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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新的启程

学习和成长,一晃就是六年。

在密林里神秘老人帮助下,陈铭内心那个名为“勇者”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老人端坐在林子里的巨石上,看着不远处陈铭挥汗如雨打磨着自己的身体和技艺。老人的面容和六年前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额头上又多了一条皱纹,一套功法下来,老人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不错不错,有我年轻时的影子。”

“这么说,老师你年轻时肯定很威风。”

“那是当然。”老人高高的昂起头,似乎在回忆那些属于自己年轻时的骄傲,“我年轻的时候旅行,光给我装载东西的马车就有好几辆。”

撤销了死灵术,一具骸骨战士犹如失去了灵魂一般,骨架散落在地上,陈铭嘴里嘟囔道:“可我总觉得,一般人看到这种东西肯定害怕,死灵法师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受欢迎?”

听到陈铭的质疑,老人顿时吹胡子瞪眼,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懂什么,每一个勇者都以学习死灵术为荣……”

“哎,那岂不是烂大街。”

“年轻人,话不能听一半;要知道死灵法术这种高深的技艺只有凤毛麟角的少数精英才能真正掌握。咳。你要明白,死灵法师无论出现在什么地方都是万人瞩目,平凡的人因为我们的非凡而毕恭毕敬,同行则会因为我们的才能而佩服万分。我们战斗的方式神秘而优雅,这正是我们区别于一般人勇者的地方。”

“王婆卖瓜……”

陈铭还想再和老人争辩什么,耳畔传来一阵清扬的歌声,很快就把陈铭的注意力吸引走了。那是陈采薇在哼唱。

陈采薇从六年前就一直和陈铭生活在一起,两人间亲如兄妹,相互扶持;作为勇者,陈铭好几次想和她讨论一下六年前的那场事故,但又担心会刺激到她,好在陈采薇健康茁壮的成长,和一般女孩也没什么不同。相处了六年,对于当年发生的事情,陈铭没有提及只言片语。而陈采薇也从未主动向自己询问过。

年幼时的惨痛回忆,必然会在内心深处烙下难以抹去的印记。但是陈采薇的沉默却正中陈铭的下怀,他希望采薇能够一直保持这样下去,以一个正常女孩的身份,而不是人们谈虎色变的恶魔。

老人说过,稍有训练的勇者只要和恶魔对上眼,自然能甄别出敌人的身份,按说陈采薇已经成年,但陈铭却始终看不出来陈采薇和一般人和哪里不同。其中缘由,陈铭至今未能明白。

他去询问老人,老人满脸的尴尬,顺便还吹胡子瞪眼,言辞恳切地教育了一番陈铭,世界正是存在许多未知才有探索的价值。

这让陈铭心里对老人的感觉又多了几分不靠谱。

“老师,您认为恶魔到底算什么?是人类的天敌,还是必须祛除的邪恶?”

“恶魔,在我看来不过是稀有的种族罢了,只不过他们的力量远超乎常人,因此才会被人类所畏惧。当然,这只是一家之言,每个人因为经历不同,观点都会有所差异。要我说得更详细些,我也无法做到,你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自己去察觉吧。”

不仅仅是技艺上的提升,陈铭与老人的交谈中了解到了这个更加广阔的世界。

也正是这样的对白,让陈铭明白了自己的局限,真实的世界和之前自己脑海里所想的远远不同。

人类在未开发时代想当然认为地球是平的,而事实却不会因为人类的主观臆断而加以改变。自己想要知道的还只是一个谜,探索之路长长又漫漫。

死灵法师的训练很艰苦,老人总是默默地坐在一旁,在传授技巧的同时,潜移默化的培养磨练着陈铭作为勇者所需的性格与素质。

时间如梭,转瞬即过。

老人站在突兀的大石头上,看着陈铭的背影,不禁感慨万千。今天,他要教授最后一堂课。

“我能够教你的,你都学会了。接下来的道路需要靠你自己走。人的一生很短暂,选择很多,遇到困难时想想自己的初衷。勇者要强于一般人,因此也更容易走上歧路,希望你内心的足够坚定,就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老师的教导,与陈铭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六年前小村子的惨剧在脑中一闪而过,当年恶魔与勇者形象的反差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自己选择救下陈采薇,时至今日也从未感到后悔。

陈铭大声答道:“人生在世,无非四字,但求‘不失本心’。”

“好个‘不失本心’。那么,就坚定信念将你的勇者之路走下去。”

同样是离别,同样是酸楚,但年轻人的心中更加多的是澎湃的激昂。

陈铭看着老人泪水纵横的双眼,满怀感激,深深的鞠躬。

“走了,采薇。”。

陈铭踏上了自己的征途。当然,同行相伴的还有陈采薇。

陈铭并不担心陈采薇的身份问题,她在外观上与人类无异,甚至连自己这个勇者也看不出她的底细。六年以来,陈铭竭其所能的为陈采薇的成长创造一切必要的条件。但陈铭对于死灵法术却绝口不提,死灵法术是勇者用来对付恶魔的,考虑到陈采薇的真实身份,陈铭觉得最好的结果就是让陈采薇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平平淡淡的过上一生。

“哥哥你走快点,你看这花多漂亮,还有那是什么鸟,我从来都没见过,它叫声可真奇怪……”

陈采薇远远地跑在前面,六年隔绝人世的生活早已憋坏了她,任何新鲜的事物都会让她大呼小叫一番。陈铭又何尝不是如此,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和勇者的自豪,期待着自己在勇者的历史上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陈铭勇者之行的第一站是南边的大城市凡赛。凡赛是王国境内仅次于帝都的第二大城市,是商业贸易和交通的枢纽。若是能够在那里声名大噪,勇者的大名也将会随着凡赛的影响传递到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并不是骄傲,而是自信。六年来的锻炼和培养造就了自己非凡的实力和才能,陈铭觉得在凡赛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应当轻而易举。

远远的望见高耸的城楼,凡赛城近在眼前。

络绎过往的人群在进城之前都要受到门卫的盘查。陈铭不由得感慨着果然大城市就是和乡下的不同。

守门的老兵指了指一旁的登记簿,示意陈铭把具体的信息登记一下。

在老兵的注视下,陈铭提笔挥毫,满怀一腔热血,极其自信的在职业一栏上填写上“勇者”二字。怀揣着一份激动,陈铭斜眼用余光偷偷一扫,他希望看到老兵发现自己居然是一名勇者时,脸上那崇敬的神色。然而等待着的却是……

“嗤”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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