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目光杀意凝聚。从大殿群臣身上扫过。接着龙颜一沉道:“谣言止于智者,什么仙人转世,都是故意散播流言,百姓竟将谣言当作事实,影响人心,传令下去。散布谣言者。抄家。灭族。”
张鼐吓得心惊胆战,不敢言语。
这是在警告他们。大明旧臣的脸色有多么难看,就有多么难看。殿内落针可闻,无人不因李自成难测的天威而惊颤。
一干老臣整条脊骨都凉沁沁的。
李自成变得太可怕了。
牛金星,沉声道:“皇上说得好,谣言止于智者,只要我们不作理会,自会止息。”
李自成欣然道:“卿家此言甚合吾之心,朕登上大位,有些人总是在暗中作祟,凡有人再淡此事者,无论官职大小,均是居心叵测之徒,立斩无赦。”
接着大喝一声道:“张鼐!命你点军三万,前往彰义门。与那逆贼一战。许胜不许败。”
张鼐骇然,感觉一道寒光在自己身上,若敢出言拒绝。下场凄惨。当下只得道末将领命。
李自成这才露出疲乏之色道退庭
众臣跪倒地上,恭送这威权日盛的皇帝。
一干大臣退后,刘宗敏待要离开,给牛金星扯着低声道:“皇上要在书房见你。”
李自成负手立在书房前御园的大窗前,背着门口淡淡道:“朕想单独和刘将军说几句话,其他人在门外等候。”
牛金星领命退出,侍卫把房门关上。
刘宗敏目光闪烁,低声道:“皇上,为何不然我去斩杀那狗屁太子。”
李自成叹了一口气道:“朕是别无选择,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朕亲封的大顺三十二名将。被他杀了七个,其中还有我的亲侄子。难道朕不想杀那人。朕信了。你若去交战。怕是有去无回。我着张鼐领军三万去试探。你化妆一翻,进入三万军卒中。仔细查看。回来向我详细禀报。”
刘宗敏压下翻腾不休的激动情绪,淡然道:“宗敏遵命,皇上静侯佳音。”
李自成重重舒出一口气,转过身来,龙目射出前所未有的异采,平静地道:“还有,克制你的性子,勿要缠战,查明虚实才是你的任务。”
京城外。宋献策追上张鼐低声说道将军慢步
张鼐已经绝望,明日一战必死。三万精卒,给不了他任何安全感。他需要派人安排家人后路。即刻从其他门秘密出城。听到身后声音,心头一颤。放慢脚步道何事
宋献策精通奇门遁甲,通过这种特殊技能,擅观天象,占卜吉凶祸福,宋献策在李自成军中的作用就是一个祭祀,用来稳定人心鼓舞士气。却不得重用。加上闯军进京之后,刘崇敏酷刑收集京师之财货,宋献策认为这种做法不利于政局稳定。多次劝解李自成。却被诸多大臣忌恨。别人不信仙人转世。他却深信不疑。
宋献策低声道:“将军明知这趟凶险,为何不与皇上辨过。你可是追随皇上的老臣子了。”
张鼐一阵心惧,问道:“军师明言。”
宋献策左右看了下,没有人在附近,这才低声道:“我观天象,皇上入驻京都。紫薇帝星不显。皇上眉骨青黑,煞气盘踞,早亡之象。”
张鼐色变,虎躯一震,骇然惊呼道:“什么。”
宋献策淡淡道:“明日出城一战,你唯一活路,领着三万精锐,以及你本部五千人。出城假意交战,实则投降。如此功勋。明朝那位太子或许会饶你一命。”
张鼐迅快的瞥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心头颤动道:“军事诳我。”
宋献策微笑道:“吾从不诳言,皇上不听劝告!屠戮京城。清人来犯,精兵悍将更胜瓦剌数倍。我只想为神州保留一点胜机。”自从闯王听从牛金星之言登基,改年号为大顺。虽说凝聚了不少民心。但是但在天下并没有引起太大反响,南方根本没当回事,另一方面贵族上层暗中也不承认,明面上屈服武力。天下已经乱了,天下之争只有太子和清庭,大顺注定只是陪客。
尤其刘宗敏大肆杀戮京师抢夺财富之后。在大顺内部都引起不小的风波,各勋贵豪族出生的将领,生出了决裂之心,归降了旧明势力。
