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的技俩我倒是清楚得很。你们三个不过是不想自己出力,要把老夫的最后一点油水也榨干罢了。“
”也罢,既然你们惊动了我,那老夫今日便给小友一些好处便是。”
那老者只言片语便把前因后果讲得一清二楚,到了此刻白嶷才明白,原来两人的纠纷只是个幌子,三人下套等那老者来钻才是真的。
“老油条,真是老油条!比起他们来我简直像一张白纸。”白嶷忍不住在心中叹道。
“咖!”也不待白嶷反应过来,那老者便双手向上一撑,白嶷就明明白白地浮在了半空。
“咦?”那老者施法探查了许久,突然发出了一声疑惑。
“那瘸和尚不但封了你的血脉之力,而且也封了你的真元。呵呵,我先前只为小友解开了血脉之封,未细探查,没想到那瘸和尚的技艺竟高深到了这步程度。”
那老者似乎对自己的失误很不满,于是皱着眉头把白嶷放了下来。
那老者沉默了许久道:“小友,修道一途,并非无欲无求,修道之路填满了求道者的尸骨。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可,万物生成,却离道已远。我虽不如瘸和尚那般道法高深,但也能猜出他的想法。若我今日解了你的封印,你以后的路将由鲜血铺就。甚至,你会把自己葬送在这条路上。“
”反之,你若不想,我今日便送你离开这里,平凡一生,却也快活也哉。”
“不知这两条路,小友如何抉择?”那老者继续补充道。
那老者说完这句话便开始沉默了。显然,那老者虽能改变他,却也不想因为一己之私去强求他。因为有些路,终究要一个人走。
而此时白嶷也是头大无比。白嶷固然聪慧,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他虽想拥有法力去叱咤江湖再也不去看人眼色生活,可他也不想沐浴这鲜血去成长。
他想就像老者所说去安逸一生,毕竟修道途中的艰苦也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远的不说,单单这月余的苦修都已经把他累的疲惫不堪。
白嶷的眼珠转了又转,可还是拿不定主意。毕竟谁都渴望力量,但他却也不想用鲜血去渲染自己的生活。
可如果不修道,自己就真的要平凡一生,最终归于黄土吗?
……
沉思过后,是醍醐灌顶般的幡然醒悟。
不!不能就这样过一生!他还要回去报一掌之仇!他要去拼,去搏,去为自己搏出一条路来!
对!那黑衣人说的不错,富贵险中求,我若就这样生老病死一生,活着又有何用?我还要去看,去找!我要去探清我白家的一切隐秘,我还有路未走完!
“我,修道!”这个年仅六岁的小男孩眉心又开始闪着坚毅的光了。
“好!好!好!”那老者连叫了三声好。
“不愧是白家白萧齐之子!你同你父一样,都很不错。老夫今日便为你破去封印,给你一个选择前路的机会。”
“白萧齐?”还未待白嶷惊叹起来,黑白黄三人已经异口同声惊呼起来。
“我父亲他……”白嶷也迫不及待地追问起老者来。
白嶷虽没见过父母,但他终究是个孩子,他也渴望像之前猎户家中那汉子对待“弟弟”的那种父爱。虽然这种情感早已被他压在心底,但它始终是白嶷心中一道抹不去的伤。
而现在,老者却突然揭起了这道伤疤。而这道疤,便会一直溃烂下去,去不停地刺痛白嶷的内心。
“这,他,我,我又如何能为你讲这些往事呢?与其说我欠白家的恩情,还不如说我欠了你父他一个人的恩情。这件事还请小友莫要再问,我实在是难以启齿。留待以后小友有能力之后,老夫亲自提酒谢罪。”
说罢那老者竟朝着白嶷深深拜去。
“鬼爷爷莫要如此,如今我寄人篱下,前途尚且难说。若非有鬼爷爷相助,只怕我早已暴尸荒野了。”
白嶷虽能猜出一些东西,但又怎敢担此大礼?只得急忙扶起老者。
只见那老者眉头跳了跳道:“老夫本是槐树通灵,因机缘巧合本体可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幽魂。小友叫我槐叔便可,莫要被那黑白黄三人误导了。”
“鬼,哦不,槐叔。”白嶷忍住笑喊道。
“嗯,既然小友愿意,那老夫今日便为你解封。黑大,白二,黄三,我虽有一身法力,但所修功法却并不适合小友。且幽魂近我,生性阴寒,不便教授小友。从今往后你们对小友便要诚心相待,万万不可再藏私。”
“黄三,你且摆出都天烈火仙阵来。黑大,你取来水还丹,涤魂丹,赤血丹,洗骨丹,养魂丹各一些来。”
那老者看了看白二,嘴角抽搐了一下道:“白二,你且在此护法便可。”
说罢那老者便从双袖中拿出了一截枯黑木棍来向前一点,白嶷便昏了过去。
“呃……”白嶷虽已昏迷,那老者施法还是将白嶷痛得汗如雨下。
