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石开兄妹二人回到父母身边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轩辕梧桐和盘馨柔去找盘石开之后,盘父盘母和公孙幽兰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心中默默祈祷(可惜他们并没有信仰,也不知道现在信仰上天还来得及不)。
晚上九点,轩辕梧桐一个人回来,大致说了情况,他们才暂时安下心来。
盘石开真的是为了拿回东西吗?大家心里都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只是没有一个人提出来。知道他安全就足够了。
他一定有他的想法,这个是大家共同的想法。
又过了几个小时,到了凌晨,盘家兄妹还是没有回来,最着急的是盘父盘母,他们按捺住自己焦急的心情,尽量控制着情绪,他们不希望让旁人担心,但是一向早睡的他们到现在也睡不着。
公孙幽兰也很担心,盘馨柔走之后,“望南石”就变成了她。
轩辕梧桐并没有其他人那么担心,却是最讲求行动的人,几次三番要求再次去找他们。当然,其他人阻止了他。
凌晨一点半,明夷方向传来巨响,随后不久就看到火光,然后火光越来越亮。
凌晨两点半,四人实在忍不住,一同往明夷方向寻找盘家兄妹。
凌晨三点,六个人在路上遇到,各人都有喜色,公孙幽兰更是大步走近二人,她抱住盘馨柔,看着盘石开,柔声问道。
“你,你们没事就好了。”
声音中能够感受她松了一口气。
盘石开朝她笑笑,径直走向盘父盘母。
“爸妈,让你们担心了。”
“安全回来就好,安全回来就好。”
盘母眼角有些湿润。
“明夷发生了什么?”
轩辕梧桐还是对他们在明夷做了什么事情有兴趣。
“嗯,”磐石开顿了几秒,正要说,公孙幽兰打断了他。
“大家都累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说吧。”
公孙幽兰和盘馨柔手拉手走了过来,她明白,盘石开并不想说。
盘石开看了看她,用眼神表示谢意,不过他在路上早已经和盘馨柔说好了怎么说。
“嗯,也对,你看你们个个都有黑眼圈了,快点搭起帐篷,我们先休息吧,我也好困。”
“这一天就你休息得最多,还好意思说困。”
盘馨柔朝他做了一个鬼脸,盘石开早就把被困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包括睡了一觉)。
“又开始和我作对了,以后不疼你了。”
“不疼我,那疼谁啊?”她故意朝公孙幽兰看了看。
公孙幽兰顿时脸红,轩辕梧桐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别瞎闹了,快点帮忙。”
说了这么久,只有盘父盘母在动手,他们也知道轩辕梧桐和公孙幽兰的情况,为了避免尴尬,他们阻止了盘家兄妹的瞎扯。
四个年轻人也开始帮忙,盘家兄妹依然在相互瞎扯,只是换了个话题。也多亏了他们的瞎扯,时间愉快地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其实已经不早,不过对于盘石开来说太早),大家收拾好准备启程。
轩辕梧桐起得最早,因为想知道昨天在明夷发生了什么,他一夜没怎么睡,等到盘石开醒了,急不可耐地问。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找的时候一不小心误入机关……”
盘石开将昨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变成晚上发生的。说当时到了那边正要拿回东西,里面的人听到了动静,出来查看,他们急忙找地方躲起来,不小心按了开关,进入了地下,地下竟然是一环形走廊,他们找不到也打不开门。
他们想,既然这里这么隐秘,就说明这里是很重要的地方,于是点了一把火,起先火太小,没什么反应,盘石开让火燃得更加猛烈,一时间,走廊中布满浓烟。果然,这样的大火惊动了那些人,他们打开暗门,过来救火,盘石开兄妹二人趁乱逃出。
他们赶紧拿回东西,本说立刻离开,可是又担心里面情况,正打算进去帮忙救火,听见里面有人在喊,“救不了了,快跑。”然后就听见他们往外跑的声音。
兄妹二人以免被发现,又在角落藏了起来(这次千万小心,没有碰到什么开关),只听见那些人说地下房间里有很多易燃易爆品,快点收拾离开。等他们走后不久,盘家兄妹也离开了。二人正要出城,就听到“砰”的一声,城中发生了巨大爆炸。
盘石开胡说八道有一手,轩辕梧桐姑且相信了,公孙幽兰听到一半就去帮忙做早餐了,悄悄问盘馨柔是真是假,盘馨柔笑而不语,她也知道了个大概。
……
誉蹇依山傍水而建,当年还是冷兵器时代,多少即将被灭亡的政权靠着这易守难攻的孤城重新夺回失去的领土。时代的变迁,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却没有改变人们对此城的热情,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这座城市,据说最多的时候超过两千万。
盛极则衰,这座城市还是抵挡不住这个规律。这里成为人人向往的城市,更多的外来人口涌入,为了容纳更多的人,原本已经被认为到达极限的城市继续扩张,周边的好几座山被夷为平地。当开发者们还在津津乐道开山的巨大收益之时,城市发生了变化——天气变得极端(冬天特别冷,夏天特别热,春秋二季给人感觉总共不足两个月),空气变得浑浊,城里生活的人患重病率直线上升……简而言之,这里不再适合人类居住。
