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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梦玉

山野有猎户,弓角,字不详。有一个妹妹,身体羸弱,患有腿疾,常年卧于塌,虽相貌雅丽,然生活不能自理,年二十有二未能嫁人。母亲早亡,父亲前年上山打猎,至今未归。弓角一边打猎一边照顾妹妹,虽然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然而家境贫寒,又有妹妹拖累,三十岁了仍未能娶妻。只与妹妹不离不弃,相依为命。

某夜,角梦到父亲立于一庙廊中对他说‘‘我儿,这个地方阴冷潮湿,又有众鬼欺凌,快带我回家!’’言犹未尽,忽有一青面獠牙怪物闪现眼前,弓角不堪惊吓,于梦中惊醒坐起,霎时满头大汗。回想梦中见闻,犹觉脊背发凉!

第二天天还没亮,弓角就做好早饭,将妹妹安排妥当。吃过了饭,弓角带着捕猎的工具匆匆上山去了。首先要看看昨天晚上设下的陷阱有没没有收获。时值盛夏,山上的野兽都比较活跃,几乎每天都有不错的收获。弓角来到陷阱旁,果然没有令自己失望。陷阱里躺着一头二百来斤的野猪。弓角用绳子将野猪拖出陷阱,要趁还新鲜将野猪弄到山下的集市上卖掉。他先是将野猪的前脚分开绑在担杖的左右两边,然后钻过担杖和野猪之间的空隙,将担杖置于胸前,野猪的前脚搭在肩上,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野猪背下山去。弓角是集市的常客,他的猎物鲜美又实惠,总是有人抢着买,这不,刚刚到了自己固定买货的地方,就被西街的屠夫给买走了。弓角如此好的买卖自然引起了其它猎户的不满,但都碍于弓角身强体壮,无人敢与之为难。弓角拿着刚刚挣的钱,要给妹妹买点她喜欢吃的桃酥。途中经过一个算命的摊位,突然想起昨夜的梦境,心中若有块垒不能疏解,这便要算上一卦。角来到卦摊前问到‘‘大师,算一卦多少钱?’’生活拮据的他总是要问一句多少钱!这算命的方士可不是那招摇撞骗的流生。具体来历不甚明了,只知道他天生一只天眼,长于头顶,天上神仙事皆看得明明白白,天上的神仙操纵着人世的种种因果,所以他便能预知他人的未来,便有了这算命的本事。为了隐藏自己的天眼,他总是一日只算一卦,每天都换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名字,换不同的造型。由于是泄露天机,便要积德抵过,所以他只算急事不管所求。他看了一眼弓角说到‘‘钱两随缘,壮士虽然体魄强健、一片孝心,但鬼神之事最损精气,应当敬而远之!’’弓角皱起眉头道‘‘父亲受辱,实难安寝,望大师指点迷津!’’大师说到‘‘东侧山腰,有一片扭曲的树木,壮士此行因缘颇多,祸福难料,应当早作打算!’’弓角听后面露愁云,不知如何打算。说到‘‘谢谢大师,多少钱?’’大师笑了笑说到‘‘不谢,我这便要收摊,只愁明日三餐!’’弓角摸了摸钱袋,给足了卦钱。心事重重的走着,熟人见了都要问上一句‘何事犯愁,莫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他总是回一句‘哪有’。弓角买了酥饼,便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心中所想皆是梦中之事,心思不定。妹妹虽然没见过什么人,但从弓角刚进门便一眼看出哥哥心事重重的。待吃过了中午饭,便开口问到‘‘哥哥是有什么事吗?’’每当弓角有心事,她总要问明白,确定不是因为自己让哥哥左右为难,这才安心,她总觉得是自己耽误了哥哥,、拖累了家庭。为了让妹妹安心,弓角便将前因后果都讲给妹妹知晓,完事还问到‘‘妹妹可与我拿个主意!’’妹妹道:‘‘都说百事孝为先,不管真假,哥哥都应当走这一遭才是。’’弓角道:‘‘我这一去不知几天!怎能放心你一人在家?’’妹妹听了,自己便从塌上坐起摸过双拐,拄着拐在屋里踉跄的走了一圈便又坐到塌上去。说到‘‘哥哥放心,我还是能够料理自己的,只是哥哥在临走之前可要给我准备好足量的吃食,还要把狗子留下,好与我有个照应。’’弓角想了想说到‘‘妹妹既如此周到,我便放心了!’’

