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拿着账簿：“季姑娘你不要激动。听我细细到来。”
“你看，寻常的水自然用不了多少钱，就连士兵们喝的水也就是从不远的河道里抬过来了。可王爷喝的水不同。
王爷毕竟是第一次出京，太后怕王爷水土不服，特意将京城景山的甘泉水装上，为王爷一路所用，景山的水历来都是皇家御用，寻常的人家自然是吃不到的。这价格嘛，因为皇家御用，随意不好估价，但是皇家御用的东西，你应该知道，说多少都不过分。”
“这.........”季月娥傻眼了。这都不算了。
刚他都说了，三两五两不算，那两个人三天岂不是花费巨多。
她是强让自己镇定，不让自己摊到。
朱翊镠本身去搀扶。可还是忍住了。
“王德，好了，本王说了不要了。你就不要说了。”
王德破天荒的急眼了。
“王爷，您是一家之主，您不谁知道柴米油盐多贵。我作为咱们潞王府的管家，搭理好潞王府，是我的职责。所以王爷，请你不要干涉我的工作，如果王爷要执意如此，王德便跪死在您面前，王德愧对皇后的信任，愧对皇上的信任。”
朱翊镠为难道：“王德，你看你这是何故。本王，本王。”
季月娥是听出来了。眼前这个王德是王府的管家，他能用死相逼，定然是负责任的。
自己兄妹二人确实吃了人家的，欠多少，也得还。
“王管家，您就说我们一共是吃了多少钱，不论多少我们还。”
朱翊镠心里不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
“季姑娘，你来看看。我就不一一说了。”
季月娥拿过账本，啊了一声。
“怎么这么多。”
王德苦着脸：“季姑娘并非是给你多算，王爷用的东西非是寻常物，这些东西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王府的账我定是不敢做假的。”
朱翊镠走到季月娥的身边。
“我看看。”
“什么？一百两？王德，你不是在骗本王？”
“王爷，小的忠心耿耿，断不可能做如此下作的事情。您冤枉小的了。如果王爷不信，小的愿意以死谢罪。”
“唉，本王有愧，王德以后本王的伙食一切从简。切不能在如此铺张。”
其实朱翊镠说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要说这个事情确实是他先安排好的。目的不言而喻。
可里面的数字并非自己所说，因为自己知道，身为大明的王爷所用之物，必然华贵无比。
但是他也没想到短短的几天消费有如此之多。
这也是自己吃惊的地方。
季月娥始终看着朱翊镠。
透过朱翊镠的表情，真是没有一点假的痕迹。
季月娥几乎觉得绝望。
一百两，好恐怖的一组数字。
寻常人家一年省吃俭用二两也够用了，当然是吃自己米的情况下，这钱也就是买点必须品，比如说盐，布等物。
一百两一家人不吃不喝要五十年。
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的季月娥才清楚，贫穷限制了想象。
难道自己那天吃的苹果也算在里面了？
她仔细看一眼，还真是。
朱翊镠拿过账本：“这样好了。王德，这些就算是本王借他们的，以后他们有钱在还本王也不迟。”
王德摇头：“那不行，天下如此之大，我们如何找到他们。”
季月娥仿佛下定了决心。
“王管家，你刚才说了，只要是潞王府的人，这些就不算是吗？”
王德点点头。
“那好，我跟我哥哥给潞王打工。不知道工钱如何算？我们兄妹几年可以还完。”
王德看着朱翊镠。
“那这个事情还是要看王爷安排，如果你哥哥是府里的教头，按照你哥哥的本事，一年怎么也要给个二十两，至于你，如果要伺候王爷，一年就算你五两吧。”
季月娥快速的盘算：“是不是说我们兄妹只要干五年，就可以离开潞王府了？”
王德只好点头。
“但是潞王府的教头已经有人了，所以你哥哥具体如何安排还是要王爷说了算。”
朱翊镠对着王德说道：“王德，算了吧，季姑娘不情愿，你也就不要难为她了。这钱算是我借给她了。”
王德坚持的摇头。
朱翊镠假装恼火了：“好你个王德，身为我潞王府的管家，连本王说的都不听了。难为一女子，今天不要你也罢，你回京吧。”
王德噗通跪在地上:“王爷，小的一心为王府，王爷，那好，我王德跟了您半辈子了，您不要我了，好，那我不如死了算了。”
说时迟那时快，王德将萧大亨的刀抽了出来，对着自己的脖子就是一刀。
好在萧大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
“王爷。”萧大亨说道。
萧大亨是过来人，哪里又不清楚的道理。可潞王既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自己是甚为不齿。
他声音中有种训斥的味道。不过还是有所控制。
朱翊镠也是觉得确实有点过了。便不再说话。
季月娥吼道：“好了，王管家。我跟哥哥跟你们走。”
朱翊镠心中过意不去大声的吩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扶两个人起来。”
“爱妃，爱妃，季姑娘就交给你了。”
说完朱翊镠独自往前走去。
他不是生别人的气，他是生自己的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的如此。
他瞧不起现在的自己。
更瞧不起以前的潞王。
算了，事情既然做了，就这么着吧。
这件事情就有数的几个人清楚得了，至于以后，让它隐藏心中一辈子吧。
王德也不清楚明明说好的，王爷何故如此。他想不明白，便不在想。
至少季家兄妹已经上了潞王的船，虽然季姑娘依然有自己的想法，不过那都没关系。
王爷自然有手段。
王德跟朱翊镠的时间也不短了。按理说他心中的想法自己是清楚的。
现在他也开始迷糊了。
换做之前，哪里用的找手段，不干就直接抢。
王爷是变了。
再也不是从前的王爷了。
看着朱翊镠的背影，王德也是迷茫。
萧大亨轻哼一声。
此刻他也看不透了，绕是他比朱翊镠大了几询的年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