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魁治住处。
此时这里甚为热闹,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脸上都是一副分外焦急的样子。魁治躺在床上,疼的皱紧了眉头。不断有人来给他擦洗上空,一条又一条染红的白布被人匆匆忙忙地拿了出去。
“该死的大夫怎么好没有来?”鹫漠不耐烦地大叫道。他的声音很大,任谁都听得出他的不满。
“大皇子,大皇子”魁治虚弱地叫着,他的眼神中满是乞求的神色,断断续续地道:“大皇子,大皇子你可要救我救我”
鹫漠此时心中很烦,听到魁治的声音更烦。他没好气地转过身来,随意抓住了一个身边的护卫,恶狠狠地道:“快去找医生”
鹫漠的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人引了一个背着药箱的郎中前来。那郎中看到躺在床上鲜血直淌的魁治,立即冲了过去,快速地救治起来。
鹫漠不愿意再呆在这里看魁治受苦,他缓缓地向外走去,身后跟着他的两个随从。一行走到了外面的大厅里,鹫漠一坐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两个随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情知现在大皇子心情不好,都默默地站着,不敢发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背着药箱的郎中缓缓地走了出来。鹫漠立即站了起来,平静地问道:“魁治将军现在怎么样?”
那郎中对着鹫漠行了一礼,然后才皱着眉头道:“将军伤的不轻,恐怕一时半会好不了。不过,只要好好照顾,按时服药,应该没有性命之虞。只是”
“只是什么?”鹫漠没好气地问道。
郎中被鹫漠这一吓,立即慌了神,急忙道:“只是我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这中重伤难免都会留点后患,我也只是尽力而为。”
“去去”鹫漠不耐烦地对郎中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郎中千恩万谢地走了。
鹫漠又颓然坐下。他突然朝身后的一个随从招了招手,问道:“刚刚那个大夫说会有什么后遗症,你们怎么看?”
那随从立即答道:“大皇子殿下,其实有什么后遗症都没有关系,只要魁治将军还能上战场杀敌就可以了。怕就只怕他若是伤好之后连战场都上不了,那倒是可惜了。”
鹫漠烦躁地冲那随从挥了挥手,自己一个人沉思起来。要说目前正是夺取皇位继承权的关键时刻,而魁治又是帮助他夺取继承权的关键人物之一,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么一个岔子,怎么能不叫他心烦意乱呢?
此时,那些追踪杀手的人都还没有回来,他自然不知道这件事具体是怎么回事,当然更不可能知道那幕后的人是谁。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焦急地在大厅里来回走到着,等着外出追捕的人的消息。
突然,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看到一个将领模样的人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对着鹫漠行了一礼,道:“大皇子,那些杀手全都在城里消失不见了!”
“什么?”鹫漠显然大吃一惊,他恶狠狠地一脚将那报信的将领踢翻在地,怒道:“你们都他妈吃干饭的?”
那将领虽然挨了一脚,但自然不敢反抗,甚至不敢有丝毫不满的表现。
鹫漠差点就处在暴走的边缘了。他生气地将桌子上摆着的茶具掀翻在地。等他终于冷静下来的时候,才无奈地对着那将领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身后有一个随从讨好地走到了鹫漠面前,陪笑着安慰道:“大皇子殿下别生气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们要把人找出来还不容易?我建议现在就封锁城门,挨家挨户地搜,总能发现些什么。”
“你懂个屁!”鹫漠没好气地道,“现在你才做这些事情,人家早跑了。况且,刚刚那群饭桶跟着人家后面追都叫人跑了,你搜还能搜到个什么东西?”
那随从不再说话了,只是颓丧地站着。
鹫漠原本愤怒的眼神突然清明起来,他自言自语道:“对呀,这是我们的地盘,在这里还有谁敢来动本皇子和魁治?”他略一沉吟,不久便拍着桌子大骂道:“一定是那个死丫头,一定是!”
“大皇子殿下,你说什么呀?”旁比的随从听不懂,小心地问道。
鹫漠瞪大了双眼,似乎是有人欠他很多钱不还般,狠狠地拍了一下旁边随从的脑袋,怒道:“平日里就知道花天酒地,一碰到动脑子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不中用!我刚刚说,敢在这里来行刺本皇子和魁治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小角色!”
