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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守护

“哇啊呜……哇啊呜……”

无名小镇,一个婴儿呱呱坠地,不同的是他的周身被一团密集的黑气笼罩着,看不清模样。霎时间黑气扩散,笼罩着他的父母,笼罩着稳婆,笼罩了整个屋子,向四周扩散而去。

黑气笼罩之处,所有生灵,皆成枯槁。

黑气四处肆虐,一发不可收拾,妄图将这仁源大陆的所有生灵都化为灰烬。突然一阵紫光从天而降,化作一道屏障将黑气罩在其中。黑气在紫色光屏中猛烈撞击,光屏不仅完好无损,还开始急剧收缩,最终黑气被强行凝聚成拳头大小模样,瞬间窜进婴儿的胸间。

此时,一间小屋里,一个紫色仙人,怀里抱着那个婴儿。婴儿胖嘟嘟的,不再哭泣,还张开小嘴对着紫色仙人笑。

“你看,这孩子是无辜的,我们应该救他。”紫色仙人对着空气说道。

“他的父母,稳婆以及周围的生灵,也都是无辜的,却因他而死。冒着牺牲天下人的危险去救一人,这便是所谓的正义么!”一道黑色流光随着声音从天而降,一个黑袍裹着周身看不清模样的人站在了紫色仙人的对面。

“不是因为他,而是他心中的那团异魔气。”

“他不死,异魔气便除不掉。”

“我们师傅曾说过,异魔气五百年成型寄生人体,时机成熟之时便会从体内爆发,成为异魔王的一尊分身。届时仁源大陆将被黑暗笼罩,异界道将会再次打开封印,异魔王降临。但是他们也不能确定在仁源大陆是否还有其他异魔分身的存在,我们也不能确定,所以我们只能等,若是他们能等上1000年,我们再等二十二年又何妨。到时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自见分晓。”

“打不赢怎么办?”

“打不赢就都死吧,我们的师傅师祖不都是这样的吗?”

“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带回去,有一件东西也许能将异魔气引出来。”

黑袍人没有说话,短暂思索后,问道:“斩仙剑?”

紫衣仙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二十二年!”黑袍人看了看婴儿,幻化成一道黑色流光消失在天际。

紫衣仙人手一挥,三个大坑便是形成,手一招,屋里三具尸身凭空而起,缓慢落入坑中,将他们安葬后,并未立碑,只是将三块石头立于前面并排,并在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亡魂岭。

战神峰,兰室雅居。

紫衣仙人左手牵着一个三岁模样的女孩儿,右手抱着婴儿,站在门前,跟眼前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四目相对。蓝袍男子看了两个孩子,突然指着紫色仙人怒吼道:“好你个小白脸,居然敢背着我在外面有了孩子,还是两个!两个!!”

紫衣仙人不怒不喜,缓缓说道:“这个,是魔童,体内有异魔气。这个女孩儿顽疾缠身被遗弃在路边,我救了她。”

蓝袍男子自知错怪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把门打开,将他们迎进屋里坐着。紫衣仙人将怀里的婴儿交与蓝袍男子,开口说道:“蓝夙,他就劳烦你了。”

蓝夙接过婴儿,看着人畜无害的模样,拍着胸脯说:“放心,跟着我蓝夙,我保证让他跟我一样,做一个世外…清净之人,无欲无求,快乐生活,嘿嘿嘿……”

紫衣仙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很严重的问题,久久没有说话。

“喂,小白脸,你不会不相信我吧,你放心,他要敢造次,我就灭了他。”

紫衣仙人略带严肃的表情,沉声说道:“我,在想他们的名字。”

“这事儿你还是别想了,你想的名字肯定跟你那个死鬼师傅一样,不靠谱。祸害你就行了,就别祸害这两孩子。还是我来想想吧。嗯,女孩就随你姓,叫偌伊,白偌伊!这小鬼跟我姓,叫蓝子君。”

六年后……

“子君啊,早餐做好了吗?”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蓝夙的卧榻传了出来。

“叔叔,您…可能还得睡会儿,我还没生好火呢。”一个稚嫩的脸颊从厨房探了出来,脸上沾了不少煤灰,黑黑白白的。

“不睡了,你先给我打一盆水过来。”

“好咧……”

蓝子君又捣鼓了一个时辰,总算把早餐做好端上桌子,洗好脸也在桌子上吃了起来。

“来,子君,你多吃点。”

“叔叔,您上次不是说小孩子要吃少点,您是大人才需要多吃点吗?”