陕西府尹山东顺将也挂印而去,不愿为大顺效力,南方诸地和大顺的关系也因京都抢掠一天之事断去和大顺的联系,归降大明序列。
陆续有重臣离去,在京都官场引发了巨震,官场内人心惶惶,主动上书献媚大顺帝者得高位,而沉默者则被贬黜。忠言逆耳老臣被冷落。
整个京师在枪掠一日之后陷入死寂一样的平静,尽管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但大街上却看不见欢欣鼓舞的奔跑,也听不见鼓乐庆祝之声,百姓们保持沉默的暗中哭泣。谁都没有想到盼望而来的是一个魔鬼。妻女被欺凌。财物被抢掠一空。
李自成入住紫禁城之后,拷掠明官,四处抄家,规定助饷额为“中堂十万,部院京堂锦衣七万或五万三万,道科吏部五万三万,翰林三万二万一万,部属而下则各以千计”,武将刘宗敏制作了五千具夹棍,“木皆生棱,用钉相连,以夹人无不骨碎。凡拷夹百官,大抵家资万金者,过逼二三万,数稍不满,再行严逼,夹打炮烙,备极惨毒,刑死者超过两千。这可都是大明最有学识的一群人。纵然一天士卒抢掠,更残暴不惜民。
纵然收集亿万金银财富,于统治者而言又有何用。
宋献策看在眼里,对大顺帝李自成已然绝望。表面看起来,大顺强盛,武将谋臣如雨。兵员百万。实际败亡在即。
张鼐首次正眼瞧着宋献策。这位来历神秘的大顺军师。生出激动之色道:“照军师的估计,我若率军而投,那位当真会饶我性命?”
宋献策早知他会有这样反应,心中暗叹,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道:“当然,如此大功。若杀你,天下还有谁会再投他。”他精通卜算。不说张鼐,就算自己投过去,也是十死无生的卦象。他都准备马上混出城去。回道观潜修。
张鼐虎躯剧烈一颤,目光凌厉地瞧了他好半晌,最后决心道:“便是有一丝希望。我也要拼一把。只是我的家人怎么办?”
宋献策叹了一口气道:“你若信我,将军的家人,我会帮你安排好。”
张鼐深深地凝视着他,目光诚恳的道:“多谢军师。张某若侥幸活下来,必然世代供奉军师恩德。”
宋献策微笑道:“将军放心就是。”
张鼐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珏递了过去道。:“拿着这件东西,他们才会信你,拜托军师了!”随后,驰出宫门,前往军营调集兵马。
宋献策神色凝重,本来他算到天象大变,改朝换代之象,出山,想找明主。李自成身上确实有盘龙之象。但是进入京城之后命格就变了。他是出世之人,入世修行,最怕见到战争中的无辜杀戮之事。默然半晌,想到李自成对财富权势的贪婪造成无尽杀戮,他心中一痛,低声道:“闯王,不要怪我了,我现在唯一后悔的事,就是做出入世修行的决定,就是改动风水为李自成凝聚龙势。夺取高迎祥的气运。”
言罢一夹马腹,加速驰走,他需要快速安把张鼐的子女安排好。最多为他保留一份骨血。全部救出城,显然不现实。
下定决心,现在他心底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如何逃过杀身之祸。卦象显示。他命中大劫。泽水困天。水为陷落,困于天子之都,这是应对李自成而算。应对那位太子卜卦,却龟甲碎裂,金钱四分。无卦之卦。最可怕最恐怖的卦象。
自入世修行,在战争的乱世里,他每天面对的都是各式各样的斗争,锻炼得心志比任何人都要坚强,纵使对于是李自成,他也丝毫不惧。
但是这无卦之卦。最恐怖的卦象却是吓到他了。他凭着自身的修行经验。改命,却在那位太子身上,故而做出刚刚欺骗张鼐之策。希望那位知道前因后果,能对自己留下一丝活路。他不明白,顺帝一入京都。杀戮大明血脉,身上命格变化竟然如此骇人,纵然是那些将星命格的将军都是被煞气缠身,惨死之象。
刘宗敏走后。牛金星才缓缓进入书房。
李自成龙目寒茫大盛,冷哼道:“明党来攻京都,外面是什么情况,丞相有何应付妙策?”
