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抹点,多抹点。太少了,再去弄些过来。”风逸阳着急的催促着,生怕泥巴呼的太少。
“你想累死我啊!这泥巴可是我从大老远的湖底挖出来的,省着点用。”不打被他催的烦了,将木桶在他头上一扣,任凭泥巴顺着他的头顶往下流。
咕咚,咕咚!
风逸阳长大了口,将花花绿绿的浆糊一饮而尽,又吧唧下嘴说道:“不够喝,再来一盆!”
不打被他气得直挠头,将还没来得及捣烂的草药、蝎子、蚯蚓、蛇胆等一股脑塞进他嘴巴里。只见他三嚼两咽,大快朵颐,吃的滋滋有味。
“你还说我是老疯子,我看你就是个小疯子,这玩意儿有那么好吃吗?”
“我不叫小疯子,我叫风逸阳。我还要吃!”
“啊——!”
“啊——!”
啊……唔!
两人一虎,对着吼叫,山谷成了疯子窝。
每天早上,山谷中都有一个鹤发童颜的瘦削老头,扛着一根圆木狂奔,身后一只花斑虎紧跟其后。到了一个小湖边,不打扔下圆木跳入湖中,随后湖水被搅动的翻腾不止,无数的淤泥从湖底飞出,呼在圆木上,直到把圆木全部埋住为止。
到了中午,不打扛着圆木在密林中穿梭,随手拔根草药,捉只蝎子,挖条蚯蚓,便信手向半空中一扔,风逸阳立马张开嘴接住,生嚼几口咽下。
到了晚上,木屋旁的空地上,生起一堆炭火,不打一脚踢去,将圆木从火滚过。对面小花接住,一爪下去,又将圆木滚了回去。
到了半夜,木屋里鼾声大起,如比赛般,一浪高过一浪。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那根圆木在这般精心折腾下,竟然长出了新芽。
“不打大师,你快来看,长出来啦!”
不打将脑袋凑近来仔细一瞧,顿时欣喜若狂:“真的长出来啦!这回你信了吧,我就说这树一定会自己长出来吧。”
一棵嫩嫩绿绿的新芽,从层层的污泥中钻了出来。
“那我呢?我的脊椎长回来没?”风逸阳看到这草木的生命都这么顽强,天天在淤泥和炭火中摧残,都还能继续延续着生命,自己肯定也可以,心里便有些迫不及待。
“这才半个月,你都能来回扭头了,我估计也差不多啦。”
“我觉得也差不多啦,这几天我感觉浑身又疼又痒,肯定是长回来啦。解开,解开,让我下来走走。”
不打略有迟疑,随即又肯定地说:“虽然你资质很差,但有我的独家秘方帮助,肯定没有问题。”
于是,指尖在圆木上一划,便将绑缚的草藤割裂。
风逸阳小心翼翼的将身体离开圆木,竟直直的站在了原地。
“我站住了,我能站住了。哎……”
还没高兴半会儿,他便直挺挺的迎面倒下,脸朝下扑在地上。
“怎么样?什么感觉?”不打也趴在地上,好奇的问。
“疼。”
“还有呢?”
“没啦。”
“没啦?不对啊。”不打一脸的疑惑,眼巴巴的看着他,说道,“按理说,你体内真气会四处游走,全身发烫才对啊。”
风逸阳无语,自己压根儿就没正经练过几天武功,哪来的什么真气。
“你试下气运田丹,将真气由石门、气海两穴运出,向上走巨阙、膻中,直到天突穴。再分向两侧走天泉、天府,走曲泽直达掌心劳宫穴,冲!”不打一边说,一边示范。冲字脱口,就有两股强劲的气流从掌心喷出,打在地面上,直把不打瘦小的身体冲起一丈来高。
“这个好,这个好,有了这功夫,我就算没手没脚也能到处飞来飞去啦。”于是,便依法炮制,深吸一口气,下沉到丹田处。再按照不打所说,经各处穴位游走。这股气便如游丝般,在体内慢慢涌动,所经之处如沐春风,受用的很。再由两臂,到达掌心,一鼓作气,大喝一声。
“冲!”
喊声很大,但身体却纹丝未动。
“哎呀呀,你不光是个残废小子,还是个笨蛋小子。让你运真气冲击,不是让你喊冲字。”不打气得哇哇乱叫。
“可我感受不到真气。”风逸阳也是一脸的委屈。
“笨蛋,笨蛋,真气都感受不到,你根基怎么打的?”
“我都没学过运气,哪来的根基?”
“吐纳,调息,积存内力,厚积薄发,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笨蛋,笨蛋,真是个大笨蛋。”不打失望的直晃脑袋。
风逸阳则是腆着脸,憨憨一笑,说道:“不打大师,你武功这么高,可以教教我啊,我一定好好学。”
“教什么教?”不打直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这内力修炼就跟吃饭呼吸一样简单,你长这么大难道连这些都不会吗?”
武功到了一定境界的人,连吃饭睡觉时都在修炼,每一次呼吸都依照修炼的法门。时间越久,内力积存就越深厚。但风逸阳之前所修习的都是体术,内功一行连入门的基本功法都不会,更别说积存内力了。
“我……”风逸阳一头雾水,不知如何对答。
“大笨蛋,大笨蛋,武功这么差还学人家打架,真是活该被人打死。”
不打嘴里碎碎叨叨,负气走开。
“你这么个疯老头,我看你就是个大骗子。什么内力,什么真气,通通都是骗人的,你连修炼的入门口诀都不会,有什么可神气的?”
“我不会?”不打一听,瞬间气炸了毛,“我怎么可能不会。一深吸,二沉田,三积存,四凝练,运全身,缓呼出,半炷香,廿周天。我两岁都会背啦,怎么不会?”
风逸阳这激将法果然好用,要让他慢慢的教,恐怕得多费不少口舌。这下让他一口气说完,自己便认真聆听,心中默记。
不打看他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嘴上轻轻念叨,便知道自己中计了,气得甩手离开,口中还是不断唠叨:“不好玩,不好玩,碰到个笨蛋小子,真是倒霉透了顶。”
“一深吸,二沉田,三积存,四凝练……”
风逸阳将这套入门功法来来回回背诵了五六遍,直到练熟于心,才开始依照此法吐纳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