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帆见寻晏顿住脚步,洋洋得意地以为是自己声情并茂的朗诵成功打动了这块“顽石”,顿时一股成就感自天灵盖蹦出而后扶摇直上九万里。
寻晏缓缓抬头,冷冷地盯着破旧的医院楼,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头上那只有他能看见的印记像是一种恐吓和嘲讽,他只要退出大院,印记就会消失,他只需要回到家里睡上一觉,第二天醒来一切又可以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他依旧可以每天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望着窗外的一点点蓝天发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度过他平庸到不能再平庸安全到不能再安全的一生。
在某种莫名的情绪的翻涌下,这个代表死亡的印记已经不再使他感到恐惧——或许八年以来这件事情一直是他的噩梦,那段记忆像是退潮时的礁石,时常露出头来,使他终日做着胆小鬼的行径,逃避一切潜在的危险——哪怕是骑自行车去上学,也不曾有过——要是发生车祸怎么办,他这么想——然而现在他已然不在恐惧——一个人对你足够重要时,她就能赠你勇气。
其实迈出那一步并非多么困难,就看谁在对面等你。
唯有这次,他不再退缩。尽管他一直充当懦夫这一角色。
她能让他勇敢起来。所以无论如何他要救她出来,只要她安好,世界就有他的容身之处。
寻晏大步向前,朝着前面的医院大楼走去,随着距离不断拉近,模糊的医院大楼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杨清帆和张晓凡犹豫了一会,也跟了上去,谁都没有注意到,院子里的一棵老树上,一个隐秘的摄像头正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