事情宜早不宜迟,第二天弓角将妹妹安排妥当,便整装出发了。他在山上摸索了一天,直到日落西山才找到了那片扭曲的树木。眼看天色将黑,弓角赶忙四下寻找。良久,无有所获,已是月上枝头,虽然月光皎洁,然森林密布,不甚明快。角自觉今天必无所获,遂四下查看,准备找一个好的所在,就此过夜。不一会儿便找到了一个栽倒在地上的一棵大树,看样子是被雷电劈倒的。大树根部与地面夹角的空隙较大,足以躺的下一个人。弓角靠在树上吃过饭食,在树的周围撒了一圈尿,又在前方生了一堆火,将捕猎用的麻袋搭在树上,使之垂到地面,与地面和树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防止潮气浸身。一切准备停当,弓角便钻进去睡觉了。

约到半夜时分,弓角被一阵嘈杂声吵醒。只因睡眼惺忪、意识朦胧,不曾起身打探,还道是在自家床上做梦哩。只听得不远处一男一女在吵架,那女的说:‘‘杨无尘,你我夫妻一场,又同为野鬼,何必苦苦相逼,近百年来天天都来阻我好事!’’声音凄厉空虚冰冷。弓角听得真切,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头脑也清醒了。他缩了缩身子,又往里挪了挪,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默默的听着不远处的对话。那男人道:‘‘小月,枉你生时做了无数好事,怎么死后却误入迷途,不知回返!’’只听得两人争论的不可开交。这时,突然有一个白衣女子钻进了弓角的‘帐篷’,弓角发觉,大惊失色。白衣女子凑上前,使劲捂住了弓角嘴,并小声告诉他不要出声。弓角感觉到了她手的温度,心中暗想原来是人,便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回去,只暗暗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不一会儿两人便动起手来,闪转腾挪之间,周围的树木都随之抖动。只见两人都略有疲态,那男的乘其不备自腰间取出一只笔来,对着女的在空中一通乱画,嘴中还振振有词,事毕大吼一声‘‘隐’’。但见那女的凭空消失不见了踪迹,再回头看那男的,也不见了踪迹。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弓角却再无心睡眠。这时天色将明,弓角掀起帘子,虽是在丛林之中,但依稀可见女子面貌,弓角凑上前去细细打量,只觉温婉可人,心甚欢喜,暗自思量‘若得此人,足慰平生!’但不知女子是何来路。于是问道:‘‘姑娘何许人也,为何深夜至此?’’女子嬉笑道:‘‘何许人?我不是人!’’弓角道:‘‘鬼、妖,皆面目狰狞,如此温婉,甚怪!’’表示难以相信。女子道:‘‘壮士别不相信,待我慢慢道来,我本百里之外一小块玉石,百年之前由于地动,随泥石一同被冲到此地,这里灵气聚集,我便迅速修成人形,而今这里的灵气都已被我吸收殆尽,所有的能量便都集中在我的本体之中,以至于这周围的树木都被吸引的不能竖直生长。但由于我的本体被埋在地下,我并不能走太远,只在这附近走动,太远便不能聚成人形以致化为无形再次回到本体之中,就像一个牢狱,怎么也走不出去。’’弓角满脸错愕,但觉得没什么危险,又因为好奇还是忍不住问到‘‘那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本体挖出,自己带在身上再走呢?’’女子翻起白眼道:‘‘你见过有人把自己抱起来走的吗?’’弓角摇摇头说:‘‘不曾,你可知之前那两个是何缘故?’’女子道:‘‘这个就更有意思了,他们二人本是夫妻,生前,男的是人,女的是狐仙,非常恩爱,即便男的都满头白发了,两人依然感情深厚,虽然女的还是年轻貌美。直到我的到来,地动和泥石流瞬间就将他们和整个山谷中的狐族给消灭了!本来这里的狐族都可修炼成仙,却不料天道不公,让他们全部葬身此处!于是众狐仙化为鬼狐,怨气冲天,想要报复,只得这杨无尘苦苦相劝,才没有铸成大错,然而好景不长,他们始终压抑不住自己的戾气,正要四散为害苍生之际,一位天神正巧经过此地。见状,立马施下法阵,将他们全部封印,并交给杨无尘法术,叫他看守法阵。几十年都无半点差池,终于有一次他没经得住胡月的巧言哀求,将她放出。一出来便要生事,杨无尘只得每天晚上都跟着她阻止她,一次坏事都没让她做成。直到有一次她发现了我,我便天天晚上躲在一边看他们重复差不多的吵架然后打架然后消失,都十几年了,他们不烦我都烦了。不过,那杨无尘的魂魄正在逐渐消逝。估计就这几天的事了,他便阻止不了胡月了,到时我可就完了!’’说到这里,不禁眼泪盈眶。弓角听的入迷,见眼前美人伤心,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说到‘‘相识一场,不知能否帮得上什么忙?’’女子道:‘‘不知壮士为何到此?’’弓角答:‘‘前年父亲进山打猎,一去不回,前些天托梦于我,故而来此寻回父亲尸骸安葬。’’女子道:‘‘原来壮士是个至孝之人,想必定然是个好人!还请壮士一同将我本体挖出,一同带回!我愿以身相许!’’弓角听后,喜上眉梢。此时天已大亮,弓角询问玉石方位,女子指引弯曲树林的中心位置,并说道:‘‘此地往下,不足盈尺。’’弓角便开始动手挖掘,须臾,见有微光透出。女子道:‘‘便是此物!’’待全部挖出,光泽褪去,全然一块普通石头,无半点异样。女子道:‘‘还望壮士小心呵护!’’弓角唯诺,说:‘‘竟还不知姑娘芳名?’’回道:‘‘梦玉’’。弓角将玉石小心收好,又问:‘‘姑娘在此住了这么久,可曾知道此地有殿堂庙宇?’’梦玉想了想说到‘‘这庙宇在法阵之中,不知夫君寻这庙宇做什么?’’这还没到家,便先叫上夫君了,弓角听了,脸上不由得泛起了红晕。还故作淡定,说到‘‘实不相瞒,父亲托梦便是在这庙宇之中,听姑娘之前所说不知父亲如何去的法阵,可有何办法将父亲遗骸寻回?’’梦玉答到‘‘即是梦中之事,便当由梦中去寻!’’弓角不解,梦玉又说到‘‘不如先回家去,我自有办法!’’弓角将信将疑,可无奈自己又寻不到,只得带梦玉回到家中。

