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节让我入地狱 还是皇宫之外的那个比赛场地,还是那个又宽又高的高台。比试的人也基本没有变,裁判依然是那群看上不去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和尚。不过,观战的人却越来越多,从第一天的几千,到第二天的上万,恐怕现在站在台下观战的又是第二天的几倍了。
王成还没有出场,台下已经有一部分人在开始不知疲倦地高叫:“探花郎、探花郎”王成其实对这种狂热的叫声是十分不满的,因为这很容易给人造成功高盖主的感觉。要是这大夏的皇帝一生气,那他可能连小命都没有了。所以,王成很是愤怒地探出个脑袋,想看看这些令人讨厌的家伙到底是谁?不过一看之下却是大吃一惊:这群正卖力地叫着他的名字的,竟然大多数都是些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王成立即就变了看法,不仅不觉着这些人讨厌,反而飘飘然起来,心道:“这些美女该不会奉我为偶像了吧?是不是该抽一个时间去和我的这些fans深入的沟通沟通呢?该不会有人主动投怀送抱吧”王成越想越荡,越想越兴奋,最后忍不住对着那群高喊的美女们挥起手来,已然将什么‘功高盖主’的禁忌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所有的人都已经坐定。康王缓缓地走到了高台中央,他向下望了望,又左右看了看,道:“今日是‘文能治国’比试的最后一局,请大夏队和北辽队参加今日比试的代表到中间来。”
“探花郎、探花郎”台下立即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叫声,此时和最开始不一样,狂热的叫喊着的已经不仅仅是那少数的大姑娘小媳妇,而是台下所有观战的大夏子民。
王成在众人的呐喊声中慢慢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小心地扭过头去看坐在最中间的大夏皇帝,见那皇帝一副气定神闲、悠然自得样子,料到他没有因为这些人对他的狂热而生气,这才稍稍放心。
从北辽队伍里走出来的竟然不是那个第一谋士,而是伊兹公主本人。她缓缓地走到了高台中央,对着王成微微笑道:“还请探花郎手下留情,别叫本公主输的太难看才好。”
王成礼节性地回答道:“伊兹公主殿下谦虚了。”
康王道:“依惯例,今日比试由裁判出题,谁的答案最能让裁判满意便获胜。下面,有请裁判代表空文大师向二位参赛代表出题。”
康王的话音刚落,原本议论纷纷的台下安静下来。只见最中间的那个老和尚站了起来,对着大夏皇帝行了个礼,又回过身去向观战的大夏子民行了个礼,用厚重无比的声音道:“陛下,各位施主,老衲空文今日代表裁判团出题。佛祖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凡夫俗子,皆被金钱、美色所惑,为名利、官爵所累,于是世上纷争不断,百姓凄苦。老衲有感于此,虽竭尽全力,亦不能将兵戈之事完全消弭于大夏和北辽之间。不知二位贤人可有办法?”
王成瞪大了眼,他完全没有想到下面这个不起眼的老和尚竟然会弄出如此复杂高深的考题。他向伊兹望了一眼,见她此刻也紧皱着眉头,一副痛苦沉思的样子。
空文老和尚接着道:“老衲也知道这是举世难题,很是难为二位了。不过,若是两位贤人真能想出哪怕分毫的办法,于天下百姓也是大幸之事。”他说完便做了一个佛偈,沉重地道了一句:“哦弥陀佛。”
康王走到王成和伊兹公主中间,肃穆地道:“空文大师题目已出,给二位半个时辰的准备时间,半个时辰之后请二位做答。”
有人给王成和伊兹分别搬了椅子来。王成一坐了下去,转过头去对伊兹道:“公主殿下,坐着想吧。半个时辰时间可不短。”
伊兹见王成一副轻松淡然的样子,以为他心中已经有了妙法,不觉心急起来。她慢慢地坐了下来,神色复杂地瞟了王成一眼。
王成自然是不在意,他其实哪里是轻松,只是没有把这比试看的太重罢了。他此时想的不是什么让兵戈之事在大夏和北辽之间完全消弭的办法,因为实话实说,他认为那是没有办法的。国家和个人是一样的,都是自私自利的,只要有利益的驱动,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所以,即便两国之间能停止战争,但王成相信这种相安无事一定只是暂时的,维系不了多久。两个封建王朝停战的唯一办法,只能是由两个变成一个。然而,这前提便是战争!
