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高空降下，带来辉煌和胜利。”
沈曦是这样回忆那天。
他从高空降下。
“神”从高空降下！
*
张羽眼藏惊世的光芒，挺拔的身姿是天空的脊梁，踏破猎猎风啸，划过从容的轨迹落向大地，降临滔天雷潮上方！
“那是谁！”飞向城内的直升机里，大开的舱门边，沈曦发现高空中分明有一个人在坠落，在落向无数雷霆凶兽组成的大潮里，姿态昂扬，惊天慑地。
其他两人紧接发现。
兽潮前方等候最后一刻的严寿，惊讶的望着那个煌煌傲烈的人。
“这是谁！”在他的经历里，首回见识到仅仅登场，光是气势就抗衡全场的强者。
“哞！！！”五十万雷霆夔牛尽皆抬头，朝前上方的千米高空发出极怒极惊的哞吼。
穿破乌云，雷电如雨连接青黑的丛林。光秃秃没有枝干的树木，最粗壮的万余树木，尖锐如怪角，深邃的雷电聚集灼亮的一点，齐齐激射半空乌云处。
人，渺小而磅礴！
张羽大笑：“来得好！”
调动手臂的能量，如晨曦一般白，一般淡金的能量涌动覆盖手臂，对下方袭来的万道雷霆信手一挥！
一道千米宽白金半弧，瞬间击溃万道雷霆，击碎的雷电碎屑，四散纷扬。
在众人眼里，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宛如奇迹。
白金半弧去势不减，落到凶潮中心，劈开千米的白地。
“哞哞哞！”夔牛纷纷向两侧躲避，深青竖瞳里清晰的映照同类在白金半弧的斩击中，化成灰烬。惧意以及，更加的愤怒，它们连连咆哮，汇成雷声一片。
“哈哈哈，再来。”张羽大笑挥动右手，一道连一道，一道追上前一道的巨大白金半弧，数十斩击汇成一片，拼凑合一朵花瓣锋锐的白金花朵，与其对轰。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巨大的白金花朵压塌雷霆的咆哮，在地面切出精美的图案，线条裂缝里灰白的灰烬堆积描边。
目睹自己的杰作，张羽大赞：“此花赠盛世！”
千米距离迅速拉近，张羽降落在花朵中心，不见屈膝卸力，脚下爆荡一地灰尘，冲击波一圈圈洗涤锋锐的花瓣。
环顾一圈，缓缓的潮水惊醒一般的回涌低地。
他来了！
来到兽潮中央！
转身朝向严寿所在的枫城方向，脚下猛地碎裂凹陷，他冲刺奔出。
前方是十数万的来敌！
十数万的夔牛竟因他一人的冲锋集体掉头，悍不畏死的迎战。
白金的能量收回手臂，脚步交叠间有紊乱的飓风，细碎的黑发向后吹扬，完全显露轮廓俊逸的脸庞，刀锋一般的浓眉。
澈明的眼睛里充满兴奋的光芒。
双方遭遇，百米的距离张羽一步跨越，惯性叠加的一拳正面捶在领首的夔牛额头，它躲避不了这一拳。
沉闷轰鸣的声音，在夔牛额头发出，轰穿脑髓，它全身从头至尾皮肉波浪起伏，拳劲如刮骨钢刀，切进皮肉与骨骼的黏连，豁然分割。
尾椎传出骨骼密集的脆爆声。
五米的巨大躯体振飞十米，摔倒瘫软一地。
“呦呵！”张羽兴奋大叫。
急速奔跑出拳，百拳百击，轰碎雷电，轰碎颅骨，夔牛不断摔砸溅飞一地尘土。
打穿凶级兽潮！
严寿说不清自己的感受，激动，难以置信，害怕，兴奋，崇拜……
当张羽施施然，从容来到他旁边时，他木愣的盯住张羽，不知如何开口。
严寿看到这个强大的男人迈步走到他之前角斗斩杀的牛尸旁，伸手拔出插在牛额的长剑。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拿我的剑？”
张羽在剑柄找到一个凹置的按钮滑动，四十米的锁链，一端在严寿脚下游动迅速回收剑身，分开两部分的十握剑柄严丝合缝的拼接，碰击清脆的金属声。
张羽再度转身，背对严寿，忽然问道：“那招叫什么名字？”
突然的一问，严寿意识到他问应该是他最后决定胜负的一招。
丝毫不犹豫的回答：“破奔流！”
张羽手斜持链剑，称赞道：“好名字。”又道：“看看我这一招。”
说罢，动作迅疾，带起大风的冲了出去。
夔牛群冲锋而来，长剑甩出，急速拉长锁链，由右至左横切，血液喷薄一片扇面。
如染血的折扇展开！
