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暖暖的落在腿上，一地暖黄的光晕。言蔚熙因为受不了这两个人甜情蜜意的大型虐狗现场，连夜和荆启溜回了A市。陆瑾珩也在办理转院手续，C市虽然安静，但是毕竟距离A市太远，一旦那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鞭长莫及。
“张耀怎么了？”
“没怎么。”
陆瑾珩放下手里，怀里抱着时沐笙，他们正坐在床上看着一本书，一页一页的翻动着，周遭寂静。时沐笙头也不抬，轻轻的问了一句：“瑾珩，你现在想不想要报仇？”
陆瑾珩翻书的手顿住。
“怎么会这么问？”
“我猜的。”时沐笙够唇笑了笑：“你知道吗？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报仇，那些禽兽不如的毒贩子，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却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陆瑾珩抱着她，一个吻轻轻的落到了她的额头上。
“别怕，已经过去了。”
“我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天昏地暗，蔚熙扶着我走了很远的路才恢复正常。我不能生孩子了，这辈子都不能生孩子了，一个生命死在了我的肚子里，这是我永远无法赎清的罪。所以，一旦想起这件事，我就恨不得把那些人千刀万剐，一千刀，一万刀的把她们割成一片一片，这样还不够，我想要连他们的魂魄都丢尽地狱中去受烈火焚身，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这件事像是一个无法触碰的疤，动一动，伤口就会鲜血淋漓。
“沐笙……”
“和你说这些，就是为了告诉你。”时沐笙抓着陆瑾珩的一只手，与他十指紧扣，随后坐直身体，两人四目相对。
“无论我成为什么样子，你都一定要好好的。夫妻本为一体，以后，你如果心疼我，就不该自己一个人前去涉险，如果实在无法控制，那我和你一起去。”
掌心的手瘦而冰凉，眼前的人也瘦而苍白，阳光把她的发梢映的冰凉，逆着光的侧脸眉目恬淡，陆瑾珩心头颤了颤，随后紧紧的抱了时沐笙。
“路还长呢，沐笙。”
他说：“我们要一起走下去。”
张耀装好了窃听器，保险起见，他贴在手腕内侧一个，放进耳洞一个，总共两个。问小胖要了地址，他开车过去，发现那又是一个筒子楼，四周静悄悄的，如同鬼屋似的。
小胖圆滚滚的身影从远处跑过来，敲了敲车窗：“张老大，你终于来了。李锡那小子说他家隔壁死了人，非要报警呢，正好你来，好好听一听事情经过。”
张耀的眼睛盯着小胖的脸，他默不作声的看了一会儿，小胖挠了挠头，心里似乎有些发怵。
“怎……怎么了？”
“没什么。”
张耀摇头，拔下了车钥匙。
“带我上去吧。”
小胖住了一居室，房间里乱糟糟的，一打开门就看到李锡脸色发白的坐在沙发上。见到张耀走过来，脸色更加的白，活像见了鬼似的。
“你……你你……”
他哆哆嗦嗦着，而后居然“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
张耀立刻皱眉，与此同时，小胖咣当一声把门给关上，张耀猛然回头，抄起桌子上的一个烟灰缸就往后扔了过去，“咚”的一声，那是重物砸着皮肉的闷响，有人轻哼了一声，张耀迅速后退，后背紧紧的贴住了墙。
李锡惨白着脸，陡然尖叫了一声：“小心！”
一个黑衣人拿着刀跳出来，寒光闪过，张耀随后抓起一个花瓶举起，那利刃锋利至极，竟然把花瓶从中间直直的拦腰切断，毫不受阻，张耀拿着切口整齐的两半花瓶迅速后退，而后陡然砸到了玻璃上。
“哗啦”一声，碎片和窗口齐齐裂开，碎片四溅，黑衣人的脚步顿了一下，与此同时，张耀跳起来，一脚踹到了他的头上，黑衣人摇摇晃晃地颤了一下，流出两行鼻血，立刻倒地晕厥。
张耀立刻捡起了那把刀。
他紧紧贴着墙，看向四周。小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李锡跪在地上，嘴唇哆嗦，神情担忧，简直要被吓得尿裤子。
张耀紧紧的握着刀，他无比清晰的明白，黑衣人就跟画里的骆驼似的，群山绵延有一头，群山之后有一头，所以那无穷无尽的江山中有无数头。
长出了一口气，果不其然，倒了一个黑衣人，其他黑衣人就跟变魔术似的，从屋子里四面八方幽灵一般浮荡了出来。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抹红衣。
——李复。
这个女人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斩草不除根，一旦有什么春风，又会勃勃旺盛起来。李复着红裙，步影窈窕，缓缓走过来。
“张耀，为了引你来，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呢。”
既然已经被包围，插翅难逃，张耀索性一把将刀扔到了地上，一副我认输的投降态度，之后坐到了沙发上。李锡立刻就跟受惊的兔子似的，连忙往张耀的身边挤去。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布下的天罗地网，只等我来？”
李复只是笑，没有说话。
张耀继续大胆的往下猜：“张阿姨和张宝是不是你杀的？”
“是。”
李复回答的干脆利落，李锡的眼睛陡然红了起来，他不管不顾的大叫：“你还是人吗？张阿姨那么大岁数了，小宝还那么小，你们把他杀了……你们这群畜生……”
“是他们该死。”
李复云淡风轻，她微微仰起下巴，红唇色泽艳丽，有些居高临下：“那个老太婆，一把年纪不安好心。自她的儿子使用毒品，她就跟着儿子偷偷的跑到贩毒的地方，带了一大群老太婆大闹了一场。她的那个儿子，也是个死性不改的，使用毒品吸了三番四次，老婆子见管不下去，也不管了。家底都被她儿子抽了个干净，她儿子犯毒瘾，家里没钱，就拿着你们当了出头鸟，搅合了金贵的贩毒宴会，那天晚上，金贵仓库里的违禁品少了足足有几十斤，我们在那个老太婆家里，就翻出来了十斤违禁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