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克杰的三辆迷你无法承担全部客运工作,餐厅方面出了一个商务车队,至于这夜总会的消费,韩克杰没再出面,由餐厅经理跟吧台打了个招呼,于是夜总会老板立刻赶了过来,挨个亲自敬酒,直到把自己喝得已经站不住脚,这才满面红光的被人搀扶出去。
林浩然若不是清楚自己根本不认识这家老板,还以为那是多年挚友,热情周到的挑不出半点毛病。
但老板的姿态,完全是做给那个根本没出现的韩克杰看的,这一点林浩然看得很通透。
“来,班长,干一杯。”刘群端着高档XO大口大口的喝,眼珠子通红:“喝他丫的,反正不用自己花钱。”
林浩然看着刘群不安的模样,似乎在后悔不该出面嘲讽人家韩克杰,于是笑道:“留点量,别丢了风度。”
刘群迟疑了一下,还是一口喝干,喷出一口酒气,“我想不明白,这韩克杰那么有钱,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显露过,偏偏选择了今天,难道说,以前没有值得他这么做的?我简直怀疑他窃听了我们的话。”
林浩然说:“我没说过他什么。”
刘群愣了一下,随后用力点头:“对,你都是在听我们说。”他靠在沙发上,“这该死的生活,我已经二十七了,想要车子,房子,漂亮女人,好衣服,好手表……可怕的是,大多数女人跟我想要的是一样的,但她们只要生个孩子,就可以抵掉一切问题,但我不行,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我讨厌韩克杰,他进了秦家,不用努力就少奋斗十年,现在看来其实我们都猜错了,这家伙完全就是个隐形土豪,而我奋斗一辈子都可能只有一车一房,老子更讨厌他了。”
他笑了笑,笑着笑着就闭上了眼睛。
林浩然有些意外,刘群将生活看得挺透彻的,只是无力改变而已。
他看向了另一侧被女生包围的秦初墨,脑海中就浮现出韩克杰那种淡淡的眼神,原来他不是没见识,而是根本不屑,于是将原本的念头彻底掐死……
“姐夫好帅啊!当初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就是啊,一个家庭煮夫还能把身材保持的那么好,平时运动量一定很高吧?”
“姐夫还缺女朋友吗?哈哈……”
女生们叽叽喳喳的,张静一屁股坐到了秦初墨身旁,近乎蛮横的挡住了其他人:“看你们笑的,都湿了吧?我这边有正事要说,你们几个先玩。”她拉着秦初墨进了洗手间,抱着肩膀说:“你难道没发觉你被骗了吗?我告诉你,无论什么样的原因,骗人都是渣男行为,你想没想过,万一他另有家室怎么办?”
“不能吧……”秦初墨眉头微皱。
“这种男人这么有钱,做出点什么事都是正常的!他能骗你这个,就可能隐瞒一切!”张静满脸‘你傻啊’的表情,然后说:“你把他名片推荐给我,有些事你不好问,我来问。”
“你有他名片的。”秦初墨淡淡地一笑,这个闺蜜虽说霸道了些,爱占些小便宜,但她并不在意,因为她根本不缺,更多的时候,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是么。”张静一愣,想起来秦初墨婚礼那天晚宴时,她的确要过名片,说要是敢欺负初墨,她可是会杀过来,但后来知道韩克杰不求上进的样子,她也就不想跟一个废物废话了。
忽然手机亮了,一张漆黑头像空白名字发来的信息:“昆。”
张静迅速回:“帘。”
“哦。”
“否。”
对面发来一个耷拉的玫瑰。
她想了想,回:“哦。”
对面立刻发来一根挺立的玫瑰。
“发什么呢?”秦初墨好奇道。
“没什么。你这个口红什么色号的,我看看……”张静把秦初墨的口红放进自己包里,挽住她的手臂,一边走一边说:“你们还没圆房呢吧?我跟你说,这就对了,男人若是轻易得到你,就不珍惜了,你们毕竟是先结婚,现在正处在恋爱期……”
……
夜总会的走廊里,韩克杰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备注为张静的信息:“看不出来,你挺会骗人呀?”
韩克杰没回信,推开了包厢华丽大门,浓重的烟雾几乎将他推个跟头,宽大沙发上十几个男女纠缠在一起,对韩克杰的出现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中。
一道纤细身形猛地扑上了韩克杰的后背,长发披散嘴里痴痴地笑说:“我是鬼,嘿嘿……”
韩克杰单手撑开她,是个面貌身材都相当不错的年轻女人,二十来岁,不着片缕,她摔落在地后又起身藏在门后,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嘿嘿地笑:“你猜我在哪……”
已经神经错乱了。
韩克杰提起她进了洗手间,将她的头塞进马桶里,按下了冲水。一摸身后,刚刚被女子扑过的地方一片粘稠湿痕,他右手猛地握拳,一股震荡之力瞬间爆发,那片粘稠应声拍在了洗手间镜子上,缓缓滑下。
王富贵的身形随之出现在门口,凌空打出几指,沙发上众人瞬间失去了知觉。
“门主。”王富贵抱拳施礼,然后对身后怒喝:“陆辉,还不赶紧滚进来!”
“诶诶……”夜总会老板跑进来当即单膝下跪,方才还红光满面的他,此时面颊红肿,狼狈不堪,显然已被王富贵教训过:“属下该死,属下该死,请门主责罚。”
韩克杰神色淡漠的看着他:“你可知我赊刀门起源?”
陆辉赶紧点头回答:“当年五胡乱华,收走一切铁器,视我华夏儿女为二脚羊,当时冉闵大帝有反抗之心,但兵器不足,民间百姓更是手无寸铁,于是初代门主召集手下开采铁矿,一面供应军队,一面打造成菜刀,贩卖于民间,奈何百姓已经被搜刮一空,于是初代门主下令以赊刀的方式赊给百姓,并许下诺言:胡人退走之时,才收刀钱。冉闵大帝起兵之时,民间同时掀起反抗之力,最终收复大地。”
“你记得不错。”韩克杰微微点头:“我赊刀门虽是商人,但有些东西是决不能碰的,容留也不行。”
陆辉一笑,倍感荣幸,赶紧表态:“门主放心,我立刻调查,就算是我亲儿子敢碰这些东西,我也要打死他。”
韩克杰说:“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尽量做热心群众,提供些线索,配合好警方。”
“属下明白!”陆辉这才敢擦汗。
韩克杰走出包厢,迎面恰巧遇到了秦初墨,他笑着问:“初墨,准备散场了么?”
“他们还在喝,我有点头晕,出来透透气。你吃了吗?”秦初墨还是没想好究竟该跟眼前的丈夫怎样相处,是跟以前一样故意冷漠?还是顺其自然?
“嗯,吃过了。”韩克杰拿出保温杯,“夜里的汤炖好了,趁热喝吧。”
“初墨我有事先走了。”张静走出来看到韩克杰,她眉头一拧,“改天跟你算账。”
看着匆匆离去的张静,韩克杰无言一笑:“我怎么了?”
“她觉得……你骗了她。”秦初墨说。
“骗她?不可能吧,我都没跟她说过话。”韩克杰显得十分无辜。
秦初墨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倒也对,我也没问过你这方面,那么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杰克?”她喊出了韩克杰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