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格兰特市警察局。
雪夜降临,警察局一片忙乱,走廊里到处是行色匆匆来来往往的警察,错落的电话铃声从每个房间里传来。
大厅里则挤满了人,大多都是平民,看上去都有些惊魂未定。
从嘈杂的话语声提及的内容大多围绕一件事情:四个小时前科尔街才发生了恐怖袭击。
不过由此时悲伤的气氛来看,袭击早已平息了,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个一个小男孩孤零零地站在走廊,一双蓝色的眼睛空洞无神,一动不动,没有人知道他从何而来,没有人注意到他,也没有人在意他,如同激流中一个小小的孤岛。
就在这时,一个人停在他身旁。
是一个中年男子,看着很疲惫,身材高大,穿着便装背着一个行李袋,看样子是刚值完班的警察。
他蹲下身打量着这个孩子,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他本来想问问他为什么来这里,再帮他找找父母之类的,但又看着他呆滞的目光,还戴着狂欢节发的鸭舌帽,孤零零一个人,他大致明白了那孩子刚刚经历了什么。
再一想刚才在哪里见过这孩子,对了,刚才发生袭击时他就站在那里,是自己把他从枪林弹雨里拉出来的,击毙枪手之后,其他警察带走了这孩子,估计是没注意走散了吧。
他什么也没说,从行李袋里取出自己的夹克,披在他身上,拉着他冰凉的小手带他来到自己的办公角。
事件处理得差不多厚,第一波值班的警察差不多都回去了,空荡荡的大办公室只剩下那警察和那个孩子
安排他在椅子上坐下后,那警察暂时走开了,温暖而令人安心的声音留下一句话:“我去去就回。”
环境安静下来,如同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一般,再加上暖烘烘的空调,把这个孩子从冰冷的混乱中拉了回来。
他开始恢复了一些意识,他观察着周围的事物,面前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张名字牌:布莱克·菲利普警官。
不过他并没有离开这里的想法,一方面是自己还没缓过来,对之前的事情还没什么印象,再加上这里实在是太暖和太舒服了,之前差点冻成冰棍,刚才的嘈杂和寒冷也让他的耳朵痛得不行。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脚步声,他转过头看去。
那个警察面带微笑走过来,手里还那着一只马克杯,里面还冒着腾腾热气。
他闻见了巧克力的香味,醇香而温馨。
警察把热巧克力慢慢递到他的小手里,然后从旁边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
“别客气,尝尝吧,我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儿,平时也老爱喝这个。”
他试着泯了一口,似乎发觉自己已经半天没喝水了,嗓子干得发疼,于是举起杯子咕咚咕咚把热巧克力一饮而尽。
一股暖意流遍全身,感觉之前冻住全身的冰碴子慢慢融化了。
刚才的画面从那孩子小小的脑袋里闪过,在一场狂欢节上,一个小男孩拉着父母的手,本想转过身找他们要个棉花糖什么的,回头却发现对面的楼顶上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手里举着什么……
眼前变得又热又模糊,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然后伴随着痛苦的啜泣声缓缓流下,接着便扎在那个警察怀里痛哭流涕。
“没关系,我在这里……”那个警察轻声说着,缓缓地抚着那孩子的后背。
“有什么委屈都哭出来吧。”
那警察心里也很难受,这么小的孩子就经历了这些,一开始甚至整个人都木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那孩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还有点边哭边打冷颤。
“我从没经历过你今天经历和事情,也无法想象你现在是多么的痛苦,我本想跟你说一切都会过去,可事实上,这种事情永远不会过去……”
“但你要知道,你活下来了,就说明你在这世上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那是什么?”孩子抽抽搭搭地问。
“这个我不好说,但我知道,那一定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才对得起所有的磨难。”
那警察说着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东西塞在那孩子手里。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那是治安很差,有个恶霸控制着我住的街区,他横征暴敛,无恶不作,后来他为了掩盖自己贩毒的罪证,把一切都栽赃在我爸爸身上,他试图反抗,结果被打折了一条腿,你知道……他可是从来不和这些事情沾边的啊……”
那警察说到这里,自己的语气也有些颤抖,不过已经把这件事想了很多年,自己早就能控制住情绪了。
“他进监狱前的一天,用木块刻了这个给我……”
那孩子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一个木头做的警徽,上面还有一个六角星。
“父亲一直是家里面的顶梁柱,后来的日子真的很黑暗……”
“从那一刻起,我就渴望有一天能把那个混蛋绳之以法。”
“那个念头和警徽支撑着我度过了所有,并最终在我的努力下,他锒铛入狱了。”
“那天我又看了看多年前那个警徽,在背面写着一句话。”
“敬畏活着的每一天,不要逃避对死亡的恐惧。”
“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归属并为之全力以赴。”
后来,迪恩的叔叔把他从警察局接走了,他望着后车窗里那个可靠而坚强的影子,消失在拐角尽头……
突然迪恩惊醒了,发现自己还坐在囚室的墙角,走廊昏暗的灯光把他照醒了。
2125年10月31日,距离联盟游击队到来还有10天9小时
不同于之前昏昏沉沉的状态,这一次无比的清醒,甚至超越了从前。
“你终于回来了……”阿尔托说着,欣慰地看着迪恩。
“嗯。”
“是什么把你带回来的?”
“一个已故的恩人。”
“你有什么改变?”
“我改变了所有……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