山路崎岖,到得家中已是傍晚时分。弓角推门进去只见桌上酒肉俱全,色香俱佳。不知何故,梦玉说到‘‘夫君的妹妹已经痊愈,这桌上的饭菜自是令妹为我们准备的喜宴!’’弓角奇之,夺门而入,只见妹妹笑脸相迎,更怪之。妹妹说到‘‘此皆嫂嫂所为。’’原来梦玉能入人梦境,且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她正是趁妹妹午睡,悄然进入妹妹的梦中,将她的病除去,又告知来龙去脉,商定给夫君一个惊喜,这才有了眼前这番景象。用过晚饭,梦玉又将成亲一应用品幻化出来,一切都按照当地风俗进行,井然有序,毫无半点不同。等到入洞房时,弓角说到:‘‘理应拜见父母,可双亲早已故去。’’话音未落,梦玉道:‘‘不妨,待我们入了洞房,自然随夫君去见过父母。’’弓角只道是安慰自己,也不去理会。二人情之所至,一番云雨,双双睡去。

弓角梦中与梦玉至一大户庭院外,二人都着喜服,异常华丽,周围看热闹人摩肩接踵,都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羡慕不已。正值风和日丽彩云当空,郎情妾意。二人推门进去,只见宾客满座,挤满了院子,纷纷上前道喜。穿过人群,二人来到正屋,只见二老端坐于前。弓角激动万分,正要上前拜见,只听有人喊到‘一拜天地…’弓角好似神不由己,便照做下去。敬过了茶,也没能和父母说的上话。然后就是依次敬酒,一圈下来,弓角不胜酒力,喝得是酩酊大醉,回到新房倒头就睡。

不觉又入梦中。忽然与梦玉一同置身庙宇之中,只见周围破烂不堪,光线极暗无法辨认清楚。梦玉伸出手掌,吹一口气,一个发光的小球便出现在手掌之上。凭借着莹莹微光,看到周围墙壁上画满了山川人物,仔细观看一番,尽是些奇怪的生活场景,从未见过,只觉得这壁画有种无形的吸引力,仿佛要把人吸到里面。梦玉见弓角稍有入迷,便在四周施了一道屏障。弓角顿觉清醒,两人继续打探,不久发现前方一副人骨。弓角上前查看,只见衣物尚存,似曾相识。弓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便是父亲的遗骸,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寻找父亲遗骸的。弓角定了定神,跪在地上,向父亲遗骸磕了四个响头。拿出随身携带的麻袋,将遗骸装好。

弓角说到:‘‘父亲遗骸已经收拾好,咱们回去吧!’’梦玉道:‘‘好’’。说罢,两人转身便要离开,却忽然忘记了如何进来的,只见四周景象依旧,却不见出口。弓角疑虑又惊恐,梦玉见状用手掌遮挡住弓角的眼睛,弓角便困意袭来,两眼朦胧。梦玉念到‘世间万物源于一念,一念有,一念无。有无皆在一念之间。’说完将手拿开,弓角又恢复了清醒,睁开眼睛发现出口就在眼前。两人走出庙堂重新来到地上,发现这便是之前的扭曲树林。二人依旧沿着之前的路回家。

到得家中,弓角推门而入,突然后面有人大喊‘留下性命!’。弓角回头只见一血盆大口朝自己飞来,连忙呼救,却已不见梦玉身影。绝望之际,弓角猛然惊醒,原来这一切皆是梦境!

