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华对古月离的态度也没太在意,她按下了墙边一个烛火,“咔咔”两声,墙壁开了个洞。
洞后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谢容华向席槿月做了个手势,道:“厌尘公子,请。”
席槿月淡淡的看着她,没有动作。
“容华公主,这是什么地方?”
谢容华神色不变,答道:“这是冷宫。”
席槿月眨了眨眼,道:“如此,告辞。”
说罢,走了出去。
“厌尘公子,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谢容华在后面,面露难色。
席槿月没说话,摆了摆手。
假山间,微弱的风轻轻拂过,为这闷热的夏日带来一丝凉意。
席槿月站在假山间,吹着冷风,双眸凝视着那正在举行宴会的宫殿。
“小槿儿。”古月离跟上来,“这人怎么处理。”
席槿月思考了一会儿,做出一个决定,“先带回质子府吧。”
“顺便你去查查他的真实身份。”
“小槿儿,你怀疑他?”
“他,很奇怪。”席槿月挠了挠头,“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知道了。”古月离留下一句话,顺着风而行。
“希望那边不会出事……”席槿月呢喃着。
宴会场。
云桐封趁着醉意跑到绯月身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可绯月始终是默默地吃着东西,不与他谈话。
“四哥,我们好歹是亲兄弟,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啊?”云桐封趴在桌上,眼神迷离的看着绯月,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绯月仍然不答话。
席槿月静悄悄的走到绯月对面,身形隐匿在黑暗中。
“绯月。”席槿月传音入耳。
绯月提起精神,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着。
绯月在黑暗中找到席槿月的身影,眸光瞬间亮了亮。
席槿月将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席槿月指了指绯月额上不被他人所看见的符纸,绯月了然,摘了下来。
不到一个呼吸间,两人交换了身影。
坐在上面的宫御祁看见,默不作声的又为自己倒了杯茶,饶有趣味的看向席槿月。
席槿月好似浑然不知觉一样,低着头,看着身边醉醺醺的云桐封。
“四哥,你为什么要讨厌我……”云桐封打着酒嗝,念叨着。
歌舞已去。
一位蓝衣少女走出来跪在中央,“圣上,臣女不才,愿为国师大人献上一舞,为国师大人接风洗尘。”
“准奏。”
那蓝衣少女迟迟没有动作。
“圣上,臣女听闻云四皇子琴艺精湛,臣女可否请云四皇子为臣女奏上一曲?”
“云四皇子,你意下如何?”
被牵连的席槿月一脸茫然,她“不知所措”的举着茶杯,愣愣的看着谢奕江,点了点头。
“他云槿月会弹琴?没听说过。”
“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也只能玩玩这等风俗之物了。”
“哈哈哈,你说的对。”
地下的人毫不留情的讽刺着。
一架凤尾琴很快摆在席槿月面前。
身旁的云桐封坐直身子,兴趣盎然的看着席槿月。
“铮——”席槿月指尖勾起琴弦,发出一声明亮的声音。
优美的旋律从指尖泄出,席槿月在刹那间空洞无神,琴弦的拨弹都是机械般的动作。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却无人出声,只这余音回荡在屋内,一圈一圈的盘旋着。
席槿月手指按着琴弦,慢慢摩挲着,眼底柔情似水,却瞬间又茫然苍凉。
最让人关注的不是席槿月的琴声,而是那蓝衣少女的舞姿。
蓝衣少女身体随着韵律翩翩起舞,淡蓝色的纱衣也随着乐曲轻轻摆动,身边好似有无数蝴蝶伴舞,婉若游龙,经若翩鸿。
曲子如流水,舞蹈却似在山涧,翩翩舞蝶,如仙子一般,从指间流露出来的美丽,就连头发也飘舞起来,忘情的舞蹈好似忘记了身边的人。
“好。”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好,有如此之资。”谢奕江拍了拍手,赞许道:“你是那家千金?”
蓝衣少女一脸娇羞的看着谢奕江,“回圣上,臣女乃左辰左将军之妹左溪。”
“左溪,好,有赏。”
“谢圣上。”
一场宴会一直到深夜才散去。
席槿月坐在马车里,困顿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垂着。
“席席……”
“别吵。”
质子府离皇宫有一段距离,席槿月便在车上小憩了一会儿。
马车进入到质子府,纤云弄巧很快上来伺候。
“公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纤云打着哈欠,耷拉着眼皮说道。
“这可不能怪我。”席槿月傲娇道:“是谢奕江不放人。”
“是是是,是圣上不放人。”弄巧推着人就往房间内走去。
房间内,古月离早早就等在那里,鬼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小槿儿。”见到席槿月,古月离叫道。
“他,查的怎么样了?”
纤云拿出一叠纸,汇报说,“鬼域在七年前被鬼王统一后,鬼王便消失不见,这个人,不能确定是不是真正的鬼王。”
席槿月摘下鬼王的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
“这人……”席槿月摸着下巴,思考着,“好像在哪见过。”
说话间,席槿月手搭在他的手腕间,“脉象有点不稳定。”
“纤云,纸笔。”
纤云快速拿来纸和笔,席槿月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串药名,“弄巧,你明早去把这几服药抓来,七碗水熬成一碗,给他喝下去。”
“是。”弄巧收下药方。
“好了。”席槿月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拿出一根铁链锁着鬼王的脚踝。
“小槿儿,你这是做什么?”
“以防万一。”席槿月回答,“我不能确定他今晚能不能醒来。他身上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你们先去休息吧。”席槿月看着哈欠连天的纤云弄巧,不忍直视的道。
一听能去睡觉了,纤云弄巧立马谢了恩,出了房间。
“狐狸,他可能不是鬼王。”席槿月坐在桌边,沉声道。
“为什么这么说?”
“你可知,鬼王身有隐疾?”
古月离思考了一阵子,皱了皱眉,摇摇头,“从未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