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充,不知你会不会也把我甩开,独自一人带着那狐狸精浪迹天涯?我可是为你,得罪了白公子。”青莲看了一眼身旁正在河水里卖力洗脸的赵充问道。
赵充回头看了看坐在不远处树下的苏巧巧,微微一笑,“你这人古灵精怪,还怕我甩开你?”赵充突然顿了顿,看向青莲,表情有些神秘,“我一直想要问你,你为什么帮我?那一日茶楼初见,你便知我污蔑周柏山,所说非实,为何你不识破我?反而一路帮着我?”赵充眼神犀利看着青莲,也不急等她回答,慢缓缓转头,继续扑打着水花,将脖子上也洗了个干净。
青莲坐了下来,“姑奶奶我是锁在了那后山的地窖里,刚出来没多久。呵!这也算上是老天爷注定,恰好那天让我碰到了你们,哈哈!你说我厉害吧?”青莲望着天空舒缓的道。
赵充手中动作慢慢停了下来,轻转身看着这个不简单的青莲,“地窖?你为何关在地窖里?”
“这你就管不着了,如今我出来了。”青莲神秘一笑,笑的赵充一头雾水。
周柏山坐在房中面色苍白,不仅是几个儿子此一去凶险万分,更重要的是,后山地窖之中所押之人,竟然瞒骗过守卫,跑了,这着实令他震怒。
这天青柯正在卖力练功,其他人可不像他那样卖力气,见师父不在,都趁机偷懒休息。刘莹更是躺在那巨大的青龙神兽像下睡着觉,任他是谁,都不敢上去叫醒她。
“青柯,你烦不烦,大家都在休息,你也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不行么,偏偏要这样烦我们,被那秃驴看见了,又要责骂我们,你说你安的什么心啊!”
青柯听了不反驳也不生气,刘老爷明日上午要看一下大家近几日所学的本领,自己比较笨,幸得刘老爷之恩,如果明日出了丑,岂不是辜负了刘老爷的期望。
那几人互相嘲讽几句青柯,见他也不在意,便没了兴趣,躺在那里,相继都睡着了。
“刘老爷,这个新来的青柯,有些不简单。”
“哦?此话怎讲?”刘谦惊奇的问道。
“我所教的武艺,都是一些简单的防身之术,修身健体之术,但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寒冷至极的杀气,尽管他在极力掩饰着。依我看,恐怕他身上,有些本事在刻意的隐藏着,我敢断言,在我之前,他另有高人指点过,只是他自身还不会灵活运用。”
“嗯!他师父是小乙真人华安,我也不信他未交过青柯真武艺。”刘谦踱步思寻着。
“哦?可是那江湖闻名的小乙真人?”
“嗯!正是此人,这样,你以后对这个华青柯单独传授武艺,要让他能熟练的掌握武学要领,灵活运用,以最快的时间,将他培养起来。”刘谦更加坚定的道。
“刘老爷,您为何对此人,要如此用心?”
“你尽管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其余的你不要过问。”
这日天入夜,达摩院后堂之中,四人团坐一起,沉默无声,华文长老和监寺华智在其中,另两位黑纱蒙面,一位微胖,一位身形匀称,声音也在极力掩饰着。
“华文大师,现在搞得连我都弄不清东西到底在哪,是周达的商队之中?还是在这三路英雄手中?你倒是跟我们说明一下,也好我们心中有数。”微胖蒙面人心有些不悦。
“阿弥陀佛。”华智监寺看了一眼华文长老,只见他双目微闭,仿佛突然入定了一般。华智监寺缓缓对二位蒙面人摇了摇头。
“欸!”微胖蒙面人手一拍大腿,黑纱扔盖不住脸上的不满和焦急。
“华智监寺,希望你们能对朝廷大事负责,如若丢失了圣上所要之神器,那便是踏平了达摩院都洗不清你们的罪过,你们要好自为之。”身材匀称的黑衣人要比另一位显得老辣的多。
“阿弥陀佛,达摩院为天地立心,为苍生而立命,死有何憾。”华智监寺双手合十,慢慢闭上双目,看来这次谈话到此就要结束了。
两位蒙面人胸口剧烈起伏,猛然站起,冷哼一声,极不满意的离开了达摩院。
“叮叮咚!”一声清脆,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华智监寺缓缓睁开了眼睛。
“师兄,客已到,我们动身吧。”华智监寺打开箱子,拿出两个包裹。
“不急,让他进来。”华文长老缓缓开口,轻声道。
华智四下里看了看,轻叹一声,缓缓推开门,对着外面摆了摆手。
一道黑影一闪间便显出身来。
“两位师兄,好久不见。”黑影缓缓露出真容。
“华安师弟,别来无恙。”华文长老缓缓起身。
这一夜,星空格外的亮眼,仿佛要将这黑夜照如白昼一般。
青柯深夜无眠,索性起来继续练功,他隐隐觉得自己仿佛有无尽的力量要向外发泄,但不论他如何努力,仍是摆不脱这种感觉,这令他焦躁不安。
