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薇心中叹了口气,目光看下窗外的激战。低声地道:“少林易筋经!东海封家太阴心经。我盗取的……于我无用,索性一掌毁了。那青城四秀,在成都为非作歹我顺手杀了。只是我行事不露风声,这些人怎么可能追到这里来?公子不用担心,我已经恢复功力。一群土鸡瓦狗之辈,待我出去给他们个教训。”
我去。你偷看人家的功法就算了。居然还毁了人家秘笈。这仇怨可结的深了。青城四秀,居然死在她手里了。这配角的命啊。
张凡无语道:“你赶紧收拾干净,偷偷溜出去。然后帮我给那余矮子偷偷来下狠的。然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五年后,我在这个客栈等你。”
雨化薇何等心高气傲之人,闻言脸上露出愠意,道:“我身子虚得紧,休息一会再走。”
张凡冷眼一瞪:“哪里虚了?”
雨化薇心中一酸,她天性刚强,但是第一次在男子面前毫不保留露出女儿心态,不禁心中柔弱道:“你放心,拖累不到你。”
张凡如释重负忙道:“那还好,还站着干嘛。”
雨化薇一咬牙忖道:“好狠心的冤家!”心中想道:“这人不知是装还是当真大傻子?”雨化薇从不曾和男子这样敞开心扉,居然被人驱赶。她心中疑惑甚至怀疑自己的姿色了。虽说恢复了男装。但是女儿家的身子却叫他看了清楚。怎么会这般心硬。
面对赤裸赶人的眼神,雨化薇怨怨地道:“你催促什么,我想走就走。我不愿意走,就不走。”
张凡,目瞪口呆。女人玩赖的话。他还真没办法。硬赶出去,又不是人家对手。
张凡哼了一声道:“你不走。我走”。
第一次见到他妥协。雨化薇心中微喜,半晌也不说话,
张凡又不敢催促她,这一屋子都是他偷来的沧州各家各派祖传秘笈。虽说是拓印版。但是要是传出去。下场肯定很惨。雨化薇就是前车之鉴。偷盗秘笈事情泄露,引来多少人追杀。少林,峨眉,一南一北。北方武功出少林。在南方同样是南方武功出峨眉。底蕴之深,追踪一个人的线索还不容易。亏她是蒙面干活。
想到后果,张凡心内发毛。语气一软说道:“我这屋子东西不能泄露出去。你不能做那东郭先生救的狼崽崽吧!”
他话未说完,雨化薇一顿脚,口中道:“傻子!真是天下少见的傻子。”
身子一闪,负气飞快走了。
这速度身法,叫张凡大吃一惊。绷紧的神情松了口气。张凡把散落在屋子里的古卷书籍收拾藏好。再把窗户打开。空气对流。吹走雨化薇留下来的气息。这些江湖中人肯定有追踪高手或者秘术探查。不然,雨化薇怎么会被白云神尼追的那么紧。
方海方玉两位与少林住持同辈分的高僧,进入客栈,立即认出任我行,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任教主怎么会在这里?”
此言一出,群雄登时耸然动容,客栈不少人都惊噫一声。魔教和白道中的英侠势不两立,双方结仇已逾百年,缠斗不休,互有胜败。这厅上千余人中,少说也有半数曾身受魔教之害,有的父兄被杀,有的师长受戕,一提到魔教,谁都切齿痛恨。
嵩山派费彬陆柏,泰山派玉矶子、终于注意到临院子这一桌客人。闻言震惊地后退几步。群雄中五岳剑派与魔教仇恨最深。
五岳剑派所以结盟,最大的原因便是为了对付魔教。魔教人多势众,武功高强,名门正派虽然各有绝艺,却往往不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更有“当世第一高手”之称,他名字叫做“不败”,果真是艺成以来,从未败过一次,实是非同小可。任我行是上任教主,被东方不败打压陷害。关在西湖地牢,被华山叛徒令狐冲所救。率领退隐的魔教四大天王回了黑木崖与东方不败争夺魔教权利。怎么会出现在沧州这里?
