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骁对燕婉真的印象并不深刻,说实话燕婉真虽然美貌,但在太子面前太过于沉闷,基本上一句话也不说。
乔知晚沉吟片刻道:“若是那燕侧妃真的和账房先生有些首尾,这边要怎么处理才好。”
历骁心里面倒没觉得愤怒,放在一般男人可能会恨不得砍了燕婉真的头,只是他对于此女没有过多感触,自然也没有真情实感的愤怒之感。
乔知晚也打算收集更多的证据,虽然她知道二月不会说谎,只是若想证明这件事,靠二月的一面之词倒还不够。
府里的账房先生,乔知晚没有特别大的印象。她想了想,这个账房先生也才来几个月,资历并不怎么深厚。
乔知晚借口查账,让人唤了那个叫做苏术的账房先生来,说是府里最近账目有些不对劲。
那苏术身量中等,一身书生青袍,皮肤不甚白,展现出一种健康的淡淡麦色。
乔知晚摊开账本,将她那只白玉笔握在手上仔细的说这些账目哪里有些问题。那苏术也就顺着乔知晚来,居然一句也不争辩,难得是面皮一直带着笑。
等苏术走之后,二月上了茶过来。乔知晚问二月道:“你觉得苏先生平日里为人如何?”
二月思索一下说道:“苏先生来的不久,只听人说是参加进士考试没有成功,这才到咱们府里头来的。平日里也不和谁交恶,算得上是顶顶亲和一个人。”
二月还是带了点犹豫,似乎不太能够确定这样一个人居然和太子府里头的侧妃私通。
乔知晚出了门来,没急着去查苏术的行踪,她先横穿过太子府的花园去了燕婉真的居处。
燕婉真的居处相比她本人实在是太过低调。
如果说燕婉真是那种华丽的美人,那么苏术就是最平凡不过的普通人。这种美人和平凡人似乎天然有着云泥之别。
这就为燕婉真和苏术的关系提供了天然烟雾弹,谁会把这样绝色的美人和普通男人扯上关系。
燕婉真见乔知晚来了态度是要温和些的,她让丫鬟取了茶叶过来。乔知晚抿了一口是最普通的春茶因故道:“怎么不用前些时候给你们送来的贡茶?这茶叶虽然新鲜却还是寡淡了。”
燕婉真的笑冻在唇上解释道:“前些时候是风姐姐说要茶叶,我本来就是小户人家出生,好茶倒是喝不惯。”
乔知晚的手拂过青瓷的纹理,她早先去打听了的,这燕婉真的茶叶一半是送了风琴儿,另外一半是送了苏术。
乔知晚没有把这个挑明,抿了口茶道:“风侧妃如此嚣张是已经禁足了,倒是思思和妹妹两个人性格太好。”
“我这些日子想起来,也是太子殿下忽略你们太久了,因此今日建议了太子来妹妹屋里面一看。”
这句话一出,燕婉真没有半点欣喜的模样,只是呆呆的望着虚空,蓦然一下子跪了下来:“妾身没有福分侍奉太子殿下,还望姐姐和太子殿下恩恩爱爱,就是妹妹一辈子的福分。”
乔知晚却并没有因为燕婉真的此番话欣喜,她若是不知道燕婉真和苏术的勾搭,那么这句话一定是合格的侧妃模板。
如今燕婉真这么说,那么苏术的事情应该是十有八九了。乔知晚皱着眉头暗暗道,历骁之前就说过想亲自问问燕婉真,虽然现在还没有十足证据,但想来已经是差不离的。
燕婉真的拒绝并没有让乔知晚收回意见。是了,燕婉真想到平常侧妃倒是没有权利拒绝太子殿下的。
乔知晚像任何一个贤良的妻子一样,只是安抚好小妾就匆匆而去。燕婉真起来之后,还觉得自己跪在地上,一颗眼泪就这么挂在她眼角。
历骁来的时候略晚,他本来就是最近忙着事儿,如今倒算是抽空来燕婉真房里。燕婉真直哭到历骁快来,才让婢女去打了水洁面。
一张脸还素净着就这么来见了历骁。历骁并未靠的她太近,只说:“听太子妃说你日子过得艰难,来这看看你。”
燕婉真的身子陡然僵硬,只牵强挂上一抹笑意:“多谢殿下的关怀,妾身的荣幸。”
燕婉真并没有表示拒绝,在她的观念里面,历骁今夜来此就是一个意思,他如今要在这里过夜。
若是寻常侧妃望见这么个俊美的太子爷来这里,一定是要使出千般伎俩来讨好夫君。只是燕婉真没这么个心情,她掏出自己香囊里面的一颗药来,这是她入太子府来就拿到的。
燕婉真借口更衣背对着历骁,就要把那药混着清水混下去,她的婢女望见这个就大惊失色叫道:“主子不可!”
燕婉真的手就那么僵在了那里,就这么一个瞬间,她手上的药就被人抢下去了。侍女跑过来安抚她。
燕婉真这才看到抢下她手中毒药的那个人竟然是太子妃,原来历骁今夜是带着乔知晚一起来的。
他们早就知道真相了,这让燕婉真的心一下子纠起来了。
乔知晚道:“就算有什么难事,也不要随意轻生。”
燕婉真跪下来,连自己也不知道背叛太子的侧妃还能够有什么下场。
第二日就听说燕侧妃发了急病,这病也来的急,没几日就病入膏肓。
苏术看着燕侧妃的尸体从侧门抬了出去,这位向来亲和的账房先生,再也没有维持住一贯的亲善。
他几乎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个上午,而太子妃和太子却没有把这件事挂在心上。苏术问了安葬的人,燕侧妃要抬去哪里。
那侍卫看着苏术一向亲和的样子就告诉他,侧妃是没有资格葬入皇陵的,自然是随便抬到什么地方去埋了。
苏术看着墓碑上的燕婉真这几个字眼泪就停不下来,他买了坛黄酒,就这么洒在佳人墓前。他同燕婉真向来青梅竹马,如何能料到佳人一下子就命归黄泉?
他拿出一把短刀,这位从来没有用过刀的账房先生,这一刻没有半点害怕之情:“婉真,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