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正好是花石县第一中学春季学期的最后一天,椅子上坐满了去拿成绩单的学生。林溪找到了仅剩下来的一处座位。对面是两个女生,皮肤白皙,一个是标准的瓜子脸,深深的双眼皮,怎么看怎么妖娆;一个是稍短的鹅蛋脸,留着薄薄的刘海。江南就是江南,美人胚子到处都是,可是美人胚子也分很多种,就拿着两位来说,一个清水出芙蓉,一个人间富贵花。
林溪从小生活有人打理,从来没有为一日三餐操心过,几乎没怎么花过钱。在小摊上不知该如何叫餐,颇显尴尬。
“店家,店家……”林溪轻声吆喝了两句,无人打理。
长相清纯的女孩噗嗤一笑,然后又强忍住了。
不过倒也不为难她,眼里却是流露过一种别样的眼神。
“喂!那女生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富贵花头轻轻往那女子的身边说了句,但是声音的大小又刚好被林溪听得清楚。
“你小声点!没准是新来的转校生呢。”那长发齐腰的女孩子一侧头像林溪轻轻微笑下,表示抱歉。林溪也并未放在眼里,亦是回了个微笑,但是那女孩子却转回头。只剩下那娇小的背影傻笑。
信息直直地看着她停顿了三秒,“我,我第一次到你们花石县。下个学期应该读高一,以后应该会住这里。”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般想要与人交好了?林溪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那女子倒也大方,并不尴尬,大大方方地说道:“那不知这位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小女子姓顾,顾城的顾,名夕颜,夕阳的夕,容颜的颜。旁边这位是我义结金兰的姐妹,名叫应桑柔,答应的应,桑树的桑,柔情的柔。”顾夕颜说话一直按着自己的肚子,感觉下一刻就要笑喷。
“林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就算是愚笨如此,林溪怎么也听得出来是被人调戏了,被人调戏的感觉不是很好,之前的热情瞬间冷却,就像是小时候掉进冰湖一般的寒冷无助,岸上的人却嬉笑着看热闹。
“或许,天煞孤星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吧。”林溪拿起行李箱就走了,并没有在意到错愕的两人。
“顾夕颜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把我的妞吓走了。”林溪走远后,一个一直子啊一旁不曾开口的男子开始埋怨。
“你没听他说以后在我们这上高中吗?迟早会见的,你着急什么?这个穿越姑娘还蛮好玩的就是。”
那男生痴痴看着林溪远去的背影,疲惫的身躯把他的轮廓烘托得柔和。
林溪一路漫不经心得观察着形形色色的人,感觉这里的方言虽然已经夹杂着些洋泾浜的外来词汇,可是吴侬软语依旧。的确,这里,就是他想要的江南。
走了一段时间,终于找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合意的住处。第一眼看上去只能知道那是一间矮矮的瓦房,对于住惯了复式别墅的林溪来说,那瓦房真的很矮,只有三米左右。
就在林溪离门大概两米远的时候,对门的邻居正好出门。看见他的那一刻,林溪顿时就精神抖擞了起来。不是因为那人有着怎样出色的外貌,只是,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人。
林溪这次选择来江南散心,多半也是带着某些小心愿,希望可以在无意中得以实现。
两人对视了三秒,毕竟太过唐突,接着接着林溪假装侍弄着阳台上的花草。再抬头的时候,已不见了那人的身影。夏季阴暗的早晨,空气的弥漫着一份清凉,感觉温暖人心。
躺在床上的林溪开始自己这个离开家之后的住所,打量几番之后,林溪却有了几分的心酸。
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字排列,光线不好;房里没窗户,采光就靠屋顶几块透明的瓦,客厅有窗户,可是就是一层纱窗,因为太矮还有太古老没办法装玻璃;后面还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搭了一个简陋洗澡的棚子,还有一个带粪坑的老式厕所;想着是不是每到春天,发情的猫上房揭瓦,加上黄梅时节的雨,家里的脸盆应该不够接水;除了电灯和一台小彩电和一个只用来装米的洗衣机,没有其他的家电。
不过观察了一圈之后,依旧会心一笑,不管怎样,这里会是新的家,也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