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到家中,我就像小猪一样,整天除了吃就是睡。我有奶水吃真幸福!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家中就像没有小孩子似的安静祥和!
到了第二个月,我爱上了哭,每天得哭上个百十来回。不分白天黑夜,饿了,哭;拉了,哭;尿了,哭;不舒服了,还哭;需要抱抱了,继续哭……有时候,父母就猜不透我的心思,反正就是哭!一哭吧,还有个毛病,爱往上返奶,吐得脖子周围脏兮兮的,奶味儿打大得很!可把他们折腾得够呛!父亲感叹的说,这难道就是你梦中的黄蛇,都快把人折腾死了,唉――没办法!
到了第三个月,我长大了些,也比较有些力气了,哭起来也更凶了!这时正值农历四月,天气越来越暖和,父母给我裹得也越来越薄了。
有一天,刚碰到大人们吃中午饭的时候,我哭了起来。
父亲对母亲说:“就让他哭会儿吧,咱赶紧到外间吃了饭再管他!反正他老是这样的哭,习惯习惯就好了。我问过医生,说,这是小孩子在做运动。没事的,放心吧!”说罢,父亲拉上犹豫中的母亲出了里间(我家那个时候只有里外两间能住人的房屋)。
他们在外间一边吃饭,一边倾听着里间“哇哇”的美妙哭闹音乐,也许感到生活如此得美好吧!也许,他们盼望着一会儿可能会停下来,但我保证这样的希望不太大。果然,哭声的浪波就像贝多芬创作的《第二交响乐》中的那一段旋律,一浪高过一浪,一浪高过一浪,……嗨,大有英雄气概!
父亲一边吃饭,一边说:“别理他,撑撑他的脾气吧!一会儿就不哭了。”
父亲的话音刚落,里间一浪更高的哭声在一个低沉的滚动声之后离奇的中断,随之而来的安静使父母毛骨悚然。
“不对,快,快,快……”父亲没等自己说完就放下碗筷跑步进了里间。
母亲也急着赶了过来,这时父亲已经把脸朝下哭不出声的我抱了起来。
“脸色发紫……没有呼吸……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父亲焦急的一边观察一边气愤愤的说。
母亲不急不忙上前把我的两只小脚从裹着我的毛毯里扒出来,二话不说冲着脚心“啪啪”两巴掌。疼得我双腿一阵蜷缩,两手紧攥着打颤,浑身蠕动!随后,她又伸出大拇指去掐我鼻头下边,还没掐到――“哇――”一声,我哭了上来。不过,哭声中带着颤抖和较多的抽噎!我太委屈了,我!
父母看到我哭了上来,倒是会意的用笑拉开了绷紧的脸。
父亲把我递给母亲抱着,撩起袖子拭去额头的汗珠,坐在坐柜(能坐的横放的衣柜)上说:“好险啊!”
母亲做到炕头上,边喂奶边说:“以后,不能离开他了。他居然哭急了可以翻身,但不能在爬着的情况下抬起头或者转过头,会堵住鼻孔憋死的。唉――,听说,好像是小孩子五个月以后才能自己翻身的……”
其实,母亲回忆说,后来我经常这样在她的眼皮底下仰卧着哭,她一旁做活,顾不得管,哭着哭着,唉,伴随着一声哭到没声儿的特别用力的那种哭,整个身体就会拱起来――只有后脑勺和脚跟着地儿,“啪喳”就翻转了。整个脸朝下,堵住鼻子和嘴巴,哭不上来。因此,在我能抬起头之前,父母替换守着我,不敢让我独处。
我是胜利者,只为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