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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旧人重逢

2012年9月1日是w大学开学的日子。校园大大小小的道路上充斥着和父母一起提着、扛着、背着大堆行李的大一新生,还很稚嫩的脸上带着点期待,带着点兴奋,一双双或大或小、或美或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所即将生活四年的学校。旁边时不时有高年级学长、学姐经过,用一副悠闲自得、熟门熟路的神情,观察着这幅每年都会准时上演的“情景剧”,偶尔和旁边的同学交谈几句,调侃几声,引来一片讨论和笑声。

张荣轩办理好入校手续和妈妈在w大学的校园中闲逛,迎面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四十多岁左右的模样。

突然,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张荣轩的妈妈顿住了,她双眼盯着那个男人,仔细地打量。

“那个人好像是我跟你爸的大学同学。”

“谁啊?”

“就是那边那个穿着黑色西装,拿个公文包的人。”

顺着妈妈的目光,张荣轩顺利的找到了妈妈口中那个所谓的同学。

张荣轩跟着妈妈走上前去……

“不好意思,打扰了。不过……请问一下,您是不是刘健柏?”

那个被叫做刘健柏的男人楞了一下,开始仔细打量这位穿着讲究的女士……

记忆的大门被打开,那时的那人那景全然涌上心头……

“罗???罗雪?”他显然十分激动,话都说不利落了。

“对,对,对!是我,是我,我是罗雪!你怎么在这啊?当初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这十几年你都去哪了?怎么样,过得好吗?”话语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妈妈年轻的时候,也经历了数年的商场锤炼,早就被残酷的商界斗争锻炼的处变不惊,喜怒不动于色了。今天怎么这么反常,甚至于……有些失态,这让张荣轩很是吃惊!看来,这位叫做刘健柏的男人与妈妈有着些不寻常的关系……

“你啊,还是跟过去一样,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好啊?”那位男人笑眯眯的说。他的眼神转到张荣轩的身上,“这是荣轩吧?都长这么高了?”

“恩,”罗雪边说,边用手将张荣轩拉近一点,“快来跟你刘叔叔打个招呼,你小时候可是最喜欢你刘叔叔抱你了。”

“刘叔叔好,我是张荣轩”,张荣轩急忙走向前来。但是,脑海中却怎么也搜罗不到关于这位叔叔的任何记忆片段。

“好好好,真是越长越像志远啊,一样的聪明帅气。”

“老爸,碰到熟人了吗?”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从远方跑过来,约莫17、18岁。

“小梦啊,入学手续办好了吧?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爸爸妈妈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你罗雪阿姨。”

“阿姨好,我叫梦柔,阿姨好漂亮啊!完全看不出来是跟我爸一个时期的!”

“这孩子,嘴真甜,要是我也有个女儿就好喽,偏巧两个都是儿子。”张荣轩的妈妈好像很喜欢这个女孩,说话的同时还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又生了一个儿子啊?真好!你跟志远真会教育孩子,荣轩可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进我们学校的,还是新生代表,要上台讲话的。”

“从小就只会学习,都学呆了!”罗雪虽然语带埋怨,但是,听到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脸上却是遮也遮不住骄傲,虽然她听得次数已经很多了。

“这多好啊……”话还没有说完,刘健柏的电话响起,“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你先接。”

在刘健柏讲电话的时候,罗雪一直拉着刘梦柔,问东问西、问左问右。

“恩,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去”。

“等一下,要开一个紧急的年级会议,我必须得去一下。晚上有事吗?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吧!这么久没见了。”

“好,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你呢。我先回去告诉志远,他知道我遇到你了,一定会高兴到跳起来的。”

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约定晚上吃饭的时间、地点,便互道珍重,走了。

晚饭定在市中心的一家餐厅,不是很奢华的那一种,但却很有w市的特色。刘梦柔和爸爸提前到达,安排好一切。晚上7点钟,张荣轩父母按时到达,后面还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小鬼头,应该是张荣轩的弟弟。

