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凡沉思半晌后,缓缓点了点头:“任重,而道远啊…………道心尚佳,是个好苗子,日后离你们掌门远一些,修行中人,切记不可参合凡尘俗事,你有今日之道心肯定不易,好好珍惜吧!”
“我辱没天师府,你就这么放了我?”人生大起大落太刺激了,显然任重有些接受不了!
张不凡咧嘴不屑的一笑:“你真辱没过天师府吗?”
任重毫不犹豫的接过话来:“老张天师纵横天下,威震九州之时我还穿开裆裤呢,我有几个胆子去辱没天师府?自然是没说过的。”
“嗯,肯定是我侄子怕我出手太轻,估计诬陷你们的,好了,散了吧,记住我的话,离你们那个狗屁掌门远一些,那个孙子没什么好屁,就会在背后捅咕。”张不凡毫不掩饰自己的粗俗,连出脏话,说的剑气宗一行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都忍不住用余光扫向任飞。
接着,张不凡勾了勾手,冲着陈惊鸿说道:“气出了,咱走吧!”
“你是不是真当我是二五子呢?这事干的有点红十字会的意思啊,你在点拨他,此战过后,他修为必定大进,到时候要是找我报仇怎么办?”
张不凡回头扫了一眼剑气宗的众人,随即眼睛一瞪,仰起头来傲然说道:“就凭天师府三个字,谁敢?”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在异人界而言,能叫得上号的门派,确实没人敢!
就这样,叔侄俩骂骂咧咧的上了车,而向北则继续当司机,同时心里也踏实了下来,知道这件事算平息了。
车子刚下山,行驶了不过十分钟而已,张不凡就再次开口了。
“向北对吗?”
“是的,前辈!”
“你跟惊鸿是最要好的朋友,所以就别叫前辈了,直接也叫我老叔就是了。”张不凡脱下热气腾腾的北京布鞋,抖了抖里面的小石头继续补充道:“作为老叔我得批评你几句了。”
向北一愣,随即眨着眼睛回道:“您说老叔,我听着呢!”
“你小子不仗义,你和惊鸿一起惹的事,那为什么我没看见郑坤来呢?咱到不是说非得让你叫什么人物来给惊鸿出头,可起码我在这件事上没看见你的态度,我来了小半天了,你除了开车外,帮什么忙了吗?这是朋友该做的吗?刚才我跟那个任重斗法,你明知道我会赢的吧,可你连靠前都不敢,你在怕什么?你怕我出手重了,真给那个任重弄死了,以后剑气宗找你麻烦,对吗?”
张不凡的话说完后,向北的脸彻底红了,他很羞愧,因为张不凡说的就算不全对,起码也对了百分之八十。
“你这老了老了,话怎么还多起来呢?我怎么交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赶紧闭上嘴吧行不?”
“别!”向北一看陈惊鸿要为了自己跟张不凡吵起来了,连忙插了一句:“老叔你说的对,在这件事上我确实有私心,但是绝对不是因为不敢跟惊鸿一起承担麻烦,我和惊鸿之间有很多故事,我自己说那太假了,您未必信,等您有空了可以问问他,他会告诉您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张不凡一脸平静的点了点头:“好,小伙子挺实诚,不错不错!”
“知道惊鸿身份的人在异人调查局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想结交他的人得排队,可为啥我能跟他是朋友,这其实已经证明一些问题了吧?”向北呵呵一笑,用开玩笑的方式帮自己开解了一句。
“有道理!”张不凡面漏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随即回道!
虽然解释清楚了,可向北心里同样很不舒服,觉得自己很小人,在这个世界上,人无耻一点不算什么毛病,可有些事必须是有底线有原则的。
在几次事上,陈惊鸿都无疑是对向北雪中送炭了,几乎是用生命在护着向北,并且还是不求回报那种的,朋友做到这个份上,那绝对是没的挑了。
可反观今天向北的做法呢?确实是有些不仗义,用东北话来说就是太不讲究了。
至此,向北还是决定以后得少接触郑坤一些,虽然他的一些做法是很正确的,可都太没人情味了,并不是适合现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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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剑阁内。
任飞看完了小师弟任重后,心里一阵苦涩,他能理解张不凡今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他无法改变,因为他坐的就是这个勾心斗角的位置,如果他抛去了这些勾心斗角,那他在异人调查局内一个月都呆不了就得被撤了,而那时,剑气宗的一百多张嘴怎么办?都吃空气吗?还是入世卖艺去?这完全不现实啊!
从而也可以看的出来,不管是向北搬砖也好,还是此刻任飞的忍辱负重也好,都证明这现代异人生存也是很艰难的,不比普通人强,甚至受拘束的
地方更多,因为管辖这异人的不单单是法律,还有各种各样的规矩。
“小师弟的伤我看了,没什么大碍,你别太过意不去,人难免都会犯错的,你的出发点没错!”
跟任飞说这话的人是他师妹,是个三十多岁左右的女人,带着面纱,看不清楚真容,不过从身段上来看,应该挺漂亮。
“哎……人最难的,不是别人没啥感情的拒绝你,而是你跟他说什么,他都照做……在此之前我就看出来小师弟不愿意去欺负那两个后辈,可我开口后,他还是没犹豫!”任飞疲惫不堪的揉着脑门,声音很是低沉,有点想要诉说委屈的意思。
女子呵呵一笑,很是坦然的说道:“谁让你是掌门呢?”
“你以为我想当吗?我有的选择吗?”
“呵呵,你有没有选择我不清楚,但是我却亲眼看见你为了当上这个掌门双手沾满鲜血。”女子歪着头,语气很是讽刺的看向任飞:“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天张不凡说的话很对,我们都该离你远一点,你已经不算是一个修行中人,嗯……更像是一个商人!”
女子的话对任飞触动很大,可以看的出来他的情绪波动很夸张,脸上的落寞消失了,取而代之愤怒和凶狠,眉毛都竖起来了。
“是她负我在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而已。”
女子冲着任飞竖起了个大拇指,语气依旧带有讽刺的味道:“在担当上而言,你都不如小师弟,你可真是我们的好掌门。”
话音落后,女子根本不在给任飞解释的机会,快步奔着后山自己的卧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