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礼顺利结束了,当莉娜从老师手中接过象征继承者的权杖时,圣城数以万计的普通民众齐刷刷的虔诚拜倒在祭坛前,发出铺天盖地的欢呼。
冯邵锋站在一旁观礼,心中感慨万分,他曾作为一个独占凡赛城的领主,帝国贵族,但自诩再如何努力也达不到这样的声望与尊崇;陈铭看到这幅光景倒是觉得有点似曾相识,这让他想到了身边那个破坏神的继承人,偷偷地看了墨采薇一眼,她正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若有所思。
“莉娜,不,现在应该叫尊贵的莉娜大祭司,美丽的草原女神行走在人间的代言人,我谨代表我的父亲,尊贵的“天可汗”,邀请你参加他长子蒙清虎的婚礼。”典礼刚结束,蒙清池就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什么意思?”
“没啥?就是带你去见见家长呗。”
“没兴趣,滚一边去。”
大祭司咳嗽了几声,打断了年轻人的斗嘴。
“莉娜,天可汗是草原世俗权利的最高意志,他长子的婚礼是大事,也是我们草原神殿的分内之事。婚礼之后还有达幕斯大会。你已经是大祭祀了,代表着神殿的意志,就由你代表草原神殿一并参加吧。这是你熟悉草原神殿事务的过程,等你熟悉之后,我这个老人就正式退位让贤了。”
老师既然发话了,莉娜自然也就承接了下来。只不过她离开草原许久,很多事情都很陌生,譬如说“达幕斯大会”,她就是第一次听说;还有“天可汗”这个称号,至少在莉娜离开草原那会,众多的“可汗”谁都不服谁,战乱频发,打的是不可开交。能出现让所有可汗都心悦诚服的“天可汗”,也在莉娜认知之外。
好在,老师很快解答了莉娜的疑惑。原来,在莉娜不得不背井离乡远离草原的这几年,蒙清池一家三兄弟在他们父亲蒙优带领下,东征西战打下了各个势力,积累了诸多名望,直到打到所有对手都闭上了嘴;所有可汗都表示臣服。蒙优也因此成为草原上唯一的天可汗。
草原上战争虽然平息,但资源仍然有限,矛盾并不会因此而消除。
为了摒弃战争。蒙优创立了“达幕斯大会”制度;每个可汗都会派遣出最精锐的人员参加每年一度的盛会,而哪个部族在大会上获得的优胜项目更多,哪个部族来年的话语权便更高。这个将战争转嫁于竞技活动的“达幕斯大会”,这是蒙优这一生的伟大创举。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草原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蒙清池在一旁见缝插针的补了一句,言语中的自豪显露无疑。
至于蒙清池大哥蒙清虎的婚礼,莉娜不知情,冯邵锋却知晓的清楚,蒙清池之前的帝国之行就是为了与帝国和亲;这算得上是草原大事,天可汗与强大的东方帝国政治联姻,蒙优正通过这种手段向草原所有人民宣誓天可汗不可动摇的统治力。
蒙家三兄弟,包括其父亲蒙优,囊括了草原东部最肥美的四块土地。而这也是蒙清池敢于嚣张跋扈的底气。
大祭司正在向莉娜介绍草原的近况,谈及草原现今以蒙家为尊,蒙清池没忍住,嬉皮笑脸在莉娜耳边低声道:“按照帝国那边的说法,我就是王子,莉娜你就是王妃,这样一说是不是有点小激动?”
莉娜无视了耳边的聒噪,表示祭典结束次日,便随蒙清池的大部队一同前往。
当天夜里,或许是嫌中午的庆典太过于庄重,不够尽兴,蒙清池便邀了冯邵锋去找莉娜,一者是因为自己单独找莉娜,她不会见;二者,自从冯邵锋凤凰那次替他出手后,两人的关系不自觉就亲近了许多。
两人才到门前,却不料被抢了先,老师派人唤了莉娜前去,或许是新旧大祭司的交接,蒙清池待在门口足足等到半夜,岂知师徒两人秉烛夜谈整整一晚。
次日清晨,队伍开拔。蒙清池骑马跟在莉娜身旁,刚准备打趣几句,却见她愁眉微蹙,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昨天是你继承草原神殿大祭司的喜庆之日,今天你就这幅模样,听说你昨夜和老师详谈了一晚,是不是她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莉娜白了他一眼,道:“老师有预卜之术你也是知道的。她最近一直心神不宁,预感草原有祸事将临,要我这个新晋大祭司做好心理准备。”
“祸事将临?嘿,我们祖辈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老师的占卜总是很灵验,而且这一次她占卜的不是个人,她是以大祭司的名义向草原之神占卜,占卜的是草原的未来。”
听完,蒙清池也默然不语。不过转瞬间他就恢复了正常。
“今天是我大哥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扫兴话。况且草原人活在当下,快乐的时候纵情言欢,若真是陷入苦难,到时候即便是咬着牙,皱着眉也能活出一番滋味。”
“呵。”听到这般说法,莉娜展颜一笑,心中那点忧愁也全然不见,自己何时变得这般杞人忧天,倒不像自己的风格了。
“来,蒙清池我们比比,这么多年了,姐姐看你骑术进步了没。”
马鞭一扬,两匹骏马一声嘶鸣,越过大部队,纵情驰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