“啊……额……子君啊,叔叔我今天必须给你灌输一下正确的人生哲理。这饭啊,你是做给你自己吃的,只是因为咱们子君心疼叔叔,才让叔叔一起吃。至于叔叔吃多吃少,就看子君愿不愿意。子君说,叔叔您多吃点,叔叔就多吃点。只有子君同意了,叔叔才能吃,明白吗?”蓝夙心里念叨,这孩子董事后都很听话,我这么暗示,肯定以后都心甘情愿做饭还让我多吃。

“我懂了,叔叔。可是,子君也想多吃点,有时候叔叔吃太多了,子君没吃饱。”蓝子君一脸童真,表情还夹着些许委屈,眼睛睁大大地看着蓝夙。

蓝夙看着蓝子君这幅样子,突然心头一颤,满满的懊悔之意。“傻孩子,累了饿了就要跟叔叔说,不要让自己受委屈,知道吗?”

“我…我不敢说,说了怕叔叔不高兴。”

“傻孩子,叔叔我可公正可开明了,不会不高兴的,说吧。”

“叔叔,我可不可以自己睡一间,您晚上有时候会打呼噜,吵的不得了。”

“你…当然可以。”蓝夙心想,这臭小子还挑起我毛病了。

“叔叔,您早上起床能不能梳一下头发,乱糟糟的,您的头发总是掉进饭碗里,不卫生。”

“以后我们分开桌子吃!”

“哦,叔叔,您……好像没洗过衣服,您要实在不想洗,我帮您洗就好啦。”

“嗨,你小子没完了是吧。”

“叔叔,您说过您不生气的。”蓝子君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不不不,叔叔我怎么可能生气呢,你继续你继续,今儿个咱俩必须把这些事儿弄清楚,否则这日子没法过了。还有什么,你全说出来。”

“叔叔,您能不能帮我把水缸里的水打满,我每次只能打一点点,要好久才打好,所以总是很晚才做好早餐。我……我保证,过两年我长大了,就自己打了,真的。”

“行,还有吗?”

“那个,我,能不能,每天的早餐多做一点,我想让若依姐姐跟我们一起吃早餐。”

“你若依姐姐跟我们不一样的,她修习仙术,有元力支撑,吃不吃早餐都行的。”

“哦……”

蓝夙知道他现在还想问自己为什么不能修习仙术,他不问,蓝夙也不捅破,话锋一转,“不过,你多做一点也是好的,如果你若依姐姐不吃,咱俩也能多吃点。不过你也得看锅里有多少,得留着点,咱爷俩这日子过的可得紧巴些,没钱。”

好啊好啊,蓝子君瞬间又高兴了起来,他还不知道没钱这个情况有多严重。

“对了,你若依姐姐今天不是要带你去给山下那块破石头除杂草吗,你多吃点准备一下。”

蓝子君马上把嘴塞满,手里还拿了一个包子,窜进房间边吃边换上一套旧旧的衣服,衣服不是很合身,明显是蓝夙用自己的衣服改小的。随后,又去背了一个竹搂,用来装一些野菜。等他弄好之后,白偌伊已经在外面等他了。

白偌伊看到他准备,转身向山下走去,蓝子君笑嘻嘻地跟在后面。

很快,他们便到了山下。不远处的石柱,就是他们的目的地。石柱就是很普通的一块石头,没什么特别之处。而此时,石柱顶端站立着一只体型巨大的苍鹰。它的眼睛一直在四处巡视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忽然,苍鹰俯冲而下,双爪以惊人的速度往一个草堆里一抓,抓出了一条蛇。蛇为了保护自己,反身就是一口,还未咬到苍鹰,就被它狠狠摔到地上。小蛇想要逃走,苍鹰又怎么可能会给它机会,再次俯冲而下,将小蛇抓到空中又扔到地上,如此反复,可怜的小蛇亦是全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不多时,小蛇显然没了反抗的力量,苍鹰准备最后一击。千钧一发之际,蓝子君顺手拿起一块石头砸过去,不偏不倚,刚好砸到苍鹰的头部。

