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珏妃的死就算不是荣娇干的,也会有许许多多的人把矛盾的焦点引到她的身上。
太过优秀的人会引起许多人的嫉妒,哪怕是一点点风吹草动他们也会煽风点火。
恨不得她身败名裂再也翻不了身,这才顺了他们的意。
这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果然是不出荣娇所料的,百花盛宴出现的贵族夫人王孙公侯家的小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北珏的使臣就已经先开口发难了。
目标直指荣娇。
她身边的墨韵一脸担忧的看着身边这个神采飞扬的女子,很是捏了把汗。
“我北珏皇室最尊贵的公主殿嫁到南河这里,不仅在这半月的时间里被降了位分,还在冷宫之中被一个小小的庶出公主杀死,这简直就是不遵伦常藐视我北珏国威。”
“不错,一个小小的南河公主,竟然敢弑母杀君,这件事就是无法无天,南河皇帝最好给我们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还有一个行得通得以服人的解决方法。”
坐在首席的墨桓丞淡然抬眉,看着这些说的慷慨陈词义愤填膺的北珏朝臣,冠冕堂皇的说辞好像把荣娇真的说的十恶不赦。
夸大其词是这些人惯用的伎俩,只是不知他们一会儿听到那个女子一番说辞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还能不能坚持在这里待下去。
“各位使臣,北珏氏虽然是朕的妃子,但是她品行不端屡次加害朕的女儿,竟然擅用私刑,抽骨为香那样惨烈的刑罚加诸在幼女身上,难道还不足以判定她的死罪?”
南河皇帝坐在宝座之上,开口的言辞都是为自己的女儿开脱。
没办法,自己的女儿怎样都是好的,而且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旁边的位置上坐着呢。
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推他们的女儿出去认罪,那他这个皇帝以后还要不要幸福生活啊。
“陛下纵然是爱女心切,也不能这般放纵十公主随意杀人,还是杀掉自己名分上的母妃,我们北珏十分尊贵的公主殿下,陛下这是要和我们北珏一国不痛快么?”
“北珏氏嫁到我南河,早就已经冠了我父皇的姓氏,北珏氏早就已经改姓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北珏氏与你北珏早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放好听里说你们算是个娘家,若是真的排起来论起来,你们绝对是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手我南河皇室的家务!”
荣娇举杯饮尽杯中美酒,眼波扫向那几个振振有词的北珏朝臣。
一个个平日里最喜欢维护礼教习俗,怎么今日不论一论亲疏有别这么大的关系普,趁火打劫的功夫练得倒还真是不错。
“你...你一个做女儿的公然弑杀母妃,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你把这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宗族教养置于何处!你把我北珏一国又置于何处!你真的是无礼至极!”
荣娇扫向北珏那边一直静默的储君,心下思量着如果以这个冒牌货为条件,有几分把我可以要挟这些北珏使臣,揭过这件事就此不再提起。
毕竟这四国大宴之上北珏竟然用一个假的储君混淆视听,这可要比她这桩罪行更大,那可是将其与三国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行径。
虽然这一点,也是墨桓丞告诉她的,不过这么大的消息,不用白不用。
“诸位使臣说北珏氏是你们最尊贵的公主殿下,这话本王觉得的确是有理有据,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推翻,你们这位尊贵的公主殿下,在南河为妾期间屡次泄露南河机密,其手下更是有许许多多的钱庄粮行,这些年从南河搜集到的每一点东西都悉数回馈了北珏,自然算是你们最尊贵的公主殿下,也是你们北珏的摇钱树,只是本王不知,你们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嫁来南河,是来做什么的?冠了南河天子的姓氏,却在暗中为自己的国家谋夺利益,这似乎是北珏国刻意训练的奸细才会做的事情。”
墨桓丞淡淡的开口,那些北珏的朝臣面色骤变,墨桓丞的话就相当于把他们置于风口浪尖。
北珏蓉的确是常年为北珏提供南河的消息,而且也把在南河得来的金银布匹粮草兵器悉数转运北珏,这些可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皇室而言,这样的行径就是安插了奸细。
“摄政王没有证据,不要在此血口喷人,借此污蔑我北珏挑起两国争端!”
“本王,当然是有证据。”
墨桓丞微微一笑,满座衣冠楚楚,因着他这一句话顿时鸦雀无声。
没有人去怀疑墨桓丞话语的真实性,这个还可以称之为少年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去欺负他的年少轻狂。
他的所有都像迷雾一样深不可测,这种深不可测自然会激起人们的忌惮,忌惮这个温文尔雅云淡风轻的少年。
“不知摄政王所说的证据,是指什么?”
“曲大人,你手底下的万兴钱庄,在南河有许许多多的分行,似乎是每日就有几万两的流动钱财,而这些钱庄幕后的人似乎都是北珏氏。”
“刘大人,你所掌管的户部,连年征粮连年不够数,但是每年上交国库的粮食却总是略有盈余,这当然要归功于北珏氏在南河的好筹谋,南河的粮食最起码有六分之一进了你北珏的国库,北珏氏这偷龙转凤的能力,的确算得上是精妙至极。”
“还有你孙大人,南河众多秦楼楚馆皆是你手底下的资产,只是里面的美人,似乎都是北珏氏从南河后宫除去的女子,可怜堂堂南河天子妃嫔,一招失算沦落秦楼楚馆,你北珏这一手算盘打得可真是好。”
北珏的使臣脸色已经惨白如纸,这些都是他们国家至高无上的机密,尤其是北珏氏在南河的所作所为都是秘而不宣的,就是为了保全她在南河的安全以及国家利益。
今日竟然被墨桓丞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说得那样轻松随意,仿佛他们在秘密转运悉心规划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言笑晏晏的看着他们自以为十分隐秘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