群雄无不疑云大起。不少正道武林中人更露出跃跃欲试振奋之色,唯独领教过魔教狠辣手段的嵩山派费彬陆柏,泰山派玉矶子反而隐退在人群中。
任我行桀骜轻蔑道:“滚开,你们两个秃驴,还不够资格和我说话!”
向问天冷哼道:“听到没有,不要挡住我教主看戏!”
方海,方玉脸色一变。却不敢和这魔头多言。任我行的性格就是如此。昔日少林大雄宝殿,与主持方丈师兄大战一场,其魔功精湛可怕。在场无人能敌。念了句‘阿弥陀佛’苦涩退开一边。
任盈盈憔悴的玉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凄凉的笑容,说道:“令狐大哥,爹爹,我觉得那个使剑的青年就是令狐大哥。我要你去帮帮他。”
任我行一呆。目光疑惑地看激斗中三人。
向问天站了起来。他身穿白衣,容貌清癯,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有种不怒而威的儒雅之气。天王老子这个江湖称号放在他身上让人觉得另类。他与令狐冲称兄道弟。自然关心这位投气兄弟的下落。江湖上传他被逐出师门不知所踪。
任我行朝向问天道:“你去把那个碍眼的余矮子宰了。两个打一个,都是正道领袖顶尖高手,忒不要脸了。”
群雄听得面红耳赤,白云神尼的江湖地位与一般宗门掌教相似。余沧海则是青城派掌门,以偷袭手段出手,委实太不讲究了。况且两人联手久战不下。
方海,方玉两位高僧闻言却是大吃一惊,那个青年高手会是令狐冲?目光凝视过去,面面相觑摇头低声道:“这人面孔陌生。但是武功剑路招法却极为相似。只是那青年武功高绝,令狐冲的武功相差太多,不会是他。”
“莫不会是戴了面具?”
“怎么可能,世间会有如此精致面具!”
两僧低头交谈疑惑不已。方丈师兄对此人的评价极高。是一位难得的少年英雄。
费彬竖起耳朵听到魔教三人的议论对陆柏道:“令狐冲与魔教结交,此事左盟主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左盟主言道:魔教包藏祸心,知道我五岳剑派近年来好生兴旺,魔教难以对抗,便千方百计的想从中破坏,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或动以财帛,或诱以美色。设法投你所好,那令狐小子生性洒脱好交朋友才中了魔教算计。令我五岳剑派损失一位难得的青年高手。此事我们需早早通知左盟主。”
陆柏道:“是啊,费师兄此言不错。魔教的可怕,倒不在武功阴毒,还在种种诡计令人防不胜防。”
玉玑子一边摇头道:“君子之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令狐冲杀了我们正道多位弟子。早不是侠义道中人,我们不妨和诸位江湖同道联合。群而攻之。不管他是不是令狐冲,就是他与白云神尼敌对,便是邪门歪道之徒。此等青年高手不可留。否则正道又徒增一位大敌。
费彬脸上闪烁隐晦的狠辣之色,目光射到激斗中,压低声音道:“玉玑子,还是你明辨是非,懂得除恶务尽。只是魔教人在场,我们不可做这出头之人?”
陆柏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待看清局势再做谋算,魔头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极难对付,这沧州重镇,官府可是驻守的重兵。不可惹来官府注意。”
玉玑子、陆柏人对视一眼,均觉得难以做出决断。最担心就是官府。
费彬天性阴鸷,却一边叹气道:“如果人人都如你一般,危难之际,临阵脱逃,岂不是便任由魔教横行江湖,为害人间?置身事外,纵然惹不到官府。可是这天下百姓却是遭殃了。昔日衡山刘正风一家,岂不如此。”
玉玑子、陆柏面露羞耻之色。点头说道:“费师兄教训的是,我们这就去拉拢一些秉承正义的江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