牛金星内心一跳。李自成自登基为帝,威严越重,杀气也越重,当下道:“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此乃千古不移的至理。铲除京师内患,尤其旧朝一脉,方可抽出手来应对外敌。”
李自成叹道:“北方清庭大军。吴三桂熟知京城防务。才是大患。这京城有多少人与他相通?且有大量的虎蹲炮,红夷大炮,以及精锐火枪部队。这大明天下仅仅占据中原至京都,不过三分之一之地。大明势力依旧顽固。不可小视。”
牛金星皱眉道:“请恕微臣糊涂,我们不是也有佛郎机炮,红夷大炮吗?依据城墙防御,我们的射程精度都在他们之上。更有三十万大军。粮食储备,足够全城一年食用。李岩算无遗策,智慧谋略乃是我大顺定海神针,最多五日就可赶回京师。刘芳亮坐镇河南。皇上有何忧虑……!”
李自成龙目射出寒光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旧明锦衣卫没有铲除,突然出了一个仙人转世的大明太子。那帮投降的大臣又心怀鬼胎,若非治理天下离不开这帮人,哼,朕恨不得把他们杀个干净。”
牛金星思索道:“皇上,有军队把守官员门府。严密监视。他们也闹不出什么乱子。唯一担忧就是锦衣卫去向。臣听闻一个消息不知是否属实。早在皇上攻陷京师。刘瑾便暗中出了京城,一路去了蜀川。东厂宦官交代过一个消息,日月神教便是刘瑾扶持。此人实为宦官,实则是一个反贼首领,在败坏大明上不遗余力。那位朱家上任皇帝便是死在他手中。”
李自成目光平静,似乎对这个讯息早已清楚,目光颇有意味地看了一眼牛金星,突然道去趟天牢吧和刀王谢昆铁手海宗保以及那位日月神教任我行谈谈。任他们提出条件,都应允。但前提是要杀了那位旧明太子。
牛金星一怔不由道皇上,从卷宗上看这些都是江湖顶尖的高手个个凶性难驯,桀骜残酷,更是无法无天,放他们出来怕是会更危险。
李自成道他们是大明朝抓的,又不是我们大顺的敌人。若有机会斩杀大明最后一位皇族血脉,想必他们会欣然同意。另外把牢底那位用寒铁锁住的老太监也放出来。告诉他,只要杀了大明太子。金银财宝或者荣华富贵又或者封侯绶爵,朕都应允。
牛金星目光闪烁一丝忧虑却不敢迟疑道臣领命。他未曾想到,大顺皇帝会对那个仙人转世的太子如今忌惮。不过细思起来。天下百姓迷信仙人,历代皇帝又是真龙天子之说。根深蒂固,民心不归,帝位则不稳。大顺皇帝视太子为心腹之患,怕是自信不足。作为李自成左膀右臂,对其性格最为清楚的他,立即明白了大顺帝的内心。皇上害怕了。
江湖风云。任我行想要组织旧部重掌日月神教。却万万没想到。在沧州被真正的东方不败刘瑾拿下。再次成为囚犯。这趟连累了女儿还有一干旧部。向问天惨死,女儿被刘瑾绣花针刺瞎了双眼逃走。
任我行滔天怨恨亦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位结拜兄弟东方柏。居然化名刘瑾,进了皇宫,成为天下最有权势的宦官,败在此人手中。心高气傲如他也生出服气之感。只是作为一代枭雄的他,不明白其扰乱大明朝的目的是什么。一个阉割的人,纵然霸绝天下,也是枯骨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