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正说着话儿,一个小侍女慌张的跑了进来:“公主,公主,皇后娘娘与淑妃娘娘来了。”
“你再说一遍?皇后娘娘如何能与淑妃娘娘一路前来安宁宫?”细柳不明其中奥妙,以为听错了。
“公主,是真的,娘娘身边的太监已经在宫门外了。”
闲草连忙吩咐其他侍女太监好生迎接两位娘娘,自己帮着细柳整装,一向冷清的安宁宫突然一下热闹了起来。
皇后虽说有厄运缠身,却仍旧趾高气扬的先淑妃一步进了安宁宫,按主次落了坐,细柳站在淑妃身边,小心的伺候着。
“安宁宫里的茶果然不一般,难怪惹的端木郡主三天两头的跑来喝茶。”皇后娘奶奶冷笑着,轻轻磕着茶盏。
上好的瓷器发出清脆的响声,震的人心生疑惑。
淑妃冷冷笑着:“端木郡主与安宁自小便是手帕之交,来安宁这边喝两碗茶算的了什么?再说皇后娘娘的亲侄女不是也总往皇后的中宫跑吗?谁家没有两门亲,谁家没有几个知己好友?”
皇后气郁的看了淑妃一眼,合上了茶盖,将茶盏放在桌上,一双眼打量起安宁宫中的景物来。
“好一个逍遥的安宁公主,整日里不问世事,躲在安宁宫中自在快活。这安宁宫中的摆设也的确有几分神仙洞府的趣味。”
“皇后娘娘,安宁只是不喜欢与人交往过多,这安宁宫中的摆设,在安宁住进来之前便已是如此,安宁并未有半点改动。”
细柳低声的回着,神态毕恭毕敬,令人找不出一丝破绽来。
皇后顿时被噎住了,讨了个没趣,径直摸着发髻边的金簪子,骂着小太监:“你看你,本宫的金簪子都插错了地方,难怪本宫今日一直心神不安的。”
淑妃轻啜了一口茶,冷笑着挖苦道:“心神不安,应该不管簪子的事吧,即便簪子插对了地方,心里有鬼,一样会心神不安。”
皇后顿时坐不住了,想站起来,却又怕失了身份,只能忍了心中的怒气,对着细柳微笑着:“安宁,开了春,你也不小了,不如让本宫给你指吧,给你选一个如意郎君。”
细柳闻言,暗自着急,皇后娘娘要指婚,还不知会将她指给谁?
她想一口拒绝,谁见淑妃瞟了她一眼,让她少安毋躁,她只能低垂着脸,仔细听着皇后的高见。
“本宫给你指的这门亲你绝对满意,虽然本宫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是本宫是一国之母,自然也是你的母亲,所以你放心,本宫不会亏待与你。”
皇后见安宁毫无反应,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里,故意卖了关子:“这皇朝的优秀男子成千上万,可是能配的上安宁公主的,只怕只有一人,可惜啊,他已经婚配了……”
这个老巫婆,果然没安什么好心。看着惺惺作态的皇后娘娘,安宁心里暗骂着,诅咒着,之盼望她早一点从后位上跌下来,也去尝尝被人愚弄,被人夺走一切的滋味。
“不过本宫记得,安宁曾经在皇上面前说过,如果不嫁韩乱,宁愿一死,呵!多么感人的爱情啊!呵!本宫知道如果不把你指给韩乱,只怕你是不会同意成婚的,虽然韩乱的功劳不足以指给他一位公主两位郡主,但是本宫还是想如了你的意愿,不想做那棒打鸳鸯之人。”
细柳听了身体一震,并非因欢喜,只是觉得奇怪,她看了看淑妃,淑妃冷笑着,只是看着皇后娘娘冷笑连连。
“怎么?安宁不愿意嫁给韩乱了?还是说觉得韩乱不配享此天恩?”
细柳不知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淑妃吹了吹茶盏里的茶叶,冷言道:“安宁还不谢谢皇后娘娘的天恩浩荡,成就一段美满姻缘,也算积下一桩善缘,减少一分罪孽。”
皇后并不因淑妃的取笑而生气,只是站起了身,走到安宁面前,亲热地拉着安宁冰冷的手:“安宁,以后可儿就是你的姐妹了,你们要好好相处,不要忘记本宫的这份情谊就好,至于所谓的功德,本宫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之事,何来罪孽之说。”
“我们生在这个世上就是来偿还前世的罪,何来无罪之说?”淑妃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冷哼着。
皇后看了淑妃一眼,以为淑妃是嫉妒自己先许了这门婚事,抢了淑妃的功劳,有些自得:“安宁,这桩喜事你不如早点告知韩乱,也免得他整日里忧心忡忡的,可儿见了也心生不快呢。”
“安宁多谢皇后娘娘。”细柳俯身谢恩着。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皇后娘娘笑着离开了。
淑妃冷冷的说道:“细柳你如何看这事。”
“细柳觉得有古怪,皇后娘娘一向不喜细柳,今日怎么会如细柳所愿?杨可儿善妒,将细柳嫁入韩府,只怕杨可儿会大闹不已。再说清云妹妹已经搅的韩府中一片混乱,杨可儿吃了她不少苦,如今把细柳也嫁过去,只怕杨可儿再无出头之日。”
“呵呵,细柳你还没被你的爱情冲昏了头,也看得这般通透,告诉你。开春了,太子将要选妃。太子景洪这个浪荡子,竟然偷偷令人将你的名字添在候选名册之上。皇后娘娘知道后,急了!”
淑妃闲闲的说着:“如果你的名字入册了,只怕太子妃的位置就是你的,没有人能争得过你,也没有人敢反对,到时候一旦太子登基,你就是皇后,她不过是顶着太后的虚名罢了。”
“所以想让细柳嫁给韩乱。若把细柳指给旁人,只怕细柳不会同意,所以只能迫于无奈,成全了细柳,另选一个女子做太子妃。”
“的确如此,在选一个,必定会对她感恩戴德,唯命是从。而你,也会心存感激,即便不感激她,一样也不会再对她构成威胁,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啊。”
淑妃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笑之意。
“只怕不是计谋,是逼上了绝路。如今皇后娘娘不能再树敌,也不能再有差错,那小王子之死已经令她陷入了困境。”
细柳叹息着,这深宫之中的权利,往往伴着众多无辜人的鲜血,即便是刚出生的婴儿也不能逃脱悲惨的命运。
“母亲,那小王子的死是……”她试探的想一问究竟。
淑妃冷眼看着她:“莫不是你以为是我杀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哼!细柳,虽然我也曾想过杀掉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但刚死掉的那个小孩子对我构不成威胁,他的生死我都没有任何好处。以后不要再如此问我了。”
“是。”
“好了,既然喜事已经定下了,等皇上龙体安康,皇后娘娘必定会禀告皇上,为你指婚的。你好生休息,你看你,都瘦了许多。不要再为情所困了,你毕竟是我的孩子,做母亲的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