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翎摆了摆手，很快楚五从暗中走了出来，身边还带着几个黑衣人。
“无疾离开的时候，就将宫中所有暗卫都交给我来掌管，即便是我不管事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我眼中，尤其是太上皇你，我可从来都没有敢小看过您，您应该感觉到荣幸。”
太上皇的气息平静下来，也不吭声了。
纪云翎帮着他将嘴里的布扯了下来。
终于能够说话了，太上皇却面容阴沉，他冷声道：“如果早知道你和萧无疾狼子野心，当初就该……”
“太上皇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都说虎毒不食子，却没想到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手，今日我倒是想和您把一些事摊开了说，分析一下你为何会落到这种下场如何？”
纪云翎心里很愤怒，很生气，不过她的情绪却一直很稳定，脸上甚至带着笑容。
只是那笑意透着几分薄凉和嘲讽。
“分析？这件事还用得着想吗，都是朕信错的人，错把豺狼当绵羊！”
纪云翎摇头，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代替萧无疾说出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提到过的话。
有些话可能萧无疾这辈子都不会说，但是她会。
“不，无疾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和你争什么，他会走到这一步，都是您逼他的。”
太上皇冷冷一勾唇角：“朕逼他什么了？逼他谋权算位，逼他给朕下毒？”
纪云翎一愣，“您说自己会变成这样，是他给您下的毒？”
“不是他还有谁？”
纪云翎掩唇轻笑，“别的事情我承认，这事儿确实只是一个巧合，皇上您的病和我父亲的极为相似，究竟是谁给你下了毒，我相信您心中有数。”
皇上皱眉，眼神微微闪了闪，显然不太相信纪云翎这话。
纪云翎轻声道：“要不是无疾，您早就没命了，他为了救您不知道做了多少事，为何您从来没有看在眼里。”
太上皇冰冷着一张脸，因为先入为主，现在不管纪云翎说什么，他都不一定能听得下去。
当然，纪云翎说这些出来，也不是想着让太上皇忏悔的，只是诉说事实而已。
“他用自己的血救您醒来，您却怀疑是他伤你，他拼命立下功劳，以一己之力劝降南疆，您却怀疑他别有用心，特意安排他去九死一生的漠北剿匪，您说说，您哪一次不是想要他死？难不成他不是您的儿子吗？”
最后一句话说的老皇帝心头骤然颤抖了一下。
他瞳孔剧烈的收缩着，眼神之内带着前所未有的恨意。
“对，朕就是怀疑他并非朕的儿子！”
纪云翎听到这个回答，微微一愣。
太上皇闭上眼睛，将隐藏在心里的阴暗想法，这一刻全部说了出来。
“朕当初登基之后，还有一位皇弟辅佐，奈何他模样极为俊俏，引诱的朕宫里好多妃子对其抱着别样心思，尤其是皇后……”
纪云翎默不作声的听着这古早的宫廷秘辛。
太上皇情绪明显激动，拳头都握紧了。
“我那皇弟各种对皇后献殷勤，这些朕都忍了，可是却有一天夜里，朕亲眼看到皇弟从她宫中走出来，这件事朕从未对外说过，可就在那一次不久，皇后就有了身孕，再加上他那双蓝色眼睛，让所有人都认为他血统不纯，所以朕才会那样待他。”
皇上不说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想要主动给自己戴帽子。
不过也是自从萧无疾出生以后，他就对皇后的感情淡了许多，毕竟心里有着那样的阴影，身为帝王的他极为膈应。
也就是因此，曾经盛宠不衰的皇后娘娘，才会在宫里遭遇排挤，虽然都是一些小事情，不需要小题大做，可她身体本就不好，生萧无疾的时候又落下了不少病根，一直靠着药维持生命，久而久之也就到了极限的时刻。
而刘公公暗中做的手脚，延迟了太医抢救时间，也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真正的凶手，实际上是太上皇自身。
太上皇之所以如今还能和纪云翎心平气和的说这些，就是因为自己受制于人，一旦脱困，恐怕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她了。
纪云翎道：“太上皇应该很爱皇后娘娘吧。”
太上皇浑身僵了僵，脑海中回想着记忆深处的那一道倩影，心脏都跟着揪疼了几分。
第一次见面就在定国王府老王爷的寿宴上，那时候他还年轻，有着一腔热血，只一眼就看上了那个娇颜若花，令他魂不守舍的女子。
他拼尽一切想要得到皇位，背后的动力就是她，为的就是想要和她在一起，毕竟那时候的纪澜是定国王之女，只有太子之尊才配得上她，注定要做皇后的存在。
结果，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也得到了她，却不想时过境迁，他自己的心态居然也逐渐变了。
有时候想想，说不后悔那都是假的。
纪云翎摸了摸挂在旁边的女子画像，“不然的话您也不会留着先皇后的画像，这双清澈的蓝色眼睛，我想世界女子只有她才拥有。”
太上皇猛然颤抖了一下。
对，那双眼睛原本是独一无二，只属于他的存在，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再也看不到了。
“先皇后之死原因，我已经全部查清，李太医亲自找来的曾经为母后诊脉过的太医，他说皇后娘娘是因为生子之后气血亏空，后又思虑过重才导致的病情加重，曾经服侍过她的丫鬟也说，最主要的原因是来自于您。”
太上皇皱眉，“朕？”
“对，您对她一往情深，她又何尝对您不是如此，可是您登基之后，除了最开始那一年多的时间，之后又是如何对待她的？呵呵，有句话说的好，只有得不到的才会珍惜，我说的可对？”
太上皇面容惨白了几分，却始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纪云翎又道：“身为皇后，病发的时候却没能找来太医，这件事可是您身边的刘公公亲自安排的，您难道丝毫不知？”
太上皇瞪大双眼，显然有些不相信她的话。
可在此刻，他的心思已经动摇，眼神略微有些凝滞。
纪云翎趁着他心神不宁的时候，突然从空间玉佩之内拿出一支针管，直接为他注射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