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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季雀儿一出声,季母正和季南风埋头说话呢,她也没抬头,只是冷淡的说:“回来了,回来就去收拾你的书房吧!明天我们就搬回去!”季南风倒是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大哥,不过眼睛里的神色很复杂,明天回去,自己和大哥的地位差距是越来越大了,想到这,他又有些怨恨自己娘亲,真的是疼自己吗,那为什么只让大哥学习那些,而将自己养成一无长处的纨绔子弟呢?他抿着的嘴有些恨恨的。

季东风应了一声,就抬腿朝后院走去,从他不听母亲的话执意进宫开始,他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已经知道结果了,可是现在看到这一幕,心还是有些生疼,手握成了拳头,又松开。没关系,母亲会原谅自己的。

“大哥,我陪你一起去吧!”季雀儿也不喜欢看自己三哥那腻歪样,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老是巴在娘身上撒娇,一点出息都没有。

季雀儿跑过去跟在季东风身后,走在前面的季东风回头看了眼笑的很明媚的雀儿,心里一暖,自己还有妹妹和蕊儿呢。

第二天,不等季家自己去租车,宫里就派了人和马车来帮着搬家,随后而来的还有平宁伯家的马车,一位年老的嬷嬷被丫鬟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站在门口的季母看到来人,眼眶马上红了起来,有些激动地就想上前,那年老的嬷嬷也是一脸激动,小脚颤颤巍巍的可是速度却很快,甩开扶着自己的丫鬟,两手伸得长长的够着季母而来,“小姐,”这两个字一出,声音却有些哽咽。

来人这两个字一出,兄妹几人只有季东风是记事的,这应该就是自己舅家平宁伯府里的老太君身边的嬷嬷,好像还是自己娘亲的奶嬷嬷,原本是跟着陪嫁到了国公府的,只是当年季家出事时,自己的娘亲不忍奶娘跟着受苦,就求了老太君又接了回去,一晃这都十几年过去了。现任平宁伯是季母的长兄,当时季家出事,平宁伯为了自家安危,迫不及待的和季家撇清了关系,将季母从族谱中划了去。平宁伯府空有伯府的的名头,实权却没有多少,子孙多是不长进的,遛狗斗鸡,花天酒地,不学无术。

季母和来人抱在一起痛哭了会,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这一刻围观者都为之动容。

“母亲她还好吧?”季母抬起头,旁边的丫鬟马上递上了一块手帕,她拿过来轻轻的擦拭了下,动作优雅流畅,颇有一番大家闺秀的姿态。

“老太君就盼着小姐回去呢,原本还闹着要亲自来接的,只是伯爷不放心,就拦了下来,老奴这才有机会来接小姐呢!”老嬷嬷估计年纪也大了,一身十字纹的深绿色衣衫,脸上布满了沟沟壑壑,眼睛里却满是笑意,看着季母是一片怜爱。

季母点了点头,感情又淡了下来,刚见面确实是惊喜,可是家里那么多人,母亲年老来不了,那么大嫂,二嫂,几个弟妹为什么都不来呢,还不是都在观望着,怕被牵连了进去,季家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圣上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娘家的无情她早就见识过了,现在还真的是有些司空见惯了。

“现在正忙乱着呢,就不请奶妈你进去坐了,等回了元城我请奶妈一起吃酒!”季母抱歉的说,这还真不是她故意如此,家里来来去去的搬着东西,弄得灰尘漫天飞。

前面几车装好了了,季东风就带着自己的弟弟先跟车走了,原本的那条羊肠小道已经被人修成了大道,就是不太平整,还有些坡度,马车过去会不停的颠簸。

季母随后也带着季雀儿,坐上了平宁伯府的马车,马车很是华丽舒适,垂着的门帘是暗红色的绵绸制的,车顶上的顶珠是硕大的琉璃珠子,马车的顶棚上围着一圈穗子。里面铺着厚厚的坐垫,在不平整的路上也不是很颠簸,里面放着早就准备好的茶果点心。

老嬷嬷拉着季雀儿的手东瞧西瞧,“和小姐长得很像,这气度也是不凡的,我就知道即使日子不容易,小姐对这几个孩子的教养是用了心的,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小姐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对着奶大自己的老嬷嬷,季母再有气也不能朝着她发,娘家人的慢待她是记在心里的。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想到季东风和戚家那小丫头的事,她的太阳穴就突突的跳着,有些困乏的闭上了眼睛。

国公府坐落于元城的王公贵族聚居地,四周很寂静,周围都是高墙大院,占地面积很大,季母她们到时,季东风已经见过皇帝派来管理宅子的官家和几个管事,一行人站在门口,迎接季母的到来。

