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啊’、‘哎’、‘哟’惨叫声不绝。
伴随着太乙仙界——太乙山上传来的钟声,此起彼伏,错落有致。
太乙山后山,倚山而建一独立小院落的空地上。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趴在石凳上,正被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道打板子。
“唐充,你知不知错?”
老道手上边挥着手指般粗的竹鞭抽打少年,边气恼地问。
“我没错,我没错。”
唐充边叫喊边执拗地辩解。
老道听唐充嘴硬地怼他,越发地恼怒,越发地抽得起劲。嘴上顺带没好气的责骂——
“后山是禁地,你知道不许靠近,你偏要去探个究竟。你这顽劣逆徒,不听为师的话,还不肯认错,气煞我也!”
“不是我!”
唐充忍着疼痛,大声的辩驳。
“不是你?你小子诓我!”
老道吹胡子瞪眼,气愤不已地说。
唐充心里会意是谁,一心为了袒护不可说的秘密,犹豫片刻,即大声应承下来。
“是我,就是我!师父要打要罚随你!”
“打你没用,罚你也够了,这如何是好?”
老道停住手上的鞭子,左手抓头搔脑,一脸犯难地说。
唐充听老道为难的话,虽看不到他的窘状,心里还是窃喜自己的小聪明得逞。
“有了好办法!”
老道冷不丁的说。
“什么好办法?”
唐充心慌地问。
“你听好了!”
老道得意地说了这句,接着语气加重,恶狠狠的说——
“你先干三大碗烈酒,再下山挑水十趟。够数后,再喝三碗烈酒,绕这院子走上我教你的‘迈开腿’十回。”
“师父,你想害我醉死么?”
唐充听老道吓唬他的话,心知师父嗜酒如命,只顾自己喝,却从未让他尝过。心里不慌不乱,耿直半点不示弱的语气问。
“野崽子!”
老道听唐充反问的话,没点求饶之意,没好气地泼口大骂。
“鹿麟,你个臭老鬼。我不是野崽子。”
唐充以牙还牙。
“你……,你……”
鹿麟气急之下说不上话来。
“我……,我……”
唐充虽看不见鹿麟气急败坏的样子,‘鹦鹉学舌’模仿鹿麟的声音,还真是惟妙惟肖。
鹿麟听唐充学他的声音神似,又好气又好笑。
“你还不快去!”
唐充听鹿麟的话,感觉他气已消了一半。
“我这就去!”
唐充连滚带爬地拿起扁担和两空水桶,飞奔下山。
身后传来鹿麟的叫喝声——
“你小子还没喝上三大碗呢?回来给补上……”
唐充飞奔得急,没听清鹿麟说的后面的话。
唐充边朝山下走,心里边觉得憋屈,自言自语,发泄心里不快:“我是谁?我爹娘为何不要我?把我一个人丢在太乙宫,受尽欺凌冷落,也只有他待我好。”
唐充想到他,脸上不由得笑了。
太乙宫山脚下,有一条碧绿泉。泉水清澈见底,清楚可见小鱼自由自在的在水中游戏。
此时正值夏中,正是午时,热气腾腾。
唐充来至碧绿泉边,看看四下无人,一身的燥汗,宽衣解带,脱得只剩裤叉,一下跳入水中游起泳来。
过了有好一会。
“你还想上太乙宫报信,你真是痴心妄想。”
唐充从水中探出头来,看到一个妖兽兵正在追赶一个少年。
这少年脚下一软,一下跌在地上。
这妖兽兵追上这少年,一脚踏在这少年的腰上。手中长枪举起,正要刺向少年——
唐充在这紧要关头,即时出声制止。
“住手!”
这妖兽兵听到这声喝叱,四下张望,看到水中的唐充,看是个小脑袋,知是个孩子。
“你是谁?”
这妖兽兵一脸不屑地问。
“我是唐充。”
唐充朗声说来。
这妖兽兵看了一眼泉边地上的衣裳,乃是一件粗布缝制的道袍,料知是一个小道童。
“原来是个多管闲事,傻里傻气的臭道童!”
