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晨念越想越气,而且她不知道这个皇宫里,到底有几个人是自己可以平等相处,可以互骂,互殴,互撕,却不会被惩罚的。总不能每个人都可以随意的轻视自己,然后在自己怼过去以后,搬出魏公公,再让自己受到惩罚吧。
肖晨念哼了一声,扭过头到另一边,不想看小胖太监那张脸,憋屈于现在,忧患于未来,心情不太美好。
在和肖晨念拌嘴的时候,肖晨念是坐在轿撵上的,而万安喜是步行的。再加上他本身就比较胖,被肖晨念怼的心里也有气,所以肖晨念即使不看他,也能清晰的听到他越来越沉重的喘气声。肖晨念听着听着,心中的郁气散了不少,嘴角一咧,忍不住笑了。
听听,刚刚那么牛皮哄哄的给她脸色看,还搬出师父来威胁她。结果现在,不还是可怜巴巴的小跑着嘛,有本事让你那师父找人给你抬轿子啊!
有了这么个对比,肖晨念瞬间也不郁闷了,甚至还忍不住同情几分吭哧吭哧追着轿撵跑的胖太监。可这份美丽的心情在到达大殿外面,遇上在外等候的魏公公,,立刻低落到了谷底。
刚一见面,魏公公便来到肖晨念身边,来了一句:“既然陛下早上洗漱耽搁这么久,那下次就早起一两个时辰吧。”
一两个时辰?!
一个时辰是俩小时,这人有毒吧!
肖晨念不敢置信的听着他吩咐身边伺候的人,听到秦姑姑恭敬的点头应“是”,只觉得天旋地转。
张无忌他妈说错了,不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而是越漂亮的男人越会折磨人。
她起来的时候天都没亮呢,撑死也就五点多,早起两个小时,三点起?!妈的那她还睡个屁啊!
肖晨念真想撂挑子不干了,这皇帝谁爱当谁当去!她就是出去要饭!饿死在外面,也不会做这个皇帝的!
“陛下,大臣们都已在殿内等候许久了,我们过去吧。”
肖晨念:……好嘞!
她绝对没有“真香警告”!只是以她现在这个连宫女小太监都可以随意呵斥的傀儡皇帝身份,与一看就是大BOSS的魏公公作对,这不是蚍蜉撼树,找虐嘛。所以,不当皇帝这个口号随时都有效,但是具体要怎么摆脱皇帝这个身份,还需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肖晨念跟着魏公公走上大殿,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一群人,屁股刚要碰到皇位,突然听到下面气势如虹的参拜声,丝毫没有准备的肖晨念腿一软,差点跪倒在龙椅前。还好魏公公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搀着她坐上龙椅。
肖晨念:……那啥,要解释一下不?
就说早上没吃饭,饿的腿软?
还是说身体不适,头晕眼花?
肖晨念还没想好借口,魏公公便已经不再关注她,看着大殿之上的各位大臣,面色冷冽的开口道:“各位有何事要启奏?”
有何事启奏?
肖晨念想,在电视上演的,不都是说:“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吗?她还想着大家要是都没事,她就回去补补觉,继续当个米虫了。早起就早起,只要也能让她早点回去,也就当上个夜班了,她陪着程姐跑剧组的时候,也不是没上过夜班。
“微臣有事要奏。”一个山羊胡子的精瘦老头从列队里走了出来,双手交叠放置头顶之上,行了个礼道:“临颍县本就蝗灾严重,近几年又出现了红虫,百姓生活愈加困难,民不聊生,需要朝廷拨出一些银两来安置灾民。”
“朝廷本就减免了临颍县的赋税,甚至每年还会拨不少银两过去,但都是饮鸩止渴,并无多大的作用。近几年临颍县所要的救灾银两愈发增多,每年该交的赋税却分文都无,林大人,您作为那一片的父母官,就未曾想过有什么彻底解决的办法吗?”肖晨念本来还以为这些人是禀报给自己听的,正愁自己啥也不懂该怎么回答,就见魏小哥哥神情冷凝肃然的斥责了过去,心下一松,对于自己的傀儡身份愈加有了一个清晰准确的认知。
看来自己只是坐这儿镇个场子的,刷个存在感表明有自己这个人就可以了,和花瓶没什么区别。
如此,她便放心了。
“蝗灾红虫,这都是天灾,百姓们都只能靠天吃饭,除了上天收回这些贪食庄稼的害虫,哪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精瘦老头见魏公公没有同意给自己拨银两,语气中反而暗含指责,说话也不客气了几分。
左右不过是个宦臣罢了,陛下都未曾说话,容他多什么嘴!
“林大人前几日的奏折中不是已经说过此事了吗?那时奏折中就已经批了解决的办法,林大人是还未曾看批过的奏折,还是不曾满意解决的办法,又重新将这件事拿到朝堂上来叨扰陛下?!”魏义浑身的气势一涨,距离他最近的肖晨念只觉得浑身发寒,连空气都透着一股肃然冷凝的味道,似乎空气都在这一刻凝结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念书的时候,面对最爱体罚人的老师的提问,自己却不清楚答案,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提问到自己身上,有种一把刀悬在脖颈的错觉,半点都不敢轻举妄动。
“微臣递给陛下的奏折,不知为何魏公公却能知晓其中的内容?”山羊胡林大人目中闪烁着精光,丝毫不为魏公公的气势所摄,一字一句咄咄逼人:“微臣近几日听说一个笑话,那些递给陛下的奏折全部都送由魏公公批改,微臣想一个宦臣,再怎么只手遮天,也不会这般不顾伦理纲常,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啊。魏公公,您对于这个传闻怎么看?”
“陛下尚且年幼,奴才作为他身边伺候照顾的人,自然不忍心看着他为了国家大事忧虑的茶饭不思。若有些事情奴才能替陛下解决的,何必要让陛下烦忧。”魏义冷笑一声:“林大人扣这么大的帽子在奴才头上,奴才可受不起,咱家只是给陛下提了个醒,替陛下执了个笔,至于每本奏折最后是否落实下去,可都由陛下亲自过目过的。”
魏义说着,转头看向了身边正一脸懵看着两人争执的帝王,“和蔼”又“慈爱”的问了一句:“陛下觉得老奴说的在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