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他，就连刘公公也是瞳孔收缩。
纪云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疑惑的看向上面。
刘公公低声笑道：“这东西精致是精致，就是寓意有些不太妥当，天翎公主，你还是快点将其拿下去吧。”
纪云翎挑眉，“皇上，不知道这里我可出了什么问题？”
来的时候她亲自检查过，是她母亲亲自请人打造的一个寿公，意欲为长寿康健，还是特意请大师开过光的，用的也是极为罕见的玉石。
皇上面容冷凝，语气偷着一点儿怒色，“你这寿礼，是要给朕送终？”
他直接将盒子转过来，也没有急着发作。
纪云翎微微一怔，看到那盒子里摆着一个玉钟。
她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后顿时了然，她这寿礼是被人给换了！
“皇上，云翎又不傻，怎么可能给您松这种东西，如此一来，不是自寻死路？”
皇上挑眉，“你这丫头知道就好，不然朕还以为你活的无趣了。”
他并没有生气，语气逐渐恢复自然，只是眼神依旧冰冷。
当然，这怒火并不是对着纪云翎发的，皇上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纪云翎是什么为人，就算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这么做。
皇后立刻站起身，她脸色有些紧张，“皇上，妾身失职，天翎公主的寿礼竟然被人给换掉了都不知道，只是妾身有些不明白，这幕后之人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皇上皱眉，“还能干什么，自然要冤枉云翎。”
纪云翎没想到皇上居然如此开明，这次半点儿也没怪罪她。
萧昭元面色有些怒火，她低声道：“能够在寿礼上动手脚的人不多，这东西经由谁手，只要一查就能查出来，给皇上送终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显然是胆大包天，活腻歪了。”
纪云翎垂眸，“长公主稍安勿躁，皇上心知肚明，相信他一定会还云翎清白。”
皇上也确实如此，直接对着身侧的刘公公说了一句。
刘公公去调查此事，没过多久就回来了，“皇上，从公主殿下送上寿礼，到接触到寿礼之人已经全部抓了起来，要如何审问？”
皇上眯起双眼，眼底划过一道凌厉暗色。
刘公公顿时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他笑着后退，“老奴明白，皇上放心。”
纪云翎听到了两人的交流，虽然没有直接的语言表示，她却隐约猜到了什么。
在皇宫之内当差不容易，出现任何差错都会付出代价，无关无辜与否。
怕是这些人，都要死。
萧昭元却是习以为常，对皇上的处置方法没有什么意义，她出生就公主，自然也不会体会这些，“皇上怎么做也算是给你出气了，相信只要仔细审问，一定能够得知幕后黑手。”
纪云翎眯起双眼，她却不这么想。
谢来来回回接触过寿礼的人绝对不会在少数，皇上寿宴这么多人，肯定牵扯人数众多。
此时下方那些来参加宴会的夫人们也噤若寒蝉，甚至有人直接站起身。
说话的人是汝阳王妃，自从周清雅出事以后，她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和纪云翎碰面。
不过两人本就没有多少交集，也从未说过话。
“皇上，此事臣妇觉得不应该处理的如此草率，虽然您相信公主的品行，可此事毕竟和她有关，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不应该如此偏颇，因为她一人处死那么多人。”
随着她开口，一些和她交好的贵夫人也站起身纷纷附和。
“王妃所言甚是，还请皇上三思。”
“今日毕竟是皇上寿辰，不宜杀生，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面容微微凝了凝，眉头紧蹙，“朕如何处置下人，还用得着你们来管了？”
汝阳王妃面色一白，她顿时不敢出声了。
皇上并没有在这边用膳，只是闲暇之余过来看望皇后，这些夫人也是沾光才能面见皇上。
敢个皇上提意见的，也就只有一些位高权重的权臣夫人，至于其他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行了，这件事朕回继续追查，将此物砸了，看着晦气。”
这口钟可不小，心疼定国王府让人打造的寿星公就足有半米左右，所以这个盒子也不小。
刘公公领命，让人将钟带走去砸掉。
可才没一会儿，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他脸色极为难看，“刘公公，那钟，钟里面有东西！”
刘公公微微挑眉，他压着尖细的嗓音道：“什么东西，拿上来。”
有人端着一个托盘，才进门，就有人闻到了一股臭味。
那臭味之前并没有闻到过，让在场不少人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皇上站起身，就看到有人将盖子打开了一些，看到那下方东西的老皇帝直接倒退了几步，脸色苍白的坐下。
纪云翎有些好奇，她也是被那味道熏到了，不过她倒是很熟悉那个味道。
腐烂尸体的气息。
刘公公立刻上前，把皇上护在身后，抬起手扯开那让皇上害怕的东西，所有人看到，那托盘上有一只手。
手不算大，已经出现瘢痕和腐烂的痕迹，那气味能够传出很远。
有些人忍不住开始作呕，一些年轻千金更是被吓得惊叫出声。
皇后也有些震惊，她用手帕捂着口鼻，目光之内都是惊恐。
她将那只手认出来了。
“那手上的玉扳指，是……是秀云长公主的。”
她这一声，惊醒了不少人，汝阳王妃沉声道：“可是秀云长公主不是已经嫁入北燕……”
如果这真的是她的，那就说明萧秀云已经遭遇不测。
也间接的知晓了，这钟究竟是谁送来的。
一个钟，一只手，北燕国的意思不言而喻，一场大仗近在眼前。
和平了十几年的时间，北燕终于抑制不住野心了。
皇上面容凝重，眼神之内带着几分厉色，“快，快去将清王找过来！”
有手下立刻去通传，萧无疾很快来到这边大殿之内，出了这种事，宴会上还有谁有胃口。
皇上气的不轻，就连唇角都再颤抖。
他目光盯着跪在下方的萧无疾，让刘公公将早就准备好的圣旨拿了过来。
“萧无疾，前太子心术不正已被废除，从今日起，朕册封你为新太子为朕分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