第二天一大早,弓角的妹妹便嚷嚷到‘哥哥!院子里竟有一副骸骨!’弓角朦胧中回忆起梦中之事,随之一身冷汗,迅速起身奔到院子中。果然是梦中所为,弓角不解,便要去问梦玉,回到屋里却不见梦玉身影,只有一块碗口大小石头在床上,弓角上前摸了摸,尤有余温。却不知梦玉为何不见,只得将石头藏于床下的木盒之中。这边弓角诸多疑问不得明白,暂且放下。当务之急是与妹妹将父亲遗骸火化,安葬。以使父亲亡魂早起转世投胎,不再忍受恶鬼欺凌。

梦中有血盆大口追弓角而来,梦玉见状,用尽灵力将其击退,消耗过度,已无法显现灵体,只得作为灵石重新吸取天地之灵,待时而动。

封印众狐灵的的能量由于梦玉的离开,也近乎于零。只有杨无尘凭借着自身力量将众狐灵挡于地下庙堂之中。胡月看到契机,联合众狐灵击败杨无尘,冲出了封印之地。整个山上顿时乌云密布,瘴气弥漫,犹如阴天的黑夜,黯淡无光。在远处看来,整个山上都被黑气笼罩,仿佛陷入地狱一般。

弓角安葬了父亲,抬头发现山上异样,一团黑气朝山脚弥漫开来。弓角觉察危险,拉起妹妹就跑,待跑回家中,回头看时,黑气依然在蔓延。弓角不知是什么原因,一时间犹豫不决。这时床下的石头发出耀眼的白光,弓角听到梦玉的声音‘山中妖气冲天,恐有大难,本体崩裂,君可捡起一角,携家人远走,并宣告周围百姓速速远走避难,时间不多,莫要多问,现在行动。’说完,白光消失不见。弓角几经呼喊,不见梦玉回应,便依梦玉所言。

弓角率众人逃离出去,眼看已经很远了,料定已无危险,便驻足回望,只见黑气之中一束白光直冲九天,然后在天上向四周扩散,再然后又像下雨一样,一束一束从天而降,将黑气全都浇灭。移时,白光黑气全都消失不见了,天地山川又全都豁然开朗起来。众人见状,都欲回返,弓角不允。道:‘‘妖气初退,仍不知具体为何,切不可莽撞,宜派一位素来谨慎且腿脚麻利之人前去打探一下,再做打算!’’。众人都觉得没有不妥,便都就地安歇,选定两人前去打探。

这两人来到山上,只见远处树丛之中有金光闪现。两人观察四周并无动静,甚是平静,便悄悄潜往金光处。只见一人盘膝而坐,身上散发金光,忽一阵风起,那人便乘风而起,直上云霄。两人看的入神,直至神人消失于云际,才缓过神来。再看时,只见神人坐下石头依旧金光闪耀。两人飞奔下山,众人也都见一束金光直冲云霄,听完两人描述,都放下心中疑虑,且都道‘‘赶紧去找神迹吧!’’。众人一窝蜂似的都朝山上去了,也顾不得先回家看看。跟随之前二人的指引,众人到得神迹显现处,果然见一块散发金光的石头。弓角自是知道此处乃是庙宇所在之处,亦推断出神人应该就是杨无尘。众人都道神灵显现,救我等性命,应在此处建庙立碑,供奉神迹。

于是决定择日动工,还没几日功夫,神迹的事就传的十里八乡人尽皆知。最终还是由县府出面,修建神庙。历时一年零三个月,神庙终于落成。众人不知的是神庙之下还有神庙。

之后的日子风平浪静,弓角的妹妹也嫁得良人。弓角思念梦玉,将玉之一角系上红锦戴在脖子上。一直不肯再娶,一个人住,依旧靠打猎为生。时值盛夏,忽一晚,有人急扣柴门大呼救命,弓角急奔而出,只见一人卧于门外,浑身颤抖神情激动,大叫‘‘山上有妖,正吃人哩,壮士救我。’’弓角可是见过妖的,自是相信,便把那人搀扶屋内。先是安抚情绪,后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个清楚。弓角心想,妖怪事真,该如何是好!愁眉未展之余,先将门窗都锁了个严严实实,连个苍蝇也飞不进来。夏季炎热潮湿,屋里没半点风,两个人热的是汗流浃背,又因为害怕,都无心睡眠,直至子夜之后,实在是熬不住,才纷纷入睡。

