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啦......抢劫啦......快...拦住他……”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突然有人大喊。
不幸的是,正值中午,头顶的烈日早已把街上的人烤的头昏脑涨五脏六腑闹翻了天,恨不得立刻回去冲个凉午睡一觉。
听到这声嚎叫王杂只是眨了下眼,然后继续自顾自扛着麻袋前行,他们一行有十五六个人,都是郭老板雇佣来帮忙搬粮食的,而王杂便是他们的临时队长。这是大家的糊口的生计,可马虎不得。王杂身边的小六,脑袋上扎着一条编织的头巾,裸露着上身,瘦小年轻的身躯却已肌肉密布结实有力,在阳光的照射下浑身呈现着小麦色,他就与王杂并排前行着。小六来自附近的渔村,从小就是个孤儿,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哪里来的。孤苦一人的王杂深受触动,像兄弟一样收留了他,俩人相依为命。
小六闻声左右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人,压低了声音,“王哥,有人抢劫,咱们去不去抓?兴许是哪位大老板还能给点赏钱。”
“这么热的天气,这街上除了茶水就是汗巾,谁会抢东西。安心送我们的粮食吧。”王杂转头回应,小六虽然年龄还小,比自己矮了一头还多,但是却是自己非常信任的人。
“无聊,今天的晚饭还没着落呢,能有什么宝贵的东西值得抢。”后排一个同样扛着麻袋,约莫四十岁的中年汉子喘着气说。
这里的人们,早已被生活打压的精疲力尽。王杂刚来的时候,满腹雄心壮志,却也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两年来,一直在打杂役挣扎度日。想想这段日子,连他自己都讶异自己是怎么挣扎着活下来的。尽管一路上披荆斩棘,坚持着。每天承受着无止尽的压榨,粮店老板总想着从他们身上捞更多的油水,码头上的奸商又拼命的压低工钱。这种绝望又艰苦的生活就像大海,漫无边际望不到头。王杂有时候希望这是一场梦,睁开眼睛梦就醒了,自己就可以有全新的生活。可是新生活又会是什么样的?他没想过,也没有时间去想。每天一睁眼就会有人来催着去干活。
整整两年半了,已经两年半了,唉,就只有这炽热的阳光啊,一直包裹体贴着他们。这期间来打杂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有的病倒了,有的碰到强盗,还有的是累到虚脱了……而自己的归宿又在哪呢?王杂理解不了,吃饱一天算一天吧。
“快快,抓住他......”
突然一道女声从身后传过来。清脆又细腻,跟小集市上那些大嗓门的粗犷女声完全不一样。声音急切却又有着掩不住的活泼,仿佛携裹着香气,清灵灵透过空气荡过来,抹掉了大家满身的疲惫,甚至就连四周的空气都跟着变得凉爽怡人了。
哇,这一定是个可爱清秀的美女啊。
“印象里小镇上可没有这样的人“,心里思忖着王杂当即侧身转头。只看到一条黑影像泥鳅一样从后排的人缝里窜出来,身影极快,唰的一下到了近前。王杂一下子惊的话都说不出来。砰~,就让人给撅翻了,跟乌龟似的摔了个四仰八叉。
王杂向来不是吃亏不吭声的主,不管惹不惹的起,嘴上都必须讨回点面子来。
顾不得起身就先喊,“卧槽,哪个不长眼的大热天的这么横,我……”话刚说一半又被人照着胸口踩了一脚。来人速度飞快,嗖的一下越过去就跑了。
王杂正捂着胸口吃疼,小六急忙扔下麻袋把他扶起来。
“谁抓住他我给500紫币”,先前的女子急切地说,
5......5.....500紫币?
这下可炸了锅,女声就像一道霹雳把路上的人都劈懵了,整条街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只剩王杂在龇牙咧嘴,胸口还印着一个脚印。
要知道在这个落后的小镇,很多人都还在为了能吃饱饭而挣扎。谋生不易,像王杂这样上午7点就扛麻袋搬东西,下午还得打扫卫生的大概有几十个。辛苦劳动一整天才只能挣到50白币,他们通常叫50纸。而像他们这样打杂的人也就被称呼为半杂,半杂工作满3年就可以升为全杂,到时候一天能挣100纸。全杂就是王杂的首要目标了。听老人们讲伽罗帝国像这样的小镇星罗棋布差不多有几千近万个,分布在整个帝国的四周边缘。伽罗帝国的钱分为5种,分别是白,紫,红,银,金。每种都是100比1的比率。王杂自从来到小镇就没见过金币和银币,传言当中那只有帝国中央身份显赫的达官贵人们才拥有。红币王杂就瞅见过一眼,还是有一次去小镇最高档的酒楼擦桌子,有个大客人吃完菜付钱的时候,随身钱袋里装有红币。整枚钱币鲜艳而明亮,当时就给好多人都镇住了,精致无比,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呈圆形,四周围绕着两条龙,中间印着大大的周字。周下面印有四个小字,朦朦胧胧应该是“伽罗帝国”四字。而现在,竟然有人出价500紫币。这......这足够王杂不吃不喝干好几年了。
......
顾不上吃疼,当即就来了主意。王杂推开小六,用手抹了一下额头。一个鲤鱼打挺,活脱脱灵活的像猴子一样翻了起来。整个人一瞬间就生龙活虎,两眼炯炯有神,整个上身的肌肉紧绷起来,在阳光的照射下全都散发着钢铁般的气息,和王杂刚才的苦瓜样判若两人。
奶奶的,那可是500紫币啊,够我们好吃好喝好几年了。顾不上拍身上的尘土,手脚就已经自觉地行动了起来,一边扒开挡路的行人和货架,一边飞也似地前奔,嗖嗖嗖。这两年来天天扛着麻袋,倒也锤炼了王杂的体质,自己都没想到原来已经达到了这种境地。
没了麻袋王杂身轻如燕,后脚一蹬人就射了出去,一下飞了近10米远,好几个踉跄才站稳。回头一看身后一群人这才反应过来,扔下手里东西就冲,黑压压一片,跟打仗似的。场面唬得王杂一哆嗦。
哈哈,难道在紫币的吸引下这群人的兴致也爆发了?来左脚直接踩到麻袋上,跟着右腿一抬蹬货架,两手一扒像只窜天猴,直接飞到了屋檐上。脚步细密平稳地顺着屋顶一路绕过去,王杂直接抄到了逃跑那人身边。
“500紫币我来啦”,王杂边喊边跑,一跃而下老鹰扑小鸡似的从房顶扑了下来。
这个姿势十分标准,张开的两条手臂好似鹰的翅膀,两腿分开微曲,人就像滑翔一样,嘿嘿,美好的日子就在眼前了,大盘的牛肉、大块的蛋糕、醇香的清酒,还有,还有......
“好,王哥加油”,小六眼看王杂像战神附体一样,怎么也追不上。只好停下来竖起拳头给队长打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