都是个大问题。
那个最开始踩这份卷子的官员还想多说那么几句,然而有一阵响声止住了他的话语,让那个人把“这份卷子证明了这个书生没认真读书”吞了下去。
让现场瞬间安静下来的是乔知晚断掉的毛笔,她刚刚掰断的那根毛笔不知什么缘故发出巨大的响声。刚刚还堪比买菜堂的阅卷堂,现在变得鸦雀无声,只留下风刷刷吹过书面上卷子的声音。
乔知晚声音里面没有火气:“既然各位大人并不愿意相信我的判断,我也自知道资历浅薄不能够断定这份卷子....”
听完这个,那个挑头的官员心里一喜,莫非乔知晚要让步?其他参与这个论争的官员,也是关注着乔知晚。
有支持乔知晚这边的恨铁不成钢,果然是女子一说就退让了。也有根本无所谓,继续咸鱼的阅卷官员,争就争吧。
乔知晚把那只还沾着朱砂的毛笔放在桌子上面,残余的朱砂在空白的宣纸上面晕出一道红痕:“我知道自己不能够让大人们服气,因此我折断此笔,暂时不参与这份卷子的判断。”
“为了让诸位大人们信服,也为了不让这个考生的辛苦付之东流,我打算把这份卷子交给皇上以及齐老判断。”
乔知晚这句话一出,场上的官员们面面相觑:“这.....”
支持乔知晚意见的马上站出来:“臣等认为这个是可行的。”
皇帝这些日子事情特别多,头一直都很疼。恰好柳如是知道皇帝这个一思考过度就疼的毛病,这些时候特意学了按摩的法子。
皇帝这些时候也乐于传唤柳如是,有这么一个了解他的过去,但是朝中没有什么势力的嫔妃,何乐而不为?
柳如是这一次给皇帝送了银耳雪燕汤,皇帝看到这碗汤炖的好,也难得叫柳如是多留片刻。
柳如是知道皇帝这些时候都在为科考烦心,于是就主动上前帮助按捏皇帝的肩膀。
皇帝闭目养神,顿时觉得这些文书没有这么烦人了。柳如是见这一招有效果也是继续按摩,不敢省力气。
旁边的小太监跑过来宣告说太子妃有事求见,柳如是的眼睛里面闪出来一些异样,顿时下手的力度有点不对。
皇帝也觉得不适合,再让柳如是呆在这里,皇帝拍拍柳如是的手:“晚上朕再去你宫里。”
柳如是勾起温顺的笑容:“那臣妾就等着皇上了。”
她清瘦的身影走出这里,那抹见到心爱之人的柔情蜜意完全消失了。柳如是想,果然要想骗过皇帝就得先骗过自己,她这些日子可是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呢。
乔知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桌上面那碗雪燕汤,知道柳如是刚刚来过了。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感觉酸疼好了不少:“这一回可是科考遇到了什么事情?”
乔知晚呈上一份卷子:“大的问题没有出,只是如今考场里面还有一份卷子有争议,还望陛下解惑。”
皇帝哦了一声,翻开那份卷子:“齐老是怎么说的?关于这份卷子的评判。”
乔知晚道:“刚刚齐老说这份卷子文思敏捷,确实有可取之处,若是可以的话,还是建议通过。只是这份卷子的最终评定权还是要交给陛下评判。”
皇帝没有答话,他还在看着这份卷子,这里面似乎有一些不同之处。
乔知晚心里忐忑不安,这份卷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归宿。皇帝却没有在意的反复看着这份卷子。
等看完第三遍之后皇帝猛的把这份卷子拍在桌子上:“好好好,这个人虽然答题偏激,但是思路新颖,这一点就是朕也得佩服。朕觉得这份卷子深有可取之处。”
这话一说完,乔知晚才知道皇帝是中意这份卷子的,心里重重的松气。
皇帝的评判话语一出,也没有人敢反驳,关于这份卷子才最终落下了帷幕。
乔知晚回到太子府中,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累到发疯,看来科考这件事情还是很磨人的。
乔知晚走到院子中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大哥,乔家唯一的嫡子现在精神奕奕的正在和历骁讲话。
乔知远兴奋的跟历骁讲自己在考场上是多么奋笔疾书,这个答题热情可见一斑。
乔知晚听得一阵无语,本来还想问候这个哥哥两句,现在看来需要问候的是自己。
乔知远现在精神好的不得了,不仅仅下完考场来太子府寻历骁说话,还有心思讲八卦。
历骁注意到乔知晚的劳累,把手里那卷书放下来:“晚晚今天很劳累。”
乔知晚点点头,有点绷不住的开始说自己今天遇到的那份卷子。历骁点点头:“以后不必这么劳累,一份卷子而已。”
历骁身后的乔知远有点无语,他不得不说:“好友,那份卷子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