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莉，你怎么在这里？”肖志明意识清醒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记起了之前在办公室的事。
还以为能找个清静的地方，对酒诉诉衷肠。结果女儿来袭击老巢了。
“爸，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一地都是酒罐子，肖华莉的目光落在那张被酒沾湿的离婚协议书上。“你们……离婚了？”
肖志明手里还握着笔，听到肖华莉这一句话，手里的黑色签字笔应声滚落在地上。顿了顿，肖志明回过神来，对着肖华莉道：“这是大人的事情，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读书。”
“什么狗屁大人的事情，你是我爸，她是我妈，你们离婚了，我就没有家了！”肖华莉一把扯过肖志明手底下压着的离婚协议书，整个人都处于暴怒状态，像是受了伤的狮子。
空气中洋洋洒洒都是被撕碎的纸张，肖华莉撕掉了肖志明和桑嘉淑的离婚协议书。
“小莉，你……”肖志明愕然，女儿一向比较叛逆，刚才说出的那番话，简直没有礼数。可是，她说的很对。
“我不准你们离婚！你们都别离婚！”肖华莉拍着肖志明的桌子，一双水灵的眼睛里含着泪意。
肖志明颓然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女儿这个暴脾气，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好了，别说了，那离婚协议书上爸爸不是还没有签字么。”
“可是……”可是他们之前不是闹的那么凶么。那个突然出现在他们视线当中的哥哥，肖志明不是很难接受的么？
“没有可是，爸爸只是在气头上，没有要和你妈离婚的意思。”肖志明摆了摆手。
“骗人，你们连离婚协议书都写好了。”肖华莉指着刚被她撕碎的离婚协议书，一脸的不相信。
“叔叔，阿姨其实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观望了好一会儿，木清清是真的信了肖志明是不想和桑嘉淑离婚。他的想法很真实，加上那张戳着黑点又没签名字的离婚协议书，他的确是不想离婚的。
“木清清同学是吗？”肖志明听到身后的声音，这才转过身来，差点被木清清给吓着。“你怎么在这里？”
“我家种的南瓜挺大个的，就想着送给肖华莉一个。没想到到了你们家，发现她已经瘦的跟干柴没区别了。”木清清心疼的盯着肖华莉。
“你和阿姨离婚，对她的打击太大了，这么多天，她都不肯吃东西，再过两天，怕是叔叔你再也见不到她了。”木清清可不愿意眼看着肖华莉活活饿死自己。
肖志明颇为愧疚的盯着瘦的快没个人形的肖华莉，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孩子，是爸爸不好，没顾忌到你的感受。”
“只要你和妈不离婚，你以后说什么我都答应，行吗？”肖华莉抓着肖志明的皮衣袖子，目光诚恳。
“唉……”不是他不答应，而是桑嘉淑不肯坦诚，他已经比呼伦贝尔大草原都绿了，桑嘉淑还是不肯说出实情，他没法接受她的不坦诚。
“叔叔，其实阿姨是有苦衷的，去你们家的时候，阿姨告诉我了。”算她撒谎也好，反正桑嘉淑身上遭遇的事，她大概是一辈子也不可能开口告诉肖志明的。
“怎么可能。”肖志明摇了摇头，他再了解不过了，桑嘉淑认定了咬牙憋在自己心里的事，那是说什么也不可能会告诉别人。
木清清确认肖志明对桑嘉淑是情深义重的，这才缓缓开了口，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不管叔叔你信不信，事情我总要告诉你们的。”木清清笃信他不是那种会抛妻弃子的人。
“你快说，我都快急死了。”肖华莉面上有些愠怒，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阿姨曾经被人贩子拐卖过。”木清清这话刚一说出口，肖华莉和肖志明都很震惊的看向木清清。
“这……这怎么可能。”肖华莉第一个不信，肖志明的神色十分震惊，自然也是不信的。
“是她读大学时候的事情……”木清清说的很慢，刻意盯着肖志明的神色和想法。
不可能的……桑嘉淑怎么一个人把这种事情藏在心底？桑家也没有透露过这样的消息。
“小狐狸，你的那个哥哥，是阿姨和被卖的那一家人生的。”没错，就是和‘一家人’生的。
“不可能，桑家从来没有出过事情，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消息，村里也应该有风声的。”肖志明第一个反驳木清清。
可随即，他的神色黯了黯，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木清清也不希望在桑嘉淑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她宁愿那只是桑嘉淑的一个噩梦而已。