开始的时候,张荣轩的父母还有刘梦柔的爸爸一直在回忆年轻时候的事情,气氛热烈。酒至半酣,两家的话匣子开始打开。

原来,刘梦柔的爸爸妈妈与张荣轩的爸爸妈妈是大学同学,四个人在大学时期建立了深厚的友情。毕业之后,张荣轩的父母跟刘梦柔的父母都选择了在b市,打拼自己的事业。两家比邻而居,又几乎同时怀上孩子。伴随着孩子的平安出生,两家的关系更加融洽,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幸福美好。但既然天都有不测风云,人便也有旦夕祸福,这样的幸福仿佛遭到了上天的嫉妒,在刘梦柔三岁的时候,由于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有一天,刘梦柔的母亲在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开车回家的途中,发生了车祸,永远的离开了!饱受丧妻之痛的梦柔爸爸不能忍受继续在这个充满了与妻子甜蜜回忆的城市中继续生活,于是,切断了与过去的一切联系,带着妻子的骨灰,来到妻子的故乡,继承妻子最初的愿望——成为了一名大学老师。闲暇时,走走妻子走过的路,看看妻子生活过的地方,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生活着。而张荣轩的父母在好友不辞而别之后,尝试了用一切办法寻找他,寻而未果,仔细思考之后,明白了他的想法,也就不再执于寻找了。后来,经过十几年的打拼,张荣轩的爸爸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公司小职员逐渐升至公司副总经理的地位。而张荣轩的妈妈,也就是罗雪,自从生下张荣轩的弟弟——张博轩之后,由于家庭压力的日益增加,也就不再去上班了,专心做起了家庭主妇。今年,因为荣轩考上了这边的大学,也因为荣轩的爷爷奶奶,也就是张志远的父母年岁已大,需要照顾,就向公司申请调动工作到这边的分公司。

那一天之后,两家时不时的聚在一起,家长里短的聊。大学时期的情谊本就最为纯净珍贵,失而复得便使人更加珍惜。有时候,刘梦柔甚至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其实我们本就是一家的错觉。

在张荣轩家里的一次聚会上……

罗雪:“小柔和轩轩现在都在军训,等军训过后,刚好是“十一长假”,咱们两家就一起出去旅行吧!咱们大学毕业后,就没怎么一起出去玩过了”说着,转向张志远:“对吧,老公?”

张志远正在喝水,听见老婆的话,连忙放下茶杯,附和道:“是啊,老柏,咱们都这么久没见面了,趁这次机会,咱们把平时的压力、烦恼什么的,都放一放,好好出去玩一玩,放松一下,也找找年轻时候的感觉!”

“这个提议好,那咱们去哪儿?你们想去哪儿?”

刘梦柔原来一直坐在旁边专心对付盘子里的那块刺很多鱼肉,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提醒:“老爸,恐怕这次你去不成了哦,因为你好像过几天就要出国学习了,怎么,忘了?”

刘健柏想了想,不自觉地拍拍自己的脑袋:“哦!这事我倒给忘了,这人一上年纪,就容易忘事。我过几天就要去美国的一所学校进修了,恐怕真不能去了。哎,下次吧。”语句中,带有无法掩饰的失望。

“出国?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才刚见面,你就要出国!”罗雪话语中也是满满的失望。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你出国了,小柔怎么办?”

“阿姨,我没事的,您不用担心。”

“那怎么行?现在治安多乱啊,前两天新闻还报道呢,说一个女孩子自己一个人租房子,才没几天,就遭了小偷,幸好只是小偷,不然指不定出什么大事呢。老柏,你不担心?”

看罗雪担心的模样,刘健柏赶忙解释道:“那是学校统一买的房子,周围都是老师,也都嘱托了帮忙照看一下小梦,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刘健柏话音未落,就遭到了罗雪的强烈反对:“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小柔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我还是不太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家。这样吧,先让小柔住我们家,我替你照顾着。反正我们家也大,再住一个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说,我还一直想感受感受有个女儿是什么感觉呢。”

张志远刚听到自己的老朋友要出国,就想让好兄弟的女儿到家里来住,帮忙照顾。只是罗雪的反应太过于激烈,张志远张了几次嘴,都没插上话。听到这儿,急忙附和道:“是啊,老刘,梦柔是你的女儿,也算是我的女儿了,就让咱女儿住这里,我们照顾着,你也放心,不是?”

“对啊,难道你怕小柔在这里吃苦?”

“怎么会?你照顾着她,她只有享福的时候!”

“那你还不放心。”

“……”

刘健柏很是为难,一边是盛情难却的好友,一边是逐渐长大,有自己主见的女儿。只好推说:“考虑考虑。”

回家的路上,刘健柏问女儿:“怎么样?”

由于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当时又是刚刚进入这所大学任教,对周围的环境都不是十分的熟悉,而恰恰他又不是十分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人,一时间压力特别大。在那种情况下,他无法给予刘梦柔较好的照顾。于是,在刘梦柔还很小的时候,就将其送往姥姥身边生活。姥姥对梦柔极为疼爱,但是,那个家里又不是只有姥姥。所以,刘梦柔在小小年纪的时候便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寄人篱下”。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当刘健柏问她的时候,她说:“老爸,我都这们大了,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的,你放心啦!”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刘健柏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女儿的想法,知道她并不想去自己的好朋友家里住。于是,便不再多问,只是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一定要多多拜托周围的同事,照顾一下小梦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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