这时,弓角胸前的小块璞玉微微一亮。弓角便入得梦中:弓角置身神庙之下,见庙中有光,然而庙门紧闭不得入内,便置身窗外,准备推窗而入,刚打开一小缝,便窥见庙内有二人,好像在商议什么,弓角便把耳朵凑近了些,好听个明白。其中一人道‘近来有物借助之前扫除狐妖力量的余威修成精怪,残害凡人,该找一有缘人来扫除妖魔啊!’另一人说‘杨兄所言及是,可这精怪有好有坏,不能一概而论,定要找个明辨是非的致诚之人才好。’弓角听得仔细,忽一人抓住弓角衣领,将其带到庙中,弓角还没反应过来呢,那人说到:两位兄长不必费心,此人便是那有缘之人。三人大笑起来,弓角疑惑间,三人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寻得神弓,佩以神玉,斩妖除魔,封神可期。’’

不觉天已大亮,弓角自梦中醒来,觉身负重任,不敢懈怠。将昨晚呼救之人叫醒,用过早饭,便将他送回家去。回返途中,路过卖猎物的集市,正思索何处寻弓,又见前年的算命先生,便有了主意,上前问上一卦。先生回道‘神弓自当在有神迹的地方寻得’。弓角恍然大悟,直奔山上神庙中,寻得当年的神石,却不知怎么才能找到神弓,正不知如何是好,胸前神玉突然脱离红锦,击于神石,于是神石崩裂,神弓乍现,光芒万丈,忽又暗然无光,与普通弓箭无异。弓角拿起神弓,将神玉系于弓的一角,不料神玉竟自己嵌入弓柄,宛若一体。弓角试了试神弓,得心应手,拉了拉弓弦,有神箭射出,令弓角啧啧称奇。

事不宜迟,弓角拿了神弓,跑到乡里大呼:妖怪可以休矣,众人可随我进山除妖。乡亲们都道‘莫不是疯了,你若正能除妖,何必叫上我们去送死!’妹妹妹夫也都劝说弓角不要进山,弓角胸有成竹,自是不听劝告。就连那些个靠打猎为生的猎户也不肯去,弓角悻悻而归,嘴里念叨‘猎杀精怪,一人足以,何须他人帮忙!’至夜,弓角独自上得山去,到了那天晚上那人所说的妖怪吃人的地方,见四周无甚动静,便先找了棵大树,爬上去隐藏自己,手持神弓,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不敢有丝毫懈怠。过了一会儿,天上的云彩遮蔽了明月,又有丝丝凉风吹过衣衫。弓角不能看清地面动静,有些紧张,只得死死盯着地面,一有动静,气氛便更加紧张。忽然地上窜出一物,看不清楚何物,只见那物仰天长啸一声,竟发人言‘几日没人来山里了,肚皮都瘪了!’弓角一听,定是那害人的妖怪,拉起弓弦一箭射将出去,正中妖怪要害,那妖怪只一句‘我去’当场毙命。弓角恐有其它妖怪,不敢下来,依然呆在上面,静待天亮。

之后无甚动静,弓角等到天亮,方才下到地面。只见地上躺着一只半米大小的刺猬,身上还有箭伤。弓角自言到‘得吃人妖怪于此,定要山下的人好好瞧瞧’。于是将大刺猬滚下山去,一直到集市上。弓角说到‘吃人妖怪在此,你们都来瞧瞧,’。众人都围了上来,瞧个明白。你一言我一语,说什么的都有。弓角也不管,只觉得困意袭来,便回家睡觉去了。众人大都不信这是那吃人的妖怪,依旧不敢上山。也有那胆大的道‘我们这些个以打猎为生的总不能饿死吧,他弓角能上山打猎,我们也能!’话虽如此,但又有谁会冒死上山打猎呢?自然是没人敢去。只有弓角依旧每天上山打猎,没有了其它猎人的竞争,弓角的收获多了许多。久而久之,其它猎户见弓角没事,就都相信了弓角把妖怪杀了的事实。随之也都开始上山打猎去了。数日,皆没什么事发生,于是弓角被人们奉为了英雄。

