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跟王太医两人一唱一和,周围人也都是随声附和,不过丫鬟的脸色可是瞬间黑了下来,“你们是在质疑皇后娘娘的决策?若是伤了燕妃娘娘肚子里的龙子,我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这话一出来,着实让荣娇也惊着了,燕妃娘娘竟然是已经有了身孕?果不其然,她就说这么简单的湿暑,这些太医怎么会束手无策。
丫鬟的话让所有的太医也是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在了荣娇的身上,带着深深的不甘心。
“你们是不是想用清热消暑一类的草药,给燕妃娘娘治病?”
这句话一出来,太医们都是心中一惊,不用号脉竟然已经知道了燕妃是什么情况,果真是个狠角色,所以,没有一个太医回答荣娇的问题。
见状,荣娇放下了撩开的帘子,脸色很是难看,“你们身为太医,却在这里如此小心眼,若是让父皇知道了,你们这太医院,还有开下去的道理?”
赤裸裸的威胁,让太医们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若不是因为太医院不收女子,恐怕他们早就容不下荣娇活着了。
“是。”
良久,张太医这才悠悠的吐出了一句,沉默了片刻,这才继续开口,“因为燕妃娘娘腹中怀有龙胎,我们不能……所以这才束手无策。”
说到这里,张太医脸上的神色才是发生了一丝丝细微的变化,颇有些尴尬的看着荣娇,但眼底还是带着一丝巴不得荣娇也没办法的神情。
“你们开的什么药?”
荣娇突然问了一句,看了看医童怀中的草药箱,顺走捏了一把晒干的草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又重新放回了箱子里。
好在荣娇知道着消暑怎么办,这才不至于慌了手脚。
“正常情况下,一般都是芦根,连翘,金银花,薄荷,研磨成粉,熬成汤药,可是燕妃娘娘腹中有孩子,我们怕孩子受到影响,这才拿不住注意。”
这句话倒是让荣娇反应了过来,这时候的人恐怕所有的药都是晒干研磨成粉,根本没有什么捣药一说。
“简单,给我拿藿香来。”
“藿香?藿香的性凉,而且比其他的药更凉,你怎么能拿藿香?你若是不会医治,就不要在这里凑热闹!”
张太医气的胡子发抖,仿佛认定了荣娇就是来消遣他们的,顿时脸色气的涨红,身体都有些微微打摆。
“能不能听我说完?”
荣娇白眼一番,很是不满的看着张太医,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捡了两片薄荷叶,转向了医童。
“你回去,把还没有晒干了藿香,刚刚采摘下来藿香叶子给我拿过来,我有用。”
医童不确定的看了一眼张太医,见他根本不理睬自己,这才叹了口气,一咬牙往回跑去。
“十殿下,老夫还是奉劝你一句,若是害的龙子没了,你可莫要扯得上我们。”
荣娇一边把薄荷放到了药钵里,一边冷笑着看着张太医,“张太医,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去,这件事情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燕妃娘娘也在这里,不妨请她做个见证。”
床上的燕妃很是虚弱的应了一声,张太医吃瘪,干脆也不说话,让人搬了张凳子坐着看荣娇能干些什么出来。
荣娇拿药杵将晒干的薄荷研成了粉,倒出来放到了一边儿,又拿出了两片薄荷,重复动作,而一旁的张太医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
“十殿下,你怕不是在存心消遣我们,这草药弥足珍贵,你竟然如此浪费。”
一听这话,荣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脸讽刺的看着张太医,“张太医,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这些不过是最常见的薄荷,这有什么珍贵的,你若是不懂我在干什么,就不要说话,静静看着,你一开口,我就心烦。”
这话一出来,让张太医的脸色又是阴沉了几分,紧紧的攥起了双手,可到底,荣娇是被皇后请来的人,再怎么说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过去的,一时间,他冷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冷冷的看着医童拿着刚摘下来清洗干净的藿香叶子,递到了荣娇面前。
荣娇接过了藿香叶子,将药钵你的薄荷粉末又是再次倒了出来,将藿香叶子放了进去,慢慢的挤压,研磨,很快绿色的汁液便被研磨了出来。
荣娇拿出了一个木质的小夹子,将那些已经被榨干的叶子,残渣慢慢的加了出来,拿过了小勺子,在药钵的周围刮了刮,似乎是想把刚才粘在碗壁上的薄荷粉末弄了下来。
荣娇一伸手指了指,一旁放着的晾凉的水,自己又拿过了一个干净的小碗,将里面的药汁儿倒了进去,只到进去了小碗的三分之一,然后又倒了多一半的温水。
荣娇拿着小勺子,慢慢的将混合草药搅拌的均匀,这才扶着燕妃就要做起来,看到了这一幕,一直保持沉默的张太医的脸上瞬间换上了不满,“这些草药性凉,燕妃娘娘的肚子里还有龙子,你这么做难不成是想害了孩子吗?”
一听这话,荣娇将药碗狠狠的放在了桌子上,脸上全部都是讽刺,“你若是没有其他的法子,就给我闭嘴,在这里造什么谣,一个大男人嘴碎的跟个小媳妇儿似的,你怎么活了这么久?”
不满的语气却让张太医的脸色阴沉的无话可说,他喘着粗气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他倒要看看,一会荣娇还怎么猖狂。
见两个太医不再废话,荣娇这才扶着燕妃再次坐了起来。
“燕妃娘娘,您相信我,我之前有遇到过一位老郎中,他治病救人的法子非常多,这便是我从他那里学来的,总好过了一些,整日里拿着朝廷俸禄,却不干事儿的太医们强。”
听到了荣娇的话,燕妃只是柔柔的一笑,脸上全部都是温柔,并没有一点儿的瞧不起,似乎对荣娇的话也是完全的相信,她轻轻的接过了药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