“幼稚呀,幼稚。”王成在心中对空文老和尚鄙夷道。他再次转过身,见伊兹仍然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他无奈地笑了笑,小声道:“傻公主”
让王成深感意外的是,有半个时辰那么长的时间,台下的大夏子民竟然都没有离开。他们热切地看着王成,甚至怕影响王成思考,自觉地缄默着。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台下的唐小蝶、徐冰雁等几个美女身上。唐小蝶此时也正期望看着他,见王成望过来,赶紧推了推旁边的众女,小声地说了句什么。几个美女立即齐齐地看着他,整齐划一地对他张着口型,一遍又一遍。
王成知道几个女人想对他说什么,他仔细盯着几人的嘴巴,研究了半天,才顿悟。原来那几个美女说的竟然是“败家子儿,加油!”王成无奈地笑了笑,也用唇语回应道:“我在努力”
他笑着将目光收回来,却隐隐感觉有人正盯着他。他又四下望了望,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大夏的队伍里那距他不远的队伍里,芊芊公主竟然正对着他怒目而视,仿佛要吃了他一般。王成打了个寒颤,芊芊公主这目光让他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对,这目光就是芊芊公主以前谈到刘锦生时那痛恨的咬牙切齿的目光。王成无奈地苦笑着,心道:“怕是离这刁蛮的公主派人来杀我的日子不远了吧”
半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伊兹公主一直在皱着眉头思考,而王成则悠闲的多,他时不时地四下望望,倍觉无聊。
也不知过了多久,康王突然慢慢地走了出来。他看了看王成,又看了看伊兹,道:“不知二位考虑的怎么样了?不过,时间不等人,规定的半个时辰已到,二位请答题吧。”
台下的众人神情都紧张起来。
王成对伊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美女优先,伊兹公主你先来吧。”
伊兹站了起来,缓缓地朝前走了两步,对着台下的老和尚道:“大师出的题,对于我来说那无异于难于登天。虽然苦思良久,但确实是找不到好办法。我想,要让北辽和大夏永久的和平相处,恐怕绝非易事。所以,我想到的只是一个权宜之计,权当答题吧。”伊兹说完,自己叹了口气。
空文老和尚站了起来,对伊兹道:“公主请讲。”
伊兹看了王成一眼,道:“我的权益之计是让两国的皇族联姻,只要这种姻亲关系可以持续,我想至少可以暂时缓解两国的矛盾。”
伊兹的话音刚落,台下便开始议论纷纷。空文老和尚对伊兹公主笑着点了点头,道:“公主之计,虽说解决不了根本,但也实为不错。探花郎,不知你的办法想好了么?”空文老和尚又转头对王成问道。
王成正要开口,突然听到台下的观众异口同声地叫起来:“探花郎,探花郎”众人对他是期盼之至,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王成对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看着空文,缓缓地道:“大师,佛祖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日,为了解开大师的难题,权且让我王成在天下子民面前当回恶人。”
空文肃穆道:“探花郎这恶人要如何做?”
王成仰天大笑道:“不就是要让两国永久停战么?办法自然是有。”
王成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大惊。只听他接着道:“国与国之争,自然是为了逐利。人心都是贪婪的,只要还有利益存在,两国便很难有安宁。要想彻底的解脱,只有战!”
台下的裁判和尚们大惊,没想到这个原本聪明的探花郎此时竟然说出如此愚昧的话来。大夏皇帝和康王也着急起来,谁都知道,这下面这群老和尚是最讨厌听到打仗的。围观的大夏子民更是议论不休,有许多悲观者甚至认为王成会步刘锦生后尘。
“战?”空文老和尚倒是比常人镇定许多,他看着王成,不解地问道:“原本就要制止战争的,探花郎为何要主动提战呢?”
王成笑了笑,道:“大师慈悲为怀,自然是不希望开战的。不过,大师听过以毒攻毒么?对于身中剧毒的人,可能你想尽了方法也不能给他解毒。但如若你再给他一剂毒药,说不定他能起死回生。当然,这是极为凶险的事情,置于死地而后生么!”
“置于死地而后生?”空文默默地念了一篇这句话,眼中放出光彩来,道:“探花郎请继续讲。”
大夏皇帝和康王听着似乎有戏,脸色又恢复了正常。台下万千的大夏子民,此时更是心情复杂地看着王成,满怀期待,又怕梦想突然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