城市里充斥着各种流言,各种理论:开山破坏了生态环境,且已经不能再回复从前;这里之所以经久不衰,因为风水,开山已经破坏了风水,这里将没落;某些工厂的排放污染了这里的水质和空气(现今各个城市有不同的功能和这类顾虑相关);附近的核能设施发生了核轻度泄露……
人们尝试了很多方法,试图改变,然而结果并不乐观。最终,人们放弃了这里。
城市被废弃但是并没有被摧毁。偌大的老城区保持着几十年前的风格,只是人类的居所变成了野生动物的乐园。
……
被赶出甃井的难民和救助他们的灵魂机器人在这里安定下来,旧城市被翻新,也不知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越来越多的人类和灵魂机器人都聚集过来,短短一个来月时间这里已经聚集超过三百万人口。
城市被分为九个大区域,人类与灵魂机器人分别居在其中四个区域。中央是商业区,城市南边是能源供应、各种工厂、仓库储存三个分区。另外一个分区是在西偏北处,负责是食物供应。
为了维护城市的安定,人类和灵魂机器人达成“代表议会”的管理形式,最高机构是由分别代表城市内人类和灵魂机器人的两个人组成,重大决策就二人商议共同决定。二人下面分别是各个大区域的代表。大区域代表下面是所管理小区域的代表。小区域代表直接面对着大众。
城市的守卫由人类和灵魂机器人共同组成,武器装备主要是当时灵魂机器人装备的以及后来来的人带来的(都是很简陋的东西)。
人们来到这里的第三周,灵魂机器人对这里发动了大规模进攻,相比之下,这里的人类和灵魂机器人的联合更是乌合之众,更令城里人不安的是甃井里的人类随后也组织人马从另外的一个方向进攻这里。
誉蹇城被两个敌对势力夹攻了,而且那两个敌对势力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他们并没有相互攻击,也没有相互合作,只是分别进攻誉蹇(可能对于他们来说,最不能够容忍的是“叛徒”)。
所幸的是没有正规军队加入战局,城里与城外的武器装备主要的差距仅仅是数量上的差距(不过,这个差距足够让城里人吃不消)。
城里,人类占绝大多数,来自甃井方向的威胁全部由人类负责防御,来自灵魂机器人的威胁则由人类和灵魂机器人共同防御。亏得防御者们个个视死如归,用了巨大的伤亡阻挡着进攻者们前进的步伐,然而战线还是缓慢向城内推进。
被夹击的第十天,差不多是兵临城下了。城里的生活物资出现紧缺,人们开始动用地下仓库的物资储备(地下仓库的物资是为了发生特殊情况而储存的,不到紧急状况是不会用的)。某个搬运人员无意之中发现了一道暗门,暗门里面是另外一个地下仓库,储藏着大量先进武器装备(几十年过去了,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科技能力提高了,武器装备却没什么变化)。
地下仓库位于在储存区地下,原本是武器库,分为内外两间。当年誉蹇还是重要城市的时候,为了守护这里,人类储藏了大量武器装备在这里,后来城市废弃,武器库外面一间的武器全部运走,由于没有安排好足够的储存空间,内部的武器暂时没有运走。时间慢慢过去,原本的武器库外间被改装成紧急物资储藏库(同时也将地面上的建筑改为储存库,作为周边都市物资的暂存地),周围都市紧急物资都储存在这里,内间却被人们“遗忘”。
瞬时间,防守者们的武器装备无论在数量上还是性能上都大大优于进攻者,战场形势也跟着改变,人类也好,灵魂机器人也罢,尽皆被打退,人类与灵魂机器人联盟取得了胜利,那个搬运人员也被提拔为武器库管理者。
……
甃井的人类败退回城,他们反思总结得出一个逻辑:他们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对方武器装备先进,先进的武器装备是在国家军队手中的,那么就是说国家军队支持誉蹇的人,也就是说国家军队支持灵魂机器人,支持灵魂机器人就是背叛人类,而军队属于国家。最终结论就是——国家背叛了他们。
于是,在某个夜里,甃井的人类对附近的军队进行了突袭,抢夺了大量军备。
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反而起了连锁反应,其它城市里对政府不满的那些人类也开始进攻军队。
后来这些城市以甃井为中心组成了同盟。
……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军队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的军队退回基地。
灵魂机器人的进攻已经让士兵们苦不堪言,现在连人类也攻击他们,而且还是自己努力保护的人,军队的士气濒临崩溃(他们已经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
为了安全,军队高层决定收缩战线,将所负责区域里的所有兵力全部集中在基地附近进行防御。
……
战败的灵魂机器人也作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决定——对灵魂机器人内部进行大清洗,凡是对人类有好感的灵魂机器人都是被清洗的对象。大量受到迫害的灵魂机器人无路可走,被迫投靠誉蹇。
……
誉蹇城经过这次大战实力得到大大增强,为了保护誉蹇,人类和灵魂机器人的联合占据了周围的几座都市作为卫星城。
……
一时之间,这个地方主要形成了四种势力,国家军队和誉蹇城一般不会主动发起进攻(国家军队等待上级安排,誉蹇仅仅是想安定地生活下去),激进灵魂机器人和甃井联盟常常相互攻击,他们是势不两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