积半年有余,一外乡商客,路过山上,当时已是月挂中天。商人独自一人到了庙里,将铺盖在西墙边展开,准备安歇。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声音越来越大,十分嘈杂。商人于是伏于庙门后面,只露出半边眼睛观察是何情况。只见一群野兽,有狼、老虎、熊等众多猛兽也有鹿、野鸡、兔子等一众野兽,乌泱乌泱的朝神庙走来,商人睁大了眼睛,发现它们无论是飞禽还是走兽,都只用两脚走路,上肢比比划划,口吐人言争个不休。商人大骇!急奔神石后面隐匿起来。一众野兽浩浩荡荡进了神庙,都道‘老王,现在猎人猖獗,待那些普通野兽被猎杀殆尽,恐怕我们也是无处藏身啊!’语气沉重严肃。说完,走在前面的老虎转过身说到:‘今天召集大家来,便是想一个办法,如何才能让他们不再上山,大家都发表发表看法,商量商量。’一旁的野鸡说到‘不如杀个猎人,吓唬吓唬他们!’边上的小兔子说到‘鸡儿姐,你莫不是忘了那个杀人刺头了。’大家接茬道:‘是啊是啊,大家成精不容易,一步走错,万劫不复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拿不定个主意。直到东方泛起了霞光,黑熊说:‘要我老黑说,不如咱们找那猎人的英雄聊聊人生!’老虎说:‘还是这个办法稳妥,那英雄虽身材魁梧,可也是个通达之人,有得商量。’众精怪都道‘那就老王拿主意吧!’鸡儿姐看了看天色说:‘天就要亮了,猎人们该上山了,大家赶紧散了吧!’话音刚落,众精怪就都窜出门去消失不见了。商人吓得是一晚上没合眼,倒也奇怪这些妖精竟不像传说的那样嗜血杀人,还要找人类商量事情,倒比某些人类更加讲道理来!毕竟是一群精怪,未免节外生枝,商人卷了铺盖匆匆下得山去。

到了山下集市茶楼,点了碗黑茶,准备提提神。角落有说书人,众人都围在一旁听得入迷。商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凑近一听,原来是在说东海海妖大闹黑龙镇,商人大声嚷道‘我见过真正的妖怪,可不像您老先生说的这般邪恶!’众人齐刷刷回头问到‘如何,妖怪还有不吃人的?半年前就有刺猬精吃人的事,被弓角给杀了!’商人不服,便将昨晚奇遇一五一十说了个明白。众人听后大呼‘山上还有这么多妖怪,赶紧通知弓角,让他上山杀妖!’众人奔走相告,半天功夫,传的是人尽皆知。到了弓角的耳朵里就成了妖怪又杀人了,众猎户携众相亲傍晚齐聚弓角门外,叫他上山猎妖。弓角说到‘‘不知妖怪在何处杀人,杀的是谁?’’众人都摇摇头表示不知,只说山上有妖,还望您除妖务尽,保一方安宁。弓角谨记那晚梦中神人的话,说到:‘妖怪既不曾伤人,我又为何要去杀妖,你们不知,即是天神,也有动物修成的,何必非得赶尽杀绝!’众人中也有德高望重的长者,语重心长的说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就是妖,不分什么好坏,猎人打猎杀了不知多少动物,它们既已成精,又岂会放过人类!’弓角说到‘动物成了精,就不是动物了,它们就有了如同人一样的灵魂了,是会和人一样生活和思考的,只不过样子上还是动物罢了!’。众人都不依,弓角承诺到‘若有妖怪伤人,我定当将其斩杀!’众人见劝说不动,有的煞兴而归,也有人说‘不是只有你能除妖,我等猎户也不是吃素的,你能斩妖,我们也能!’又有人说到‘弟兄们,别让弓角把我们看扁了,明日大家一起去猎妖!’几个猎户一同道‘好!’

大家于是散的散走的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只几个猎户,结伴同行去了一家小酒馆,商议明日猎妖事宜。其中一长相白净的,稍稍年长,说到‘他弓角一人就能猎得了妖怪,我们有七八人,定猎他个十个八个妖怪。’又一络腮胡子的人说到‘明哥说的是,那我们明天在哪集合。’那明哥说到‘带好家伙,直接上山,在神庙后面埋伏,凡有动物进庙一律猎杀。’众人都道,还是明哥够胆,酒过三巡,大计既定。且看他们如何猎妖。与此同时,兔子精去到弓角家里,叩门呼角。弓角开门见一兔子,呼唤自己姓名,竟也不奇怪,问到‘你找我有事吗?’兔子精见状,倒倍感奇怪,心中称道弓角真是难得一见的奇人。于是实话实说,将众精怪所疑虑之事说了个明明白白。弓角听了,感同身受,决定要与它们站在一起。并将猎妖一事知晓兔子精。兔子精想了想说:‘还望您明日进庙中替我们说说话,好言劝说那些猎户,最好能两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互相只过好自己的日子。’弓角回到:‘若他们不能听我劝告,还要赶尽杀绝,你们切不要以牙还牙,只管躲好,好好修行,我自有打算!切记。’兔子精没想到弓角竟这般通达,说完,就高高兴兴的蹦跳着回去将事情告诉了伙伴们。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众猎户才从宿醉中醒来,待一个个收拾停当已是晌午十分。陆陆续续的都朝山上的神庙赶去。过了好久才凑了个差不多,唯独喊叫的最欢的明哥还没到。没有主心骨,众猎户也不好擅自行动,于是继续等,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明哥,其中一人不耐烦到‘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朱大明怂恿我们来,自己却怕死不来,可是真真的透顶的坏。’又有人说到‘早就知道,王八蛋心肠着实的坏。’众人商议,还是继续行动,不能白来一趟。先进庙打探环境,有备无患,进了庙就发现供奉的神石竟然裂成了两半。都说‘好久不来,连神石都被妖怪破坏了!’‘这妖怪果然不是善类’。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弓角也赶到庙中,面对众人说到‘你们聚于此地,就不拍那吃人的妖怪来了?’有人说‘是啊是啊,还是赶紧埋伏起来吧’也有人说‘若怕那妖怪,我们就不来了!’有人问到‘你不是不杀不作恶的妖怪吗?如何也来到此间。’弓角解释到‘妖不曾杀人,人却要杀妖,这道理还不曾听说,莫不是倒过来了!真人成了妖,妖成了人!’有人反驳道‘你替妖说话,才是成了妖。’弓角道‘我又没骗你们上山喂妖怪,我怎么成了妖呢?’言下之意讽刺朱大明心恶如妖。众人便有些动摇,开始与弓角平心而论。最终讲到定期封山,以休养生息,众人却不能答应,不觉已是黄昏十分,众人搁置争议,暂且下山回家了。

