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蓝教圣女！我要与你比上一场，你敢是不敢？”吴若冰站在擂台上，脸上是和外表不符的狠意。
倒是李长生先慌了，出声道：“若冰，莫要胡闹！”
李长生心知吴若冰对向卉历来抱有敌意，经昨日一事，更是对向卉厌恶至极。眼前她向向卉发战书，怕是定会不知分寸。这两人相斗，不管最终伤了谁，他都会过意不去。
见李长生护着向卉，吴若冰更怒：“云拈花！你为何不动，是怕了吗！”
周围渐渐聚集起不少人，大抵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眼见人越来越多，吴若冰心下窃喜。若是向卉不上，她便可嘲笑蝶蓝教圣女不过是个孬种。若是上了，左右也不过打一场。而且吴若冰觉着自己还未必会输——吴若冰瞧着向卉不愿上台，只当向卉是怯了场。
向卉睨了眼吴若冰那志在必得的小表情，笑出了声。
向卉道：“你也配和我比武吗。”
此言一出，不说吴若冰，就连李长生都被惊住，从未意料到向卉会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气急的吴若冰红唇微张，正欲说话，却被向卉劫了话头。
“我可是圣女，蝶蓝教最神圣的象征，全教上下无不敬我，岂是你说比就比的？就连你父亲——昆仑派掌门见我，都会喊我一声云姑娘，你倒好，指着我鼻尖喊我大名，礼数全失。”向卉挑眉，压下心中怒火，做出一副训斥的口吻，道：“还望吴姑娘莫要堕了昆仑的脸面。当然，若吴姑娘非要和我比武也不是不可，只需让我教弟子站擂台上当着众人的面，趾高气扬地指着令尊的鼻子大喊其全名即可。”
中原武林虽与蝶蓝教存在差异，但圣女对于一个教派意味着什么，在场诸位大抵还是知道一二的，向卉这番说辞倒也说得通。况且吴若冰知乎其全名的做法确实无礼。他们在邀人切磋时，喊过全名后也会再加一句侠士或公子之称。喊全名是怕台下人数众多，单独喊姓，会不知到底喊谁。后缀公子侠士，是怕失了礼节。
先前邀李长生切磋的江湖弟子在唤他上台时，也是喊得“李长生李公子”。
既然是邀人切磋，自当谦逊。
如此想来，众人竟觉得向卉教训的是，纷纷偏袒到向卉那边去了。
底下三三两两打抱不平起来，说昆仑此等大派，教出的女儿竟然豪无礼数，也不过如此。向卉不过芳龄二八，含着金钥匙长大，何曾受过如此非议。如今这场面又下不了台，甚是难堪。不消多会，她便眼泪婆娑了。
向卉见状，眼神稍暗，她足尖在地上一点便跃上了台。
襦裙下摆是用六米天丝制作而成，上处浅蓝色，向下逐渐渐变为天蓝，未绣图案。白色上襦被一件浅蓝色大袖遮住，看不细模样。天丝本就轻盈，她这一跃，大袖与裙摆争相飞舞，在空中划出个好看的弧度，仙极了。
以往江湖女弟子大抵都是不穿襦裙的，虽好看，但难眠束手束脚。她们大多会找裁缝将女子装束改良一番，形象多以干净飒爽为主。便是难得穿了襦裙，也是七夕这样须精心打扮又无需演武的节日。
有道是会武功者不穿襦裙，穿襦裙者不会武。
不过短短几秒，向卉便挠得在场诸位心头直痒——从未有人一身裙装实战轻功，但真真是妙不可言，好看极了。那一抹倩影，竟是像极说书先生的江湖故事中白月光该有的模样。
向卉落定后，转身看向吴若冰，道：“吴姑娘莫要急，我心知你无恶意。想来定是我哪里惹了姑娘不快，让姑娘与我有些怄气。不若这样，长生是我如意郎君，我让长生替我与姑娘打一场。”
好一个如意郎君，向卉一番话看上去似在好心递台阶，实则故意戳吴若冰痛处。此事吴若冰知，李长生知，可众人不知。最可笑的是，吴若冰与李长生心下虽知，却只当向卉是无意之举。毕竟之前他两私会之事，云拈花应当是不知的。
自己被人狠狠踩了尾巴，奈何真相又见不得光，踩人那人又浑然不知。吴若冰气得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恨不得提刀直接砍了眼前这妖女。满腔怒意与委屈无处发泄，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她盯着跳上台的李长生，越看越来气，最终一腔怒火全被吴若冰发泄在了李长生身上。
李长生心知是自己辜负在先，便也不主动出招，只被动防守着吴若冰的进攻。一来二去，底下的人也看出了明堂，小声窃窃私语开来。这武艺会既然是为了切磋武艺，虽不至以命相搏，但也当尊重对手。之前也出现过实力差距较大者之间的比试，强者也不过是留对方几分薄面，不让对方输得太难看罢了。更何况吴若冰极有天赋，本身武艺并不弱，有一两招甚至险些破了李长生的招。
可即便如此，李长生仍是只守不攻。
“李长生，你怎一回事！怎的只守不攻！”台下有人率先喊出了声，而后又有三三两两或不满或疑惑的声音。
向卉心知李长生此举是不想伤了吴若冰，想为她做出一些补偿。真是可笑，这算得了什么补偿。对吴若冰而言，真正的补偿是弃了云拈花，和她在一起。正如对于云拈花而言，李长生仅仅是洗心革面，未来不会带人屠她满门，也算不得补偿。
云拈花当初以死亡的结局做了李长生的垫脚石，让李长生被掌门愈发重用。最后甚至踩着贺怀信，做了玉泉门掌门，做了武林至尊。如今她来了，天下和美人，李长生一个都别妄想得到。
心思虽是如此，向卉却始终挂着笑，眉眼间竟是温柔。
“想来兴许是长生怕伤了吴姑娘，他这人啊就是这样，一面对女孩子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呢。”
言语间竟是对李长生的爱慕之情，惹得旁人羡慕红了眼。
“当心！”
却听场下一阵惊呼，吴若冰的细剑刺过李长生的右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