严寿的眼珠慢慢瞪大。这一横斩覆盖范围，百余牛尸，上半身飞离下半身，“这一招叫什么名字？”他喉咙哽咽，艰涩发问。
张羽没回答，他已经返转冲刺进兽潮内，把长剑挥成折扇，把锁链舞成飓风，上下纷飞的链剑，势如破竹的切开兽潮，清空数千米。
“严指挥！”半空机翼旋转，沈曦在舱门边探出上半身，扔下绳梯。
“老严快上飞机！”驾驶室传出徐宗明大喜过望的喊话。
严寿也露出笑容，视线感慨地掠过空旷的四周，突然看到一个盔甲碎裂的人躺在地面，跑过去，“战军！”
战军隐约的听见长官在喊自己，艰难睁大眼睛，看见模糊而熟悉的人影。
“严……”
严寿高兴的安慰他：“活着就好。”
“兽潮……”
严寿失笑，伤的一塌糊涂，这小子还有心情关心这个。
“我们可以撤离了，”他看一眼远处那个在雷霆里起舞的人，肯定说道：“放心，已经有可靠的强者去解决！”
战军失血过多，思考乏力，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一侧脸颊烧烫，眼角余光似乎看见一个人影在雷海里激战。昏过去前，他想到：“怎么可能？”
严寿带着部下终于登上飞机，直升机一边飞向枫城远离战场，避免被战斗波及，一面紧张关切的注视远方的战况。
*
“我们当时就在想，这个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人，他是谁。”
营地里，沈曦浅笑，带着广场里听故事的千余人一起回忆。
“他是那么的强大，无敌！”
“犹如神明！”
*
雷电蕴蓄高温，张羽不觉烫手，但是长剑和连体的锁链明显扛不住。
发热发红，出现明显的融化迹象。频繁的沐浴高温雷电，几乎处在断裂融化的边缘。
夔牛凶潮似乎是注意到这一点，它们集中雷电射击链剑。
不多时，锁链断裂，长剑摔在牛蹄下，裂成数段。
“智慧比想象中要高，还会齐心合力。”
张羽赤脚踩在一张愤怒的牛脸，将其踏扁，再跃向天空。
肺腑里发声，浑厚威严，在雷霆炸响里清楚传播：
“那就让我看看你们的垂死挣扎！”
仿佛一声令下！
三十多万凶兽齐吼，全力激发能量，这一幕，就像雷海倒灌卷回天上。
入目近乎无数雷电光束，分裂无数枝杈，攻击矗立天空的强者。
张羽面容厉色，大鹰扑击，双手抓握向雷海。
他抓住了！
就像抓住三十多万绳索扭结的一端。
另一端依旧连接在发出雷电的夔牛怪角上，持续输出能量。
张羽微微一拽。所有夔牛都感到雷索被拽紧，牵动体内能量。
再奋力一拽，下起拧腰拽向上方。
“哞！！！”能量抽离，夔牛们感到恐怖的痛楚，眼耳口鼻窍鲜血如注。
雷电被拽出怪角，连同巨大的能量。
雷海倒卷向天上，与下分离。大地，蓦的黯淡，被夺走了所有的光芒。
张羽抓紧雷索汇成的一端，它有三十多万分枝，大致呈辐射状排列，每一条雷索长达两三千米，它们占据大半天空。
雷光如海水荡漾、鼓噪，在旁人眼里，就是雷电的海洋。
双目微合，张羽开口：“尔等谢幕吧！”
雷海降世！耀眼的光芒绽放！
夔牛在雷霆下爆碎，哀嚎也淹没在倾世的雷海里，在极致攀升的高温里蒸发成焦炭。
绝世凶潮于此尽灭！
雷海耗尽所有的能量熄灭，蓝色余光在渐渐消失。
灰暗的天空，大风重新占据这一片地带。
站在半空中的张羽，看向手心残余的一团雷电能量，奇怪居然能够保留形状。
尝试的合手一搓，没想真搓成一条两三毫米粗细均匀，十七八厘米的细绳，柔软，闪烁蓝莹莹光点。
形状固定下来，没有能量逸散，似乎真变成一件可以携带的物品。
“这算是……战利品！”张羽笑笑，收进裤口袋。
目光投向兽潮来的平原西北，哪里空间波动完全平息。
湿润的风吹过平原焦土。
这一场剧目落下帷幕。
*
一道模糊的人形在枫城边出现，像个少年。
无人注意到他，如同立于不可见处。
他边笑，双手轻轻拍掌，静静的观望这一切。
不吝啬溢美之词：
“云聚风势以拨天傲啸万籁壮志，
雷夺云志以撼地烈怒万声煊赫。
是有五万十万乃至万五十之境界，”
他停顿一下，接道：
“响彻霄汉后土！”
身后城内万马嘶鸣，在应和他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