马车徐徐停下,小丫鬟跳下来,在马车边上放上了脚凳,老嬷嬷先下来了,然后是季母,再是季雀儿。老嬷嬷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毕竟这国公府还是自家小姐的,季雀儿是一脸新奇,虽然季母对她的礼仪上多有教导,可是毕竟这是头一次离开家,眼前这座华丽的宅子就是自家将来的住处了,嘴巴顿时长得老大。季母双肩僵硬,背直直的挺着,眼光泛着淡淡的泪光,自己总算是回来了。

老嬷嬷坐下喝了杯茶就告辞回了伯府,说是去报给老太君知道,省得她老人家担心。季母也没有挽留,因为这边刚搬过来,还有很多事情,皇帝留下看宅子的还等着交接呢,幸好以前季母在管家方面也是个能手,所以处理起来井井有条。

第二天,国公府迎来了圣旨,一院子的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掐着嗓子的传旨太监高声将圣旨读了一遍,大意大概是以前错怪季家了,现在寡人是很仁慈的,恢复了季家的地位,季东风升值了,成了天祚国最年轻的国公爷,季家老二,老三分别恩荫了个从五品的小官,不过一个在工部,一个在礼部,没有什么大的过错,算是可以混吃等死一辈子了。除了现在这座国公府,又给季家补偿了很多的金银财宝,铺子田庄。众人跪地磕头,一番感谢,又起身,季母上前接过了圣旨,让小丫鬟送上了一个大大的荷包。

这传旨太监接过藏在了袖筒里没有马上走,而是又拿出一份圣旨,众人诧异的又跪了下去,念完,季东风很高兴的磕头谢恩,季母脸色灰败,原来这竟然是一份赐婚的圣旨,将戚宸蕊与季东风说成了天赐姻缘,季母再不愿意也不可能当面驳了圣旨,心里对季东风的不满又多了一分,季母以为是季东风去求的皇帝下的圣旨。

季东风起身去接了圣旨,那传旨太监谄媚的笑着,还不忘说:“杂家恭喜国公爷了,这婚事还得赶快办,主上可是对国公爷给予厚望的!”说完看到季母脸色不好,不禁摇摇头,这国公府的老夫人看来对这个儿媳不满意啊,也就不逗留了,而是直接拍屁股走人去向皇帝报告了。

“娘,我们进去吧!”季东风上前准备扶着自己母亲,季母气呼呼的拍在他的手上,将他的手打了开,“你是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了,国公爷!”后面三个字咬的重重的,这时季南风马上凑上去,逗笑道:“娘,走我们回去,儿子要给您一件好东西呢!”

“都五品官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走吧!”季母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下。也不理尴尬的站在一边的季东风,直接和季南风朝后走去。

“大哥,你没事吧!”这回先开口的倒是平时很木楞的季西风,他脸色有些发愁,自己虽说跟着娘识了字,可是这当官还真是有些措手不及,他很清楚皇帝这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给的这些,可是自己娘亲却一点脸面都不留给大哥,毕竟现在大哥是堂堂的国公爷。

季东风摇摇头,只是叮嘱道:“好好当差!去忙你的吧!”他直接去了账房,现在国公府好多人还是皇帝留下的那些人,毕竟刚回来,等整理清楚了季母肯定会大肆买人的。他就是过去看着拢拢帐,脑袋里想着该去找谁去季家提亲呢。思索了一圈,在这个朝堂上,自己还真的是孤家寡人,微微苦涩的笑了下,怪不得皇帝敢用自己呢。

季母思索再三,就叫了自己的奶嬷嬷过来商量,那天老嬷嬷回去平宁伯府,第二天就收拾了东西回到了季母身边。

季母将第二道圣旨的内容大概说了一下,又将自己对戚宸蕊的不满流露的很彻底,完了才问:“奶娘,你说我该怎么办,这么大的国公府怎么能让一个什么都不懂得乡下丫头来管呢,我怎么能放得下心,东风那性子就和他一个倔性子,认准的人事不会改变的,当年,要不是她出了意外,我也不会如愿进了这国公府!”季母话里的头一个他是指季东风的父亲,原来的国公爷,而另一个她却是她的双胞胎姐姐,当然季父中意的是平宁伯府的嫡长女,双方都纳聘问吉了,可是大小姐也是个没有福气的,得了一场重病去了,平宁伯府不想丢掉这门好亲事,而季父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剩下的只是传宗接代的责任,娶谁都无所谓,最终她才如愿以偿的进了国公府,做了这国公府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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