不过那老者所为也并非单单破除那跛脚和尚的真元封印,而是将白嶷全身筋骨血脉都洗濯一遍。经此一举,白嶷也将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
……
不知何地的闹市中,一跛脚和尚正大块颐朵地吃着素包子。就在此时,那和尚咬动的上下颚突然停了下来,随即转过身向天空看去。沉默了一会道:“人各有志,不强求,不强求……”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嶷才慢慢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但他只觉得浑身乏力,昏昏沉沉,仿佛经历了一次重生。抬头向窗外看去,天竟然黑了起来。
但他只觉得又渴又饿,不得不从石床上起来出去寻些吃的来。可正当他推开门时,迎面竟看到黑大站在门前。月光洒到那黑大的脸上,竟也独添了一分韵味。
“嘿,嶷儿你醒啦?”那黑大一张嘴便破坏了这月光下白嶷的遐想。
“额,黑叔叫我白四便好。”白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切并不习惯。
“不,不,叫嶷儿才好,我喜欢嶷儿这个名字。”那黑大竟局促不安地搓起手来。
显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黑大知道了白嶷乃是白萧齐之子!而面对黑大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白嶷自然能想到这点。
“呵呵,黑叔开心便好。”白嶷只得无奈奉承一下。
不过,黑大变脸虽快,但也并非是为了讨好他。自从三人知道了白嶷的身世之后,就连白二黄三对待白嶷也是亲切起来。
这种亲,并非是单纯的奉承。而是三人真真正正把白嶷当成了亲人看待。
而日子也一天天过去,虽然偶尔黑大与黄三会拌拌嘴,但日子过得还算其乐融融。而白嶷,也真正融入到了这个奇怪的组合中去。
至于修为,白嶷也飞速提升到了炼气中期。而此时距白嶷到这残妖界也过了半年有余。
“嶷儿,过来吃饭喽。今日你黄叔给你捉来一只赤火兽为你锤炼筋骨。”不用想,这是黄三在叫他了。
听到这句话,白嶷才深吸了一口气打完最后一遍大力千斤拳,收招准备回去。
大力千斤拳,顾名思义是以力为主,形为辅。这本是那黑大千斤诀的起手式,由于白嶷缠了他许久,他才不得不改动了许久编出一套基础招式授于白嶷。
“嶷儿,我们比一比谁跑的快如何?”在一旁监督的黑大又不安好心地挑逗起白嶷来。
而白嶷面对黑大的套路也是早已见怪不怪。他也并不回答,只用双腿向后一蹬,此地便只留下一道灰尘在慢慢翻飞了。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黑大在此怒骂:“好小子,本事不全,鬼点子倒不少。”
“嶷儿,速度还是不够快啊!”可当白嶷使出全力向黄三奔去时,那黑大却早已来到了黄三身旁。
“啧啧,带壳的你就不能老成一点?你的一千多岁都活到哪里去了?拿去,给嶷儿炼一炉洗骨丹让他服下。”
那黄三边埋汰黑大边伸手递来一颗赤血兽的内丹来。
“哼,我们龟族向来以万岁为尊,如今我不过相当于人族的豆蔻时期。哪能像你个短命鬼一般千余年便是大限了?”那黑大虽说不服气,却也老老实实地接过内丹。
只见他单手一弹,地上便多出了一个紫金色的丹炉来。
“白二,送地炎来!”黑大朝对面山头大吼一声。
只见炉底一震,便看到一团团血红色的液体向上涌出。
“黄叔,我也能学炼丹吗?”看到黑大手指上下翻飞,白嶷不禁羡慕起来。他忍不住抬头问道。
“你若想,那便能。”黄三吃着赤血兽头也不抬地含糊说道。
“炼丹不比修武,丹道考验的是耐性,同时也是有机缘巧合在里面的。”黑大听到他对炼丹感兴趣,不由得意洋洋地为他讲解起来。
“我们龟族炼丹一绝,妖有妖丹,人有人田。所谓气沉丹田,讲的便是将你们的心静下来。心静而神灵,你的神智也会清晰起来。身为一个炼丹师,你便要有一颗明晰的心。”
“你可能会因无数个原因失败,但你要知道的是,此次的失败,正是为你的成功打基础。炼丹便是养丹,它由你创造而出,结果如何,还要看你对丹道的理解如何。”
“你若炼了丹,你便需付出更多的努力。正如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自己取舍罢。”面对炼丹,黑大竟少有地严肃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