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沐仔细回想了一下,微微皱眉:“不对呀,浣衣所在的温泉已经接近云雪居,绣坊也挨着云雪居,两处一东一西,那惊雷居岂不是就那么点地方?这家产分得不均啊。”
木槿撇了撇嘴:“什么不均,明明是二公子经营不善,慢慢一样样抵给我们大公子的,你们住的落雨轩不值什么,否则怕是也早用来抵债了。罢了,我懒得跟你细说,你还是回去问惊雷居的人吧。”
她起身吹熄灯盏,迟疑了一下,又回来帮清沐掖好被角,嘴上却不饶人:“你别只是贪睡,自己也警醒着些,若再着了凉,我还得跟着受累。”
清沐心里惦记着要去找枸杞,人躺在床上,耳朵却悄悄竖起,听着外面没了动静,一骨碌爬起身来。
穿好鞋子和外衣,她轻轻拉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顺利出了院门,她却不由傻了眼,面前尽是全然陌生的景物,完全分辨不出去往惊雷居的方向。
清沐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还是毫无头绪,正打算转身回去,忽然听到枸杞低低的呼唤:“姐姐,清沐姐姐……”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转头去看,明净的月光下那个单薄的身影,竟真是枸杞。
清沐又惊又喜,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连声问道:“枸杞弟弟?真的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这几日还好么?”
枸杞哽咽着答道:“连着两个晚上不见姐姐来,你之前又说时常挨饿受罚,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后来急得没办法,偷偷跑去绣坊问了茯苓姐姐,才知道你被大公子接到了此处……”
两人正在欢喜,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清沐转头看时,却是顾维桢,和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并肩而立。
枸杞看清来人,瞬间变了脸色,嗫嚅着说道:“大公子,哥哥……”
顾维桢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黄柏却眉头紧锁,沉声问道:“弟弟,你这几日功课忽然精进,原来皆是倚仗清沐姑娘么?”
清沐还没说话,枸杞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道:“哥哥,我知道错了,您千万莫要生气……”
黄柏又是气恼又是疼惜,停了半晌,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杜仲叔是怎样教导你的,你竟都忘了么?你,你……”
见他眼底坦荡,不似奸猾之人,清沐插进来说道:“这话说得不对,起初他曾偷懒不假,但后来确有认真研习,你莫要冤枉了你弟弟。”
顾维桢看了她一眼,上前将枸杞扶起,对黄柏说道:“先前你担心弟弟偷跑出去闯祸,如今总算弄清了缘由,也可放心了。至于枸杞有否用心,试炼的机会还多着呢,不必急在一时,早些回去歇息吧。”
两兄弟走后,顾维桢转向清沐,微笑问道:“姑娘待枸杞如此尽心,可是收了什么好处?”
清沐急忙摇头:“哪有什么好处,我……我不过是换了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