一行人刚到山脚下,就远远的看到朱大明在左右徘徊。朱大明看到众人都回来了,赶忙上前说到‘哎呀,兄弟几个实在不好意思,昨晚喝的太多了,直到下午才睡醒,这不,就赶紧的赶来了。’有人回到‘您老哥哥是来看我们是几个人回来的吧!’言语中透着恨意。朱大明接着看到弓角也在其中,于是低头若有所思,随即抬起头略有嘲讽的说到‘这位大英雄,竟也管起我们这些屁民的事了!’弓角说到‘你说骂自己可以,怎么能把别人一块骂了呢?’众人都说‘就是’。也有实在的,说到‘大家先别急着划清关系,万一大明哥说的是实话呢?’朱大明接茬道‘是啊,兄弟们,我确实宿醉一直不醒,这才产生这许多误会,不信可以去我家问我媳妇,再说了,我这也是担心大家才在此着急徘徊啊。’随后朱大明又问起妖怪的事,大家都说这天都黑了,还是赶紧回家吧。于是再没怎么搭理朱大明,九个字回家去了。

朱大明回到家中,一顿脾气不知如何潵。只得对着老婆一顿埋怨。嘿,他老婆也是个人物,任他如何折腾,就是不搭理他。无奈,朱大明开始指天骂地,车轱辘脏话骂了好一会儿,他老婆都吃完饭了才消停下来。可能是骂的又累又饿,抱起一根野猪腿一口气啃了一多半。完事抚了抚肚皮,爬上床睡觉去了。

耽误了一天打猎,第二天一大早诸位猎户们就各自早早的上山打猎去了。弓角也早早的起来,不过他倒是没去打猎,而是在家思考问题:该如何才能不让猎户去打猎呢?想来想去,那就只有让他们不去打猎还有更好的生活。可这又该如何做呢?弓角就算挠破了头皮也没能想出好的办法!不过他想到了找山上的那帮妖怪出主意,事不宜迟,弓角随手拿了神弓朝山上的神庙去了。途中遇到打猎的猎人,猎人见弓角背着弓,随口说到:‘呵!不让我们打猎,自己却背着弓来了。’弓角没怎么听清,打了招呼,就继续走了。

朱大明得知妖怪无意伤人,于是打定主意,自己去神庙设伏,准备杀只妖怪,一来挽回自己的颜面,二来好让自己重新取得大伙的信任。不成想,弓角也随之来到了神庙。朱大明见状,迅速躲到暗处,准备看个究竟。弓角来到庙门前先查看了四周,并无其它猎人。于是进门走到神石边上用神弓敲了敲,周围的精怪被神弓发出的能量波动惊扰,于是知道是弓角来找它们了。都纷纷赶来神庙,朱大明看得明白,也吓出一身的汗,待妖怪都进了庙中,便急匆匆的去别处联络打猎的猎人去了。弓角这边将问题说与众妖怪,众妖听了也是面泛难色,虽然脸上都长着毛。这岂不是一局死棋,无解吗!