“大皇子的意识是”随从说了一半,那行刺之人分明已经呼之欲出,不过随从却没有说出来。
鹫漠点了点头,道:“没错,一定是伊兹那个臭丫头!我都还没有出手,她竟然想先来灭掉我?可恶!”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随从小心地问道。
鹫漠狠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第二日,伊兹正坐在房间里无聊的发呆,突然房门被推开。她抬起头来一看,却发现腾卓已经一脸凝重地站在了门口。
“什么事?”伊兹淡淡地问道。
腾卓小心地走进了房间里,略微紧张地看着伊兹道:“公主点下,听说了么?”
“什么?”伊兹奇怪地问道。
腾卓伏在她耳边小声地耳语了几句,伊兹越听眉头皱的越厉害。等腾卓说完,她严肃地看着她,问道:“你确认你说的是事实?”
腾卓点了点头,小声地问道:“公主殿下,照你推测是谁胆敢在这里行刺魁治和鹫漠?”
伊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一会,自己摇了摇头。她其实心中也有一定的猜测:首先她想到的最有可能动手的就是他弟弟伊哈皇子,毕竟这继承权之争已经越来越激烈了,她弟弟会叫人来行刺魁治和鹫漠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有一点是奇怪的若是她弟弟派人来这里坐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是没有理由不知道的。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便是王成。伊兹心里清楚,王成对魁治可是恨之入骨。魁治在大夏的京城里三番四次地想要他的命,王成此刻伺机报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王成都已经失踪好久了,而且外面盛传他已经被杀了,传言言之凿凿,又叫人不得不信。况且,伊兹四处寻了他这么久都没有音讯,仿佛被杀一说也不是空穴来风。
伊兹想的心烦了。特别是王成事情,更是她心中不远去触碰的伤痛。反正魁治受伤,于她无论如何都是天大的好事,她自然是高兴的。她缓缓地站了起来,对着腾卓吩咐道:“现在是风云变幻的时刻,我们时时刻刻都要小心。朝着目前局势复杂,外部情况又不明朗,所以我们一切都要小心行事。你叫姐妹们都精神点,万万不可大意,知道吗?”
“请公主放心。”腾卓狠狠地点了点头。
伊兹对腾卓微微笑了笑,不过这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她的表情便伤感起来,小声地问道:“还没有王成的消息么?”
腾卓低着头,难过地回答道:“公主,还没有。”
伊兹本来心中早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她还是莫名其妙地抱着一股期盼,所以当腾卓真真回答的时候,她又抑制不住地叫自己心中失落,伤感。不过,她却想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苦笑着看着腾卓道:“算了,你去忙吧。”
腾卓却没有走开,她关心地看着伊兹问道:“公主殿下,你没有事吧?”
伊兹轻轻地摇了摇头。
腾卓哦了一声,刚想转身离开,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公主殿下,因为魁治突然受伤,所以我们可能要比计划的时间回去得晚。我听说,那魁治伤的不轻,不能舟车劳顿,所以我们也不能走,必须等着他一起回大都向陛下回复比试的事情。”
“知不知道大概会拖多久?”伊兹漫不经心地问道。
腾卓皱着眉头,道:“听说魁治的伤药痊愈,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的。”
伊兹冷哼一声,她其实心中特别高兴。高兴的不仅仅是魁治这个老家伙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康复,更因为她有了合适的理由暂时不用回大都而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就意味着她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王成,反正她的理念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且,不用这么早回去,就意味着不用那么早嫁给那个讨厌的翰德。这一举夺得的事情,怎能不让伊兹高兴。她甚至还想着是不是在魁治快要痊愈的时候再派人去捅他一刀,让她还可以再这里呆的长久一些。
伊兹正高兴地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伊兹走出房门,来到了大厅里。却只见鹫漠一脸笑吟吟的表情正朝着她走来,伊兹对他是厌恶之极,所以故意扭过头去假装看不到他。
鹫漠却丝毫不在意,他慢慢地走到了伊兹身旁,小声地道:“我的好妹妹,哥哥这次来时要挖苦你的你在妓院里安排的那么妥当,怎么还是没能要了我和魁治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