二草山上,曾经恶贯满盈的两位恶人如今变得格外温顺,仿佛突然变回了从前的样子,他们老老实实交代了官府如何勾结山贼匪寇要劫了达摩院这金镖,把官兵化妆成山贼匪寇,埋伏在押送金镖要走的几条必经之路上,已经排好兵阵,设计好了陷阱正等着它的到来。此次二草山一众负责的就是阻截各地“援军”的到来。说是援军,其实都是在趁火打劫。
军师尹诺眉头紧锁,这事情要比他想的还要严重复杂的多,没想到天下已经乱成这个样子,看来自己想要劫了这镖,几率实在是太渺茫了。
三贤镇山脚下的一条不是路的山路上,走来七个人,为首的是精神状态尚好的王权,身后跟着疲惫的白子昂等几人,这几人刚刚从牢狱中逃离出来,满是狼狈之色。
三贤镇大牢之中关押的人实在有些多,每日从早审到晚上也要审些时日才能审查完毕。这么多的犯人,吃饭便是一大难题,基本得不到解决,大部分人都在饿着,连水都得不到喝,每日都有尸体被抬出去,草草的掩埋。
白子昂等四人被关押在马圈之中。
同在关押的还有三人,第一个被关进来的是个惯偷,有些不好的小习惯,在茶楼卖弄时正被官差撞见,众目睽睽万般无奈之下才将他抓了回去,这么多的犯人,他简直就是可有可无,因此没人愿意搭理他,空有一身能耐,无奈自己一人无法发挥,如若他再多一个同伴,死牢他都能想办法跑出去。他已经在马圈里关了七八天了,每天和牲口抢水喝,吃些牲口草料坚持活着,心里又急又气,每天只盼着能有个人被关进来,谁知外面风云变幻,官差闲了几日,因此委屈了他。
另两个是一起杀人越货的车夫,路上遇到官差办案,差役强行征用他们的马车,二人死活就是不从,官差一怒之下便将二人抓了起来,随后也被关在了马圈里,这下可成全了那惯偷,使他高兴的双眼放光,但殊不知二人真的是那凶恶之人,就算是将他们就地正法也不冤枉。三人刚刚熟悉起来,准备偷溜出去,白子昂等人便到了,索性一起走,七个人,趁着月色,便跑了出来。
这几人各有心思,惯偷是想尽快摆脱他们,将他们身上的东西能拿的全拿走,尽快摆脱。两个车夫则要狠毒的多,他们常年在外,难免要苦练些防身之术,身上更是藏着一些防身之物,虽大多被官差搜了出去,但鞋子之中扔藏着几粒毒药没被发现,这种药遇水则融,虽有些苦涩,但一口足以致命。此时二人正动心思,欲将水中下毒,将五人毒死后把他们洗劫一空。王权则全身戒备,一是要保证白子昂等人的安全,二是要尽快离开这里,免得有官差追来,他也算是见过江湖险恶之人,心中对那车夫和惯偷并不放心,时刻在提防着,怕三人趁其不备突然发难,伤害到白子昂,因此他让陈柒韩玉时刻保护在白子昂身旁,以备不测。几个人,就这样结伴而行。
周达的商队此行非常的低调,和以往有着很大的差别,以往那招摇的商旗要多大有多大,要多明显有多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此一众是他的商队一般。正因他出手阔绰,来往的各大山门都没少受他的好处,即使没人抢他,他也让手下人送上山些心意过去,以表尊敬。此一举得到了各大山匪的尊重,因此,只要是周达的商队,从不过多的为难他,因此他的名号就这样传开了。即使沿路有那些不识真神的山匪,也不见得是周达的对手,周达从小聪慧至极,令周柏山格外器重,文武兼修,虽长得有些粗鲁,但心思非常细腻,因此绿林道上有个绰号便是铁纤毫周达。此时他们正看着远处那幽暗的灯火细思着,这一带他是第一次走,也不知前路是否凶险,更不知父亲为何非要自己走这里。
青竹此时双手合十,不知口中念的什么经,惹得周达有些心烦意乱,但他只是皱着眉头,时不时吩咐手下众人全神戒备,以免遭遇不测。
正此时,霍将军突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经过几日的休息,他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仿佛这次的失败使他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此时的他显得苍老了许多。
“悔不杀那山上恶匪,如今又让他们逃了出去,这金镖一出,天下又要大乱,苍生甚苦啊!”霍忠说罢,沉默良久,突然又道:“来人啊,去传我军令,派兵三千,由我儿乾坤带领,换掉衣服,令众将士全部办成山匪,去把那金镖给我抢回来,绝对不能让金镖走的太远。”说罢,他缓缓起身,来到窗前,看着漫天繁星,天地清晰可见,不由得长叹一声,“哎!这也算是我,为天下百姓,洗脱的一些罪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