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分，恍恍惚惚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了。脑震荡整整昏迷了三天。
老马告诉我，李慧死了。附近的居民报了案，人已经抓到了，就是在ktv打李慧的那几个人。警察来录口供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我在医院睡了一个月。中间李慧的家人来骂过几次。老马来说过几次案情进展的情况。
开庭的时候，我去了。
在案人员一共四人。主犯被判了死刑，一人无期，一人有期徒刑十年，一人有期徒刑十五年。
执刑前，我让老马花钱托关系，和那人见了一面。他说，李慧是自己摸到他身上的刀自杀的。
我很难想象李慧当时经历了什么。活着不好么？为什么不活着？我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我希望她也能听见。
半年后，我从惠州回到了老家。临行前，我去沙县小吃，吃了顿饭。老板认出了我，也只是对我笑了笑。
2008年奥运会。全国严打，老马因为敲诈勒索，组织黑社会团伙被判了八年。服刑前一天，燕子给我打了电话。
我赶到惠州的时候，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我托人给老马送了点了钱进去。后来他说，只收到了两包烟。
回来的时候，我又去了一次沙县小吃，可能此生要去惠州，我都会去吃一次。我没有救赎的心，我只希望馄沌里有毒，可以把我毒死。
那一年，下了很大的雪。从惠州上车的时候，人山人海不知道挤了多少人。孩子的哭声，男人和女人的嘈杂声，让我心里特别的烦躁。我感觉有人在身后推了我一把。我下意识的回身踹了他一脚。那人捂着肚子，疼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也不敢出声。
上了车，他就坐在我对面。我能看到他憎恨而又委屈的目光。
“起来打我！”我冲他吼到，像个魔鬼一样凝视着他，他动也不敢动。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心里明明充满了恨，却不敢表达出来。视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掐着自己的脖子。
我知道，我病了。和母亲一样的疯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