苍鹰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不是因为蓝子君砸伤的,而是它现在很愤怒,所以它要把打扰它进餐的东西消灭掉,转头向蓝子君他们怒冲而来。

白偌伊走到蓝子君身前,运转小世界的元气,将元气转化为元力,化成一个元力水气屏障。也正因此,苍鹰没能伤到他们。

白偌伊修习的是水系仙术,但她现在只是人元境的化元境界,还未修习任何的仙术,只能通过元力保护他们,并不会攻击苍鹰。

好在这苍鹰也只是一般生灵,若是魔兽,他们早就成了它的腹中餐。然而,白偌伊对元力的运用还未达到通汇贯通的境界,在苍鹰不断撞击之下,也逐渐感到乏力,元气转化的元力逐渐支撑不起她的屏障,屏障开始出现了裂痕。

白偌伊脸颊渐渐通红,苍鹰看准裂痕,猛烈一击,水气屏障瞬间破裂,白偌伊被击倒在地。苍鹰也顺势直击白偌伊,蓝子君顺手拿起一跟树枝,对着苍鹰的翅膀挥打。蓝子君虽然没有元气,但有力气。

他绝不允许苍鹰伤害到白偌伊,拼命用树枝抽打着它。苍鹰迅速飞翔到离他们不远的天空之中,蓝子君拿着树枝在护在白偌伊周围,不给苍鹰机会。

双方周旋了一会,苍鹰看出这个小人类有些力竭,又是俯冲一击,双爪恰好抓住树枝。蓝子君紧握树枝不放,那是他唯一可以保护白偌伊的武器。苍鹰想飞向天空,故技重施,像对小蛇一样,摔死蓝子君。只可惜,它高估了自己现有的力量,若是刚开始,它完全可以轻松做到。此时,不仅蓝子君力竭,它的力量也不足以支撑它带着一个活人飞向空中。

既然不能摔死,那就撞死。

“砰……”

蓝子君身体撞向大树,顿时感觉胸口一紧,几乎呼吸不了,但他没有放手。

“呲……”

蓝子君脸颊被荆棘划破,鲜血直流,还是没有放手。

“子君,快放手,不然你会死的……”白偌伊看到蓝子君的样子,也开始慌了起来。

“偌伊姐姐,我……我没事,再…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蓝子君知道,苍鹰也会力竭,现在它也没有多少力量了,只有跟它耗下去,等它不能再飞翔,他才有机会。

这是他能想到并且做到的唯一方法。

“砰……”苍鹰竟是拖着蓝子君撞向了石柱,蓝子君只感觉胸口一闷,差点吐出心头血。

“砰……砰……砰……”第二次、第三次……第十次,蓝子君连续撞向石柱撞了十次,一口心头血终是没忍住吐了出来,但他的手却越来越紧,丝毫没有松开的感觉。与此同时,他注意到苍鹰每次撞击的速度都在变慢,说明它的力量已经快要枯竭,他的机会就会来了。

“砰……砰……砰……”又是撞击了十次,苍鹰也几乎停了下来,看来力量消耗完了,才没有继续撞击。

蓝子君此时只觉得胸口如同火烧一般,意识开始模糊,唯一清醒的是不能放手。即使自己不能战胜它,也不能让它伤害到偌伊姐姐。至少,偌伊姐姐可以走。

白偌伊在一旁想帮又不知道怎么做,她想拿东西打苍鹰,又担心苍鹰再次狂暴撞击蓝子君,她知道如果蓝子君再被撞击,可能真的有生命威胁。

怎么办?她能怎么办?她有什么?元力,是的,只能用元力了。可是,怎么才能用元力攻击呢?她开始想她师傅跟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脑海突然闪过一句:元力可化山川,亦可摧山。是不是说元力可以把无形化为有形,并且具有无比恐怖的力量呢?她不需要多恐怖,只要杀了这只苍鹰即可,伤了也好,只要能救了他。

