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充一觉睡醒,已是第二天早晨。不是自然醒来,而是被太乙山的晨钟声,从沉睡中吵醒。
“掌教,早。”
随着‘悉悉’匆忙的脚步声,伴着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外边进来。
唐充侧卧在床榻上,勉强睁开惺松的眼睛,看一眼声音来处,朦胧中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走近前来,猛眨眼几下,待来人走到床榻边,才看清是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小道士。给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这小道士是谁?”接着第二个反应是:“这是哪里?”心急着想知道答案,随及问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王名宁。”
这小道士报上姓名。
“你叫王宁,我叫唐充。”
唐充附和着说出自己的名字。
“你怎么睡在师祖的榻上?师祖呢?去哪了?”
此时天刚蒙蒙亮。一切都看着朦胧,不是很清楚。
王宁听声音不像师祖,待看清睡在床榻上的,竟是一个从未谋面,与他年纪相仿的小道士,一脸诧异的问。
“这是哪里?”
唐充不回王宁的话,接着问来。
“这是太乙师祖住的‘寰宸宫’呀!”
王宁脱口而出。
唐充扫了一眼房中的布置,当即意识到自己来过这里,心里暗想:“我怎么会在这里?是谁带我来这的?我怎么成了掌教?谁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觉得不可思议,一下从侧卧的姿势坐起身来。
“你叫我什么?第一句,那两字?”
唐充心里满是疑惑,语气十分迫切的问。
“我叫顺嘴了,你不是。赶快从师祖睡榻上下来。”
王宁急切的说来。
正在此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殿外。
“宁师弟,掌教醒了么?”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外边问来。
唐充听这声音,再熟识不过,正是秦月。听她也来‘掌教’的叫,心里暗惊,一时琢磨不透这是何故。
“秦师姐,掌教……,醒了。”
王宁边说边作动作,示意唐充下榻。在他看来,唐充实属无知之过。只要不被祖师发现,这事就可蒙混过去。他却不知师祖太乙真人已然仙逝。
唐充心下会意,王宁正是秦月口中的宁师弟。唐充想起秦月错认他是宁师弟,让他传话给陆凡师兄一事,会心的笑了。想到自己‘掌教’的身份,心里觉得含糊不清,迫不及待地问——
“我怎么会是掌教?秦师姐,你弄错了吧!”
唐充记得很清楚,昨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身体难以承受,达到了极限,实在是身心俱疲,只想躺下好好睡上一觉。这一觉睡醒,自己怎么就成了掌教?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随意想说来。
秦月走进屋来,见唐充一脸疑惑,即对唐充言明——
“没弄错!唐……不,掌教,且听我说来。”
秦月于是将唐充昏睡过去之后的事情说个清楚。
唐充听秦月说明原因,当即摇头否决,将心里的想法说出——
“太乙师祖确实把‘阴阳双剑’及其二十式剑招都传了给我。我不知道‘阴阳双剑’竟是掌教信物,我辈份卑微,怎么能做掌教呢?”
“唐……,你过谦了!掌教之位,非你来接任不可!”
秦月附合说来。
“陆师兄比我合适,掌教之位我让给他。”
唐充听秦月这么说,顿及想到比他合适得多的陆凡,随及说出。
“他?”
秦月这声‘他’,从她嘴里说出,虽然只说出这一个字,却能感受到其声音中充满无奈,暗含其他之意。只是这‘其他之意’,不便明说而已。
唐充回想起禁地中发生在陆凡身上的事,当时陆凡为救秦月,被师父诸葛上云从后心一剑刺入,剑尖没入体肤寸余,着实伤得不轻,当时让秦月帮他包扎伤口。难道此刻伤势恶化,危及到性命?急忙下榻走到秦月面前,迫切的问——
“陆师兄怎么样了?”
“陆师哥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谁也不见。我好担心他做傻事,这可怎么才好?”
秦月将心里的苦恼憋闷合盘托出。
如今的太乙宫今非昔比。阵破之后,大部分的弟子都被困在‘混沌飞兽’嚣烈邪恶之气,形成的圆球形气罩之中久矣,虽然得‘麒麟瑞兽’毛犊倾尽祥瑞之气救出,已然都伤及心脉,法力一时半刻难以恢复,且神志混淆不清,如似恶魔野兽那般,只会相互撕咬,伤害彼此。毛犊逐将他们制服后,把他们关在原先关押‘混沌飞兽’嚣烈的地下秘宫。
自从陆凡受伤后,秦月一直陪伴在旁。秦月只不过离开一顿饭的功夫,去给陆凡弄些吃的,回来之后,陆凡忽然变了个人,对她不再依顺,而是大发脾气,让她离开。
秦月只好顺其意离开,却不曾想,自己刚离开,他就反锁房门,任她怎么劝说,也不打开门,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一声不吭的,还真让她着急。心里着急,就越发的心乱如麻,毫无头绪,想不出劝慰的办法来。太过担心,只好四处走走,释放一下心里的不安情绪。走着走着,就来到太乙师祖住的‘寰宸宫’门外。听到唐充与王宁之间的对话。
秦月从毛犊口中知悉太乙祖师坐化仙去前,已偷偷将掌教之位传于唐充。亦知其他的师兄师妹都受邪毒迫害,功力未复。师父上官翠屏本是接任掌教的首选,但功力还待自我恢复的阶段,已知唐充是唐僖师兄的遗子,心甘情愿让出。唐充这掌教之位,是‘麒麟瑞兽’毛犊在他累到虚脱昏过去后,没有合适人选,拉他硬当上的。
秦月心中苦恼正无处诉说,听唐充问起,正好向其来诉苦。
“我有办法,你且起身,我说给你听。”
唐充应和着说来。随即想到秦月让他传话,给陆凡那四句话。以他十五岁的年龄,对男女间那微妙的情感,还懵懵懂懂,只是觉得这四句话,对秦月陆凡之间或许有用。
秦月听唐充这么说,眼中带泪,脸上却满是笑意,迫不及待的问——
“什么办法?”
“花前月下,竹林深处,心之切切,子时约见。”
唐充随口说出这四句来。
“你……你怎么知道?”
秦月听唐充说出这四句,顿现羞涩之意。眼神却看向王宁。似乎在问王宁:“你跟他说的?”
王宁意会秦月之意,当即摇摇头,一脸懵状,心里暗想:“秦师姐怎么这般看我?我确实知道你和陆凡情愫暗生。不过,掌教说的这四句,我是真的不知。”
“秦师姐,你亲口告诉我的,你怎么就忘记了?”
唐充说完,低下头去。忽而伸手捂上秦月的手背上,赶紧收了回来。
“是你,竟然是你。”
秦月听唐充说完,看唐充故意作做的样子和动作,倏地记起那一幕。会意自己把唐充误认是宁师弟,脸上顿及羞红。
唐充正想说话,秦月心思聪慧,意会到唐充想要说的话,先开口说来——
“当陆凡的面说那四句,让陆凡知道,我在乎他。”
唐充的本意也是让两人消除误会,合好如初。听秦月抢先说的话,更合适贴切,随即点点头。
“掌教,谢过。我这就去一试。”
秦月说完,快步走出殿去。
王宁见秦月明着叫唐充‘掌教’,心里觉得事情不简单,也想找自己信得过的陆凡问个明白,随秦月之后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