“清清，你骗我的吧？我妈她那么聪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被拐卖呢。”肖华莉也是不信的。桑嘉淑可是老师诶，怎么会被别人骗呢。
肖志明并未吭声，只是目光死死的盯着桌上的烟灰缸，是一只大理石雕琢成的马，那是桑嘉淑送他的。
“小莉，走，跟爸回家。”他再也坐不住了，不管木清清说的是真是假，他也不可能把桑嘉淑一个人丢在家里了。
他还是祈祷，这个事情是假的。
“诶，清清，那你呢？”肖华莉眼见肖志明要回家，担忧的看了一眼木清清。
“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回家的。”身边有小允，当然不用担心了。
“小同学，我先送你回去，跟我们一起下去吧。”肖志明已经走到了门口，扭头问着木清清。
“不了，我有保镖保护的，叔叔你们的家事要紧。”木清清顿了顿，“不过，叔叔，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不然以后都不能找肖华莉一起玩了。”
“放心吧，不会出卖你的。”肖华莉脚步匆匆跟上了肖志明。
木清清牵着小允的手，等他们驱车离开以后，她才和小允一起往飞船的方向走。
“主人，你朋友的妈妈真是可怜。”小允哀叹了一口气，脚步都变缓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他们，阿姨的运气真好，还能从那样的地方逃出来，想必也是很惊险的。”木清清摇了摇头，对桑嘉淑的遭遇表示同情。
“主人要不要看下他们的情况？”小允能感觉到木清清的忐忑不安，既怕桑嘉淑不肯和肖志明承认事实，又怕真相摆在一家子面前会接受不了。尤其是肖华莉，她最怕的就是桑嘉淑和肖志明离婚了。
“也好，先看看情况再说，万一有什么我帮的上的地方呢？”木清清和小允上了飞船，两人都开了透视眼盯着肖家的动静。
肖志明一脚踹开了门以后，将肖华莉关在了大门外，还反锁了门。桑嘉淑猛然的站了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嘉淑，那两年，你真是被人贩子拐走的？”肖志明气喘吁吁，神色间带着心疼。
“你，你胡说什么。”桑嘉淑躲闪着肖志明的目光，转过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肖志明大步流星往她身边走去，目光灼人。“你告诉我，是不是桑家那畜生干的？”
桑嘉淑被肖志明抓着肩膀，限制了自由。“别，别问了，胡思乱想些什么，那是没有的事情。”
“你后背上的烙铁印子，还有前胸上的烟头印，你骗我说是田秋菊那个狠毒的女人害的，其实就是人贩子弄的，是不是？”肖志明擒着桑嘉淑的肩，语气里是满满的心疼。
桑嘉淑低垂着脑袋，眼神飘忽不定，她知道自己是挣不开肖志明的禁锢的。
“嘉淑，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肯告诉我。”肖志明已经有了答案，他狠狠搂住了桑嘉淑的肩膀，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
“志明，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些事情，不归你管。”桑嘉淑伏在肖志明的怀里，语气虽有些颤抖，却死咬着牙不肯说出这些糟心的事情。
“谁说我们离婚了，我告诉你，你生是我肖志明的女人，死是我肖志明的女人，这辈子都别想离婚。”肖志明搂着她，心疼的不行。
桑嘉淑捶着肖志明的胸口，泪水却先落了下来。“字都签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谁说我签字了，我没签字，没盖章，离婚协议已经撕了。”肖志明语气有些耍赖，却并不妨碍他将桑嘉淑搂在自己的怀中，供在心里。
“撕了？”桑嘉淑愣了愣，随即就明白过来了。“对不起，志明，那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拖累你，也不想拖累这个家。”
那还是桑嘉淑上大学时候的事，田秋菊是她的后妈，只因为桑嘉淑的亲生父亲去世了，生活便变得不可开交了。
那时候桑嘉淑长得水灵，学习又很上进，桑父熬着穷日子供她上大学，却不想熬坏了身体，英年早逝。
桑父过世后，田秋菊辗转到了县城，告诉桑嘉淑，这个学，她是上不成了，要么辍学回家种地，要么就自己供自己，这个家是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桑嘉淑选择了自己供自己读书，她想，父亲苦熬一辈子，就希望她能读出个名堂来，她索性坚持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