白偌伊立刻集中精力,想幻化一把水剑,可是水剑还没成型就失败了。一次、两次、三次都失败了。白偌伊眼眶里水珠一直在打转,没有留下来。

“啪啪……”她给了自己两巴掌,心中默念,白偌伊不能着急,要集中意念,不能急。

白偌伊闭上眼睛,放缓呼吸,她看到了自己的元力小世界,好像有一片湖,湖面刚开始波浪滚动,很快又平静下来,如同静止一般。双手结印,心念一动,慢慢地,一把用元力幻化的水剑竟然真的成功了。但她没有开心,内心也没有波动,她知道还不够。又想到师傅告诉她,水只有在最安静的时候威力最大。水什么时候最安静?自然是结成冰的瞬间。于是,水剑变成冰剑。意念一动,心念一指,冰剑朝着苍鹰的头部刺去,正中它的左眼,瞬间冰剑爆开,苍鹰瞬间毙命。

元力消耗殆尽,白偌伊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爬着到蓝子君身边,看到他还有呼吸,心中的石头才算放下。从怀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丹药,喂蓝子君服下,自己也吃了一颗。

一个时辰后,蓝子君才醒了过来。

“苍鹰走了吗,偌伊姐姐你有没有受伤。”白偌伊击杀苍鹰的时候他已经没了意识,并不知道苍鹰被击杀,他只想知道白偌伊有没有受伤。

“嗯,没事了。”

在丹药的作用下,蓝子君胸口没那么疼了,力气也逐渐恢复了些。

“我去找一些草药,若依姐姐,你先休息会儿。”蓝夙曾教过他辨识一些简单的草药,可以帮助他止血止疼。很快,蓝子君回来了,怀里还抱着那条奄奄一息的小蛇。那条小蛇有些奇怪,身上竟是黄、黑、白三色条纹间隔开来,并不像平常的小蛇,但蓝子君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先用草药在小蛇受伤的地方简单包扎,把它放在一旁后,再给自己敷。

“这些草药对它有用吗?”白偌伊看着小蛇说道。

“叔叔说这些对皮外伤很有效果的,恩,它也是皮外伤,应该能帮助它吧。”

“你为什么要……”

“这小蛇好可怜,就想救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它。”蓝子君以为白偌伊问他为什么要救小蛇。

“我是说,你刚刚为什么那么拼命?”白偌伊神情有些黯淡,本应该是她用生命去守护他的,这是她的使命,至少25岁之前是这样。但现在却是蓝子君用生命在保护着她。

“那只坏鸟想伤害偌伊姐姐,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很疼的。”

“还疼吗?”

“啊……恩……不疼了。”白偌伊轻轻碰了一下他的伤口,明明刺痛得厉害,蓝子君还是笑着说不疼。怎么可能不疼呢,一个六岁的孩子,没有任何的元气,更别说元力了,撞在石柱上几十下,换作其他人,就算不死恐怕也早就晕厥在地了。

白偌伊知道他倔强,霎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在心里下了决心。

“咦,那条小蛇呢,怎么不见了。”蓝子君四周找了一遍,还是没看到小蛇,想着应该是小蛇恢复了一些,自己走了,也没在意。

“偌伊姐姐,等你修习好仙术,你帮我揍它一次好不好,哎哟,疼死我了。”蓝子君看到白偌伊沉默着,以为她在内疚,便想跟她说说话,逗她开心。

白偌伊这才想起刚刚凝聚的冰剑,虽然杀伤力还不够,却雏形已成。之前都是按照师傅的指示,一步步修习,对元力的运用远远不够。经过这次,她明白,在战斗中,她可以更快领悟到一些东西,可以让她更快变得强大。所以,她有了自己的决定。

“好!”白偌伊坚定暗自说道:绝不会让今天的事再次发生,绝不!

好啊好啊,蓝子君笑嘻嘻地迎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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