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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如果当初(二)

(接上篇)

啊——

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打板,收工。

嗡嗡嗡嗡——

我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三个大字“何义俊”,下面四个小字“钉钉电话”。

真是阴魂不散!

“怎么着,准备住公司啊。”我一接电话,他就来了这么一句。

“这就走了,正在收拾。”我尽量压低声音,敷衍他说。

“行,路口见。”他倒是挺兴奋。

下了楼,我在路口等他,半天没见他人影。

我准备走了,正好借口他没来,我可以早点脱身。

正在这时,远处一个车打着远光开过来。

“我去,谁这么没素质。”我挡着眼睛自言自语道。

车减速开到我旁边,车窗被摇下来。

“捎你一段。”他说。

“不用了,我走回去。”我说。

“别逗了,你家住SOHO?能穿这鞋走回去。”他指了指我的高跟鞋。

我没说话,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我住在哪儿,怪别扭的。

“上来吧,你要是不方便,我给你停地铁口。”他说。“这儿不能停车,你要还不上来我就绕个圈再跟着你……”

“行了,别废话了,开后门。”我不耐烦地说。

“乘客您好,义俊专车为您服务,请问您要去哪儿?”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望和公园。”我冷冷地说道。

“你混这么惨啊,还住公园,还是想拉我去‘小树林’?”他开玩笑地说。

“你……你别误会啊,我是要在望京西上15号线。”我解释道。其实我想的是,望和公园离我住的地方挺近的,但不是具体的小区,又能找借口上地铁,所以不至于让他知道我住的地方。

“行行行,你不就不想见我嘛。”边开车边说。

“麻烦你专心开车行吗。”我找个借口让他闭嘴。我的计划是,下车的时候让他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之后不要再来烦我。毕竟都在元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尽快解决我们之间的纠葛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还嫌我话多了,行行行,听你的。”他说。

我们一路无话,我刷了一会儿知乎,又刷了刷淘宝。

很快,十几分钟,就到望和公园了。

他默契地将车停在一条有停车位的路上。

“你有什么话要说,现在说吧。”我开门见山和他说。

“啊?你也太直接了吧。”他有点惊讶的样子。

“不说我走了。”我打开车门下了车。

其实是因为他开得不太稳,我有点想吐。又不好意思狼狈地吐他车上。

“别别别,那个……”他下车追了过来。

我靠在车后备箱上,他也走过来。

我们两个沉默着,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始这段对话。

他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几口,熟练地吐出烟雾。

“如果当初我没出国,你是不是就不会爱上别人了?”他望着藏蓝色的夜空说。

一阵风吹过,路边的树叶沙沙响。

我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把头发别在耳后。

“没有的,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心里深深地沉淀着那些他离开的画面,还有那首《下雨天》,他给我的伤,到今天还在隐隐作痛。

“禹晗,你觉得,什么样的生活才是好生活?”他突然问我。

“就是很累但睡得香,睡醒了又是满眼晨光。”我看着他说。这是我在知乎里面写的一篇回答,我觉得用来回答他的问题也刚刚好,尽管我现在的生活,并不能称为“好生活”,但我总是期望伸伸手就能够够到“好生活”的边角。

“真好,如果我能像你一样就好了。”他很低落。

“你也可以呀,你应该负担比我轻很多吧。”我想爆粗口的,但还是忍住了。我就想不通了,他有什么理由低落啊。世俗一点来说,他在北京这寸土寸金的地界,有房有车,年入百万,又是海归硕士,有什么好焦虑和低落的呢?

“就是,陷入到了一个死循环里,走不出来了。”他突然停住了,很认真地看着我。

他一直看着我。

我突然有些不自在。

“什么……什么死……死循环啊”我有点紧张了,我不太习惯他这样。

他突然向我走了一步,以至于他都快贴上来了,我清清楚楚地闻到他身上混杂着烟味的香水味。

他突然向右转过去。“就是一种……压迫感,其实现在的生活是我不想要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虽然他现在很低落,但他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啊。说得再绝情一点,你自己选择的路,和我无关吧,我没义务给你在这做“心理按摩”。

我心里不爽,就要往回走。“对不起,我要回去了。”我指着手机说。

“其实和你在一起那段时间,是最美好的回忆。”他没理会我的诉求。“有些事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说完,他掐灭了烟,一把揽住我。

吓得我腿都软了。

我眼前的这个男人,让我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美好回忆,陌生是我们已经处在完全不同的生活时空里了。我真的真的不希望回到之前,我爱欧洋,我爱我现在的生活,我爱追求自由的自己。

我使劲推他。

他死命不放手。

我使劲推。

他使劲抱。

“你别这样,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和他说,我快被他抱得喘不上气来。

不会吧,不会吧,我脑海里出现许许多多女性遇害的新闻报道……

他颤抖了一下。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松开我,瘫坐在后备箱上。

我也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突然回想起来,他和我说他想做歌手,想学音乐,但迫于父母的要求,最后选了金融。甚至留学、读研这些规划,也并非他的个人意志。在元方的日子,他可能也不太开心吧。

如果当时没选择出国呢?如果我们还在一起呢?如果没来元方呢?

生活是不是会不一样?

如果当时我也出国了呢?如果我没来北京呢?如果我没来元方呢?

“从前初始这世间

万般流连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如今走过这时间

万般流连

翻过岁月不同侧脸

猝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

眼看着与自己想要的生活渐行渐远,那种爱而不得的感觉,是成年人必尝的滋味吧。

我静静等他冷静下来。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不是因为没有遗憾,而是我没有后悔自己做的决定。”我看着夜空说。“包括与你分手,其实当时我没有再谈,只是觉得这样下去对我们都不好。”我和他淡淡地说出实情。

“所以你在骗我?”他很激动。

“不是……”我按住他。“或者,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你知道我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吗?林禹晗!你真是个狠人!”他怒气冲冲地说。

“你以为我不难受吗?”我们差一点吵起来。周围溜达的大爷大妈都往我们这边看,我意识到情况不太对,赶紧收住了话头。

(欢迎阅读《权力的魔法》,小说根据身在互联网的运营小妹真实经历改编而成,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欢迎讨论,欢迎提出意见和建议~喜欢的话请收藏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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