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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鱼呢?

皮卡带着一身鱼腥味回到家中。

全家人都皱起鼻子,问他是怎么回事,皮卡就很激动地向他们描绘了大街上的情景。描绘着描绘着,他好像又回到了刚才那大街上。他很兴奋,一兴奋说话都有点儿结结巴巴。他告诉他们,那一街的鱼,是怎样蹦跶的,他又是怎样抓鱼、抓了多少条大鱼。

全家人也都很兴奋,好像他们也来到了刚才的大街上。

爸爸的思想总要回到写作上:“皮卡,这星期的作文好办了,就写这,太有趣,太生动了,千年不遇的场景啊!日后,我如果有机会拍电影,一定要在影片里设置这样一个场景:一街大鱼往前游!”

皮卡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去了皮达的房间:“哥,吃了晚饭,我们一起出去好吗?”

“有事吗?”

皮卡点了点头。

“什么事?”

皮卡不说。

“你能有什么秘密呀?”

“我有!”皮卡说。

接下来的时间里,皮卡一直惦记着水沟里的那条特别大特别大的鱼。

“你可千万不能动呀!你一动,别人就会发现你了!”皮卡在心里对特别大特别大的鱼说,“过一会儿,等天黑了,我和哥哥就来了……”

“皮卡,家庭作业!”妈妈催促说。

皮卡答应了一声,就坐到桌前。

做作业时,他的注意力怎么也集中不起来。那条特别大特别大的鱼就在他眼前游动。他记得,那条大鱼在滑向水沟前,还特意看了他一眼——“它真的看了我一眼。”

妈妈出出进进地在为全家人准备晚饭,见皮卡一副神情游离的样子,叫了一声:“皮卡!”

皮卡一惊。

“你在想什么呢?还不赶快做作业!做完了吃饭!”

皮卡点了点头,用力不让自己去想那条特别大特别大的鱼,赶紧去做作业。

吃饭时,吃着吃着,皮卡突然说道:“一条特别大特别大的鱼!”他忘了嘴里含着一嘴的饭,说话时,饭喷了一桌子。

“皮卡!”妈妈叫了一声。

爸爸看着皮卡:“那些鱼让他着魔了!”

“他是三天两日要得魔怔的。”妈妈说,“这一点儿不新鲜。”

“什么是魔怔?”皮卡问。

“就是被一个念头纠缠着,昏了头,分不清南北,分不清白天黑夜,傻子一样!”爸爸说。

皮卡笑了。后来,皮卡情不自禁地又说了两回:“一条特别大特别大的鱼!”

吃完晚饭,皮卡悄悄对皮达说:“哥,我们走吧。”

皮达说:“好吧。”然后对爸爸妈妈说,“我和我弟下去玩一会儿。”

“过一会儿就回来!”皮卡说。

两人来到大街上。

皮卡不停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担忧着:它还在吗?

来到了水沟旁,皮卡站住了。

“你让我看什么?”皮达疑惑着。

皮卡找了一根树枝,蹲下来,用树枝轻轻地拨弄着草,一边拨弄一边说:“出来吧!出来吧……”

皮达也蹲了下来,奇怪地看着皮卡。

“鱼!”皮卡说,“一条特别大特别大的鱼!”他用树枝不住地拨弄着耷拉在水面上的青草。

“这里怎么会有鱼呢?你真能胡说!”

皮卡说:“我看到它滑进水沟里,然后藏到了青草下面。就是大街上的鱼。”

这是一条大约长五十米的水沟。说是水沟,并不准确,它只是路边的一条浅浅的土沟,平时是干的,只是下了雨,它才会有点儿水。前天刚下了一天大雨,所以,它才成了水沟。

皮达半信半疑地和皮卡一起寻找起来。

他们从这头找到那头,最终也没有发现那条特别大特别大的鱼。

皮达说:“怕是早被人发现抓走了。”

皮卡摇了摇头。他坚信,这条特别大特别大的鱼一定还在水沟里。仿佛他(它)们之间曾有过一个约定似的——那特别大特别大的鱼对他说过:“我一定好好藏着,绝不让别人发现,我等你!”

他们又沿着水沟找了一遍。

有几个散步的闲人,见他们在寻找什么,走过来好奇地看着,其中有一个,甚至跟着他们寻找起来,好像他也知道这水沟里有一条特别大特别大的鱼似的。

皮达小声地说:“我们赶快走吧,要不,会吸引来很多人,我们没有找着,反被人家找着抓了去了。”

皮卡点了点头。

兄弟二人随手扔掉手中的树枝,看也不再看一眼水沟,手拉手走了,那样子好像在说:“我们闲得没事,在水沟边随便玩玩,现在不玩了,我们要回家了。”

那几个人浅浅疑惑了一阵,也走开了。

走了好长一段路,皮卡站住了,还想回头去找鱼,却被皮达一把抓住胳膊:“不行!该回家了!明天再来找吧。在,就还在;不在,早就不在了。”

皮卡只好跟着皮达往回走。

走几步,皮卡就会掉过头去看看那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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