这妖兽兵蔑视的眼神看着唐充,调侃地戏说。随意地用脚把唐充的衣裳挑入水中,有意激怒于他。
唐充游至落入水中衣裳,就着在水里一捋,迅速游走。
这妖兽兵见唐充拿到衣裳后,往反方向游走,以为他害怕逃走,不禁蔑视取笑。
“你小子,说一套,做一套,还真怂。”
唐充听这妖兽兵讥笑的话,气恼不已。
“我没想走!”
唐充说着话,转回身来,怒视着妖兽兵。
“你小子不是孬种,就给我上来,你乖乖听话,我可以放你条生路。”
妖兽兵假意迎合。
唐充假意地点头,心里寻思如何应变。
唐充穿好衣裳游上岸,这才注意妖兽兵长得魁梧,跟他暗比个头,自己足足矮了一截。
唐充看了一眼被妖兽兵踩住的是个少年,年纪要比他略小。
这少年头戴布制圆角帽,身穿黑衣黑裤,脚蹬一双布鞋。
这少年被妖兽兵踩住腰,正在挣扎着。
唐充看到少年的侧脸,哀怨的眼神正看着他,心里不禁为之一震。
妖兽兵疾地将枪尖指着唐充——
“你小子还真蠢!”
妖兽兵讥讽地笑说。
唐充假意地示弱,唯唯诺诺地说——
“我……,我……”
妖兽兵看唐充一脸怯弱神情,得意地哈哈大笑。将对着唐充的带倒刺的枪头收起。
“你怎么如此懦弱?”
少年无奈地说。
唐充见妖兽兵撤了长枪,心上暗喜,听少年的话,只好苦笑一下。
“你小子是太乙宫挑水的杂役苦工?”
妖兽兵看了一眼翻倒在地上的水桶,随口一问。
唐充点点头。心下思忖:“这妖兽兵意欲何为?”
“你一定去过太乙宫后山禁地,我没说错吧?”
妖兽兵漫不经心随口一说。
“我去过,那又怎地?”
唐充不解地问。
“你只要答应带我去禁地,我就放了这小子。还有,你的小命可保无恙。”
妖兽兵得意地说。
“禁地去不得!”
唐充一口拒绝。
“我听闻太乙宫后山禁地很奇特,我只不过好奇,只想看一下而已。”
妖兽兵虚以委蛇地加以掩饰说来。
唐充摇摇头。
妖兽兵看唐充的表情,意会他不肯答应,勃然大怒,气急说来——
“你小子竟不肯答应,真气……”
唐充看妖兽兵神色有异,他惊诧的表情里透出惶恐。
“你,你……”
妖兽兵话未说完,身体一下侧倒在地,全身抽搐着,从后腰上淌出血来。
少年乘着妖兽兵与唐充说话,妖兽兵脚上松懈的空隙,已然从地上爬起,且已绕到妖兽兵身后,从地上爬起的瞬间,取了暗藏于袖筒内的匕首,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下捅入妖兽兵的后腰。
唐充看着在地上抽搐了几下,表情瞬间僵住的妖兽兵,心上发怵,慌急说来——
“这……,这……”
少年见唐充一脸惶恐的表情,微笑着摇摇头。忽而一下软倒在地。
唐充赶忙走到少年身边,伸指到其鼻前,探其呼吸,感其呼吸微弱,想是太过疲惫所至。
唐充抓头骚脑,不知如何是好?
少年悄然睁只眼偷瞄唐充,见唐充显露的窘急样,只好‘提醒’他一下。
“啊……”
唐充听到这声叫喊,大喜过望。关注的眼神在少年脸上扫过,欣慰的说——
“你没事就好!”
少年迎合唐充关切的眼神,对着唐充抿嘴浅笑。
“我没事,你就不理我了么?”
唐充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又疲又惊又饿,眼下肚子饿得难受,你可找些吃的给我呢?”
少年哀求的表情,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唐充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