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瑞雪国公主安歆与宁王的大婚两国交好,签署和平条约。叶少澜也因此被调回国,所属的少澜军一部分跟着叶少澜回了永安城,一部分继续留在边关驻守。
自打叶少澜三年前驻守边关还从未回家,按理说应当先去皇宫领旨谢恩后才能回府,周渊念他辛苦准许他先回家看望父亲休息一日再回宫谢恩。
叶少澜这一路马不停蹄不再路上耽误,就是为了可以早一日回家看望年迈的父亲和那个从小爱惹事的妹妹。
境安王府外老管家谢祥早已等候在府门外,看到叶少澜策马而来,连忙上去迎接。
“世子殿下。您可回来了。”谢祥自小跟随境安王叶青,叶青被封为境安王后他就一直在王府当管家,说来也有三十多年,更是看着叶少澜长大。如今看到叶少澜回来顿时老泪纵横。
“祥叔,多年不见,身体可还硬朗?”叶少澜纵身下马,顺手把牵绳递到了一旁的仆人手中。
“好好,好的很…世子快去看看王爷吧,王爷在书房等了良久了。”谢祥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激动的说话都在颤抖。
“我这就去。祥叔辛苦了。”叶少澜说完就大步流星地向着书房走去。
叶青听闻身后的脚步声连忙转身就看到一个身影跪在他的面前。
“父亲。”叶少澜跪在叶青身前磕了一个大大的响头。“孩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叶青连忙扶起他。
许久未见叶少澜更加成熟了。记得他去边关那一年才刚刚十七岁,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在边关吹了三年的风,看着稳重了许多。也对,在没有境安王府的支持下从孤身一人到统领属于自己的少澜军只用了三年的时间。三年的磨练让他消瘦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
三年未见爷俩在书房交流许久,直到下人来询问是否准备午膳叶青才起身说自己早已与同僚约好午膳,就不在家用餐了。临走时还拍拍叶少澜的肩膀道:“去看看你娘亲吧。她应该也想你了。”
当叶少澜走到祠堂时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上了香后看着那属于境安王妃夏千羽的牌位多年来的坚强瞬间消失不见。
相比叶芷烟与叶少晟,他是唯一一个跟随夏千羽长大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对夏千羽有记忆的孩子。
他还记得在他幼年时娘亲教他习武练字,父亲骂他时永远都是娘亲挡在他的身前,夏千羽不喜欢被困在四方天地里,总是带着他去山上打猎,玩水,摘花,还喜欢把他打扮成女孩儿的样子惹他撅嘴不高兴…
他还记得娘亲把他的小手放到肚子上,告诉他,他以后就要有弟弟妹妹了,以后他不会在孤单了,往后娘亲就可以带着他和弟弟妹妹一起玩耍,还要自己保护弟弟妹妹。
他也曾期望着弟弟妹妹的到来…可是在娘亲生产那一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娘亲。下人们说娘亲接连生下两子后身体虚弱,大出血死亡。当时的他还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直到他亲眼看着娘亲被封到一个大木盒,大木盒被埋到土里时,他才明白,往后的日子再也没人陪他了。
他恨过,一直恨着叶芷烟和叶少晟。幼小的他认为就是因为叶芷烟和叶少晟自己才没有了娘亲。也是那时候他明白杀人是什么意思,他曾无数次的想或许杀掉叶芷烟和叶少晟娘亲就会回来,就会来陪自己。
也是那时,叶青看出了他的叛逆和杀意,娶了夏千羽的陪嫁丫鬟素影为大夫人,时刻照顾着叶芷烟和叶少晟。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叶青的教导和素影的关爱下自己慢慢放下了成见接受了叶芷烟的叶少晟。
“娘亲,我回来了。”叶少澜声音有些哽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知道,娘亲的离世对于他来说是一生的痛。
“娘亲,您说您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风景,却从未去过瑞雪国,没有见过瑞雪国的大雪,也没有见过瑞雪国的千里冰封。您说您有机会一定带我去瑞雪国游玩…如今您的诺言再也不能实现了。孩儿有幸在边境住了三年,有幸见识了瑞雪国的冬季。”叶少澜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到案几前“这是瑞雪国的大雪,孩儿想带回来让您看看。可是我们大周太暖了,雪水都已经化了…娘亲,您会不会很失望?如果您还在的话一定会气到拍桌子骂我傻…可是…可是我就是想让您看一看,让您没有遗憾。”
“娘亲,我现在已经是少澜将军,也有了属于自己军队,虽然现在人不多,但是已经足够保护芷烟和少晟了。”
“娘亲,答应您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遍布全脸,叶少澜哽咽的说着这些话。
当叶少澜从祠堂出来时看到叶芷烟站在廊下,有些微愣。只见叶芷烟一身鹅黄色衣裙,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她如今长高了许多,似乎也消瘦了,长相也越来越像娘亲,尤其是那双眼睛,只是娘亲的眼神里写满了温柔,而叶芷烟则更加灵动。
“怎么这么瘦了?”叶少澜边说边伸手摸了摸叶芷烟的脑袋,“好像也长高了。”
叶芷烟打掉叶少澜的手,撅着嘴道;“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不要再按我的头了。”
“哪里长大?分明还是之前的小妮子啊。”叶少澜故意打趣她。其实叶少澜从小就喜欢欺负他这个妹妹,喜欢看叶芷烟气急败坏的样子。
“刚才还说我长高了,现在怎么又变成小妮子了。”叶芷烟也不示弱。
“等你什么时候能打过我就可以了。”叶少澜说着就往后院走去,看到了对面匆匆过来的身影对着刚刚准备在他身后偷袭他的叶芷烟说道:“不闹了,我才刚回来,现在要去见母亲,一起去吧。”
叶芷烟这才注意到对面急匆匆过来的正式大夫人素影身边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