朱大明找到所有猎人,告诉他们说弓角与妖怪勾结,准备占山为王,不叫他们打猎,只自己上山打猎,这时正在庙里与妖怪商量怎么对付咱们呢。众人惊愕,于是提了家伙准备将妖怪一网打尽。朱大明一路上煽风点火说到‘我就说,妖怪就是妖怪,不害人就不是妖怪了!’众人都说还是大明哥有先见之明,不然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行人等气愤的到了神庙之外,将弓箭对准了庙里,只等妖怪出来,将其射杀。

这时,站在屋檐上的喜鹊发现了他们,就立刻飞进去告诉了他们。妖怪们都惊骇不已,弓角见状,说:‘你们妖怪不会法术吗?隐身不行吗?’妖怪们摇摇头,说:‘我们只是受日月精华,获得与人类一样的灵魂,不曾有什么法术,法术还得需要更牛逼的能量。’弓角思索片刻,将神弓拿在手上说到‘这东西,颇有神力,你们可会用。’妖怪们摇摇头‘这东西,只你能用,除和普通弓箭一样外只能释放灵箭诛灭邪魔。’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太阳划过山林的上头,伴随着清风,就要下山了。没什么办法,弓角只得自己出来与他们谈判。众人眼看到手的机会,不能轻易放过。朱大明还添油加醋,指弓角已堕入魔道,要将他一同射杀。弓角也孤注一掷,说要先踏过他的尸体。真没想到,弓角为这萍水相逢的精怪做此等担保,连性命都能豁的出去。仔细想想,这弓角不过就是为着‘正义’二字。这就是弓角的过人之处吧,试想谁遇到这种事不是躲得远远的呢!大概还会站到对立面,因为那一面看似正义且强大。众猎户见弓角这般模样,都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动手,甚至都想打退堂鼓。朱大明怎么能放过这到手机会,私欲推动着他抬起了手中弓箭,人性险恶的一面暴露无疑,手一松,邪恶之箭便射将出去。危急时刻,神玉发出耀眼的光芒,众人都如进了太阳之中,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众人‘啊’的大喊大叫起来,忽然于白光中冒出一团黑气,黑气中正是朱大明,只见他慢慢露出了獠牙,细长的爪子正欲伸向身旁人的胸膛。弓角见情况不妙,大喝一声,左手提弓,右手搭弦,说时迟那时快,右手一松,灵箭射出,正中胸膛。朱大明应声倒地,白光散去,众人见朱大明躺在地上,鲜血浸透了衣衫。纷纷落荒而逃。弓角自知此事定会惹来麻烦,于是嘱托众妖怪,还是趁夜远离此地,到山脉的深处去生活吧。众妖怪担心弓角,弓角好言相抚,终于,妖怪们都踏上了去往安全地带的险途。终于历经艰险到达了山脉深处,此处人烟罕至,是个栖息之所。

按下妖怪不说,朱大明老婆得知此事,迅速将弓角告到了官府。逮个平民,官府的效率还是相当的快。第二天一早,就将弓角拿到了衙门。只见堂上大老爷端坐正位,头上一块金灿灿的匾额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一班衙役分列两旁,门外看热闹的人摩肩接踵,呜呜泱泱不知说些什么。惊堂木一响,水火棍有节奏的击打地面,衙役们齐声喊‘威武’。这算是升了堂了,外面的人也都安静了。

堂上老爷抖了抖威风说到‘堂下何人’。弓角虽跪在地上,但声音依旧洪亮‘弓角’。大老爷又问道‘所犯何罪’‘杀人’。‘可认罪’‘认’。弓角为保护山上的精怪,并没有说明实情,将罪责揽于自身。整个过程简短清晰,大老爷的功德簿上又记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弓角被判后日杀头,他的妹妹得知,悲痛欲绝,一病不起。就连杀头的时候都没能去送哥哥一程。

时间飞逝,杀头的吉日如期而至。整个过程普通而顺利。然而在人头落地的一刻,又自己翻滚着长回了自己的脖子,而且没流半点血。行刑的,看热闹的,都惊骇不已,有的认为是妖怪,有的认为是神迹。不管认为是什么,都四散奔离了现场,只留弓角一副身体在原地,任凭落叶吹打。

有胆大的,过了不久回去看个究竟,却不见了弓角的尸体。后来人们都说,他是山神,自己走回了山中。有跟相熟的人,去他家找到了他的神弓,取来供奉于山上的神庙中,后来神庙变成了山神庙,据说十分灵验,香火日渐旺盛。他的妹夫也来上香祈福,妹妹也因此逐渐好了起来。两人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舅舅是山神,在别人眼里就是个不一样的孩子。

到底弓角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他是为了正义。或许在这大千世界中,人们又能发现些蛛丝马迹,也不为奇。

到底是正邪相较,互有高下,这一次表面上可能是邪恶的最终压倒了正义的。但是弓角被封为山神,可见广大人们的内心深处依旧埋藏着正义的种子,只是苦苦等待发芽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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