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见许大哥也喝了许多酒,我带他去客房休息会儿。”李蒙蒙斟酌许久才开口,上次见面有许将军在场,匆匆说了几句都未曾好好道别,这次许是最后一次能够好好说话的机会了。
田氏夹肉的动作慢了下来,面色犹豫,略带顾虑的看了许青枫一眼:“那便去吧,回来再吃点。”
意思是别去太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田氏心里还是不大接受。
李蒙蒙欢喜地先走出去,回身和跟来的许青枫炫耀:“我做的火锅好吃吧?”
火在底下烧,锅里冒着热气,叫火锅可比叫温鼎贴切多了,名字也好。
“比温鼎好吃,很特别。”许青枫悄悄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收在袖子里,“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我会的可多了,好吃的菜能做七七四十九天,天天不重样,保准你都没吃过。”李蒙蒙话出口才想到适才的温鼎,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她刚吃过火锅,吐着和许青枫相同的气息,唇色稍红,瞧着更像颗浑圆甜口的红樱桃。许青枫目光在她红唇上停了片刻,眼神微热。
李蒙蒙察觉到异样,不大好意思的轻咳了声,快步带他去客房。
妈耶,前世也没怎么谈过恋爱,这甜蜜的滋味真让人脸红。
“许大哥,你在这歇会儿,屋里的东西都是新换的,等会儿我拿醒酒汤给你。”
昨日料到今天可能会留许家父子在客房休息,便新换了床上物品,屋里也烧的暖融融的。
屋里没了回应,这还是两人确定彼此心意后的第一次独处,李蒙蒙都不知怎么开口了。良久后,她抬起素手将鬓前的发丝抚到耳后,露出洁白小巧的耳朵。
“那、那我先出去了。”心里自是懊恼万分,明明有话要说竟不知怎么说了,她何时这般扭捏过?
李蒙蒙懊悔的微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擦肩的一瞬手腕被他抓住,她心跳猛然漏了半拍。她该说点什么好?
“蒙蒙,我明日便走了,今日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来找你。”许青枫一字一句斟重,挪步到她身前,将她微惊的神色看在眼里,“家里那边事情紧急,我早点处理完,也好早点再见到你,便决定提前两日走了。”
“这么快。”李蒙蒙虽知道他最近几天要走,但乍一听他明日便离开,心里还是有些许惊讶。但他是去办正经事,心中怎能被儿女情长所干扰。
“原想着借今天的机会当作给你践行,没想到就打着这话来了,还好今天就把你们请来了。你回去后就安心处理家里的事,没准我飞黄腾达,就先去找你了。”
李蒙蒙笑的双眼弯弯,心里也知这可能性不大,但为了离别不那么伤感嘛。
许青枫定神的看着她,也未接她的话,看得她有些不自在:“对了,许大哥,你明日什么时辰走,我一定要去送你。”
她收了许青枫的定情物,便琢磨送他点什么当留个念想。
“明日辰时三刻,在码头走水路。”许青枫深邃星眸里神色复杂,目光落在她一张一合的唇上,微微抿唇。
“走的这么早,你们一路上……”
李蒙蒙话到一半,剩下的都卡在喉咙里,手抵着许青枫宽厚温暖的胸膛,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掺着淡淡酒气。
她屏气凝神,生怕心跳声太剧烈被他察觉。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遇上什么麻烦就去找张志远,他定会帮你,千万别自己硬撑。”他下巴抵在她肩窝处,呼吸间的气息扑到她耳根,酥酥麻麻的像只小猫在她心上挠啊挠。
“知道啦,又不是见不到了,跟生离死别似的。”李蒙蒙嘴硬地说着这话,也不知说给他还是自己听。
话音刚落,许青枫忽然按着她的肩膀站直身体,又微微附身。
李蒙蒙惊觉唇上传来微凉的温度,及他口中的酒香,抬眼的瞬间慌乱的杏眸撞进他深情潋滟的眸子。
窗外不知何时落起雪花,天地安静下来,屋里子炭火盆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暮色四合时雪才停了,许家父子在雪停后驶着马车离开。
待看不到马车的影子,一家人才回到堂屋。
“这天真冷啊,晚上河道该结冰了。”许是许将军和李田盛提了一嘴,他也知许家父子明日走水路的消息。
过了腊八一天比一天冷,水路怕是走不了。
李蒙蒙微蹙的秀眉染上淡淡愁绪。
中午吃的饱,晚上便煮些清淡的粥,一家人饭后早早歇下。
李蒙蒙坐在床上冥思苦想,要送许青枫什么礼物好。她闭目打开淘宝,在里面逛了许久,猜你喜欢里面出现一个手工礼物,是用菩提子做的手串或者项链,菩提子打磨成骰子,里面放一颗红豆样式的石玉,寓意玲珑骰子安红豆。
她翻看评论,最快的也要三两日才能完成,但她没那么久的时间,又觉寓意甚好,便花额度买下来准备试一试,若实在赶不上便买个现成的。
花了七十三买好材料,便用剩下的额度买了一瓶护手霜,打算送给田氏免得她手又干裂。
她去茅房将东西装在油纸里再拿出来,护手霜藏在枕头下,材料什么的都放在桌子上。
”姐,许大哥明天就走了,你不早点睡觉明天赶不上送他了。”
李灿灿暂时跟她睡一个房间,适才趁这丫头在洗澡李蒙蒙才做了小动作。
这丫头说话时嘿嘿直笑,一副好闺蜜姨母笑的样子。
“我有事做,你先睡吧。”李蒙蒙难得的没有反驳李灿灿,专注的打磨菩提子。
“嘿嘿,姐姐在做什么,给许大哥的?”说着还朝李蒙蒙挑了挑眉,满眼的“别解释了我都懂”。
“等他明天走的时候正好给他。”就是有点难做,磨的她绝望。
李灿灿也睡不着,就在床上跟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聊到夜深了,便只剩李蒙蒙一人守着蜡烛磨菩提子。
等初具样子,李蒙蒙抬头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和手腕,才惊觉天亮了,她手里的玲珑骰子也只差抛光穿绳了。
真好,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