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辽皇宫。
伊哈已经正式加冕为皇帝。不过,众所周知,他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真正的实权全都在伊兹哪里。伊哈心中自然郁闷,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从他姐姐那里夺权。
然而,夺权这件事,想起来简单,实施起来哪里又那么容易!特别是现在他父皇刚刚过世,朝中人心更是不稳,伊哈还没有办法在大臣之中培植自己的心腹,唯一的打算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但,他的心始终不甘!
此时的伊哈,正焦灼地坐在自己的寝宫里。他现在整日想着的是如何让自己这个皇帝名副其实,其他的事情一律没有兴趣。为了这件事,他甚至已经到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地步。而且,他现在已经变得极度的敏感多疑。他见不得别人笑,只要他看到有人在他面前露出笑容,他便会觉得是在耻笑他这个傀儡皇帝,毫无例外的会大发雷霆。所以,几乎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躲的他远远的,实在是躲不开,也都是哭丧着一副脸,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伊哈已经派人去宣他以往的心腹进宫了。这心腹是他还在夺皇位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的,对他很是忠心,而且脑袋灵光,对很多事情都有独到的见解,深的伊哈宠爱。
派出去的人已经走了半个时辰,然而却还没有音信。伊哈不免等的不耐烦,他刚想发火,那派出的太监却急急地奔了来,身后正跟着伊哈的那个心腹。
伊哈急忙迎了上去,高兴道:“柴苏,朕可是等你好久了。”
那叫着柴苏的人立即将要跪下来,口中喊道:“下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伊哈立即扶着他,道:“我们之间就不要拘束这些俗利了。”
柴苏道:“谢陛下。”
伊哈让人给柴苏看了坐。柴苏问道:“不知陛下突然召下臣前来所谓何事?”
伊哈微微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朕虽然是当今北辽的天子,但是根本就没有实权,活的窝囊呀。”
柴苏听伊哈这么一说,神色凝重起来,他缓缓地道:“我理解陛下的痛苦。先帝如此对陛下确实是有些不公了。我都替陛下打抱不平。”
伊哈激动道:“对呀。她伊兹一介女流,何德何能能掌握了整个北辽的实权。父皇这么做,简直是故意让我难堪嘛!若非要如此,干脆立伊兹当皇帝算了,干嘛还让我来当这个名义上的傀儡,徒增天下百姓的笑料!”伊哈越说越激动,到最后身体已经极具颤抖,仿佛置身于寒冬一般。
柴苏立即劝慰道:“陛下息怒,息怒。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不好。”
伊哈逐渐平复了心情,在柴苏旁边坐了下来,道:“朕也不瞒你,朕这次这么急着召你来,就是想听听你对这件事情有何看法?”
柴苏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我自然是为陛下不值。我很理解陛下你的心情,不过,我想陛下现在根基未稳,恐怕还需要忍耐些时日才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伊哈不解地问道。
柴苏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自然要向伊兹公主夺权,那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现在时机未到,夺权的事情还要缓一缓。”
“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到了呢?”伊哈急切地问道。
柴苏道:“陛下,这个现在还不好说。依我的看法,我们应该先在朝中笼络重要的大臣才是上策。陛下你想一想,若是朝中的大臣都站在了我们这一边,我们不用再夺权,所有的人自然而然都会听命于我们的。”
“先生妙计。”伊哈道,“只是”伊哈接着道,“我们如何才能笼络到这些大臣呢?你也知道,现在父皇刚刚过世,许多人都还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恐怕没有谁会明确地支持我们。”
“所以我说不能之过急呀,陛下。”柴苏道,“我们大可以缓一缓,当着是休养生息也不错。”
“可是,朕这心里总是堵的慌!”伊哈坦白道。
柴苏笑了笑。伊哈见他发笑,不满地追问道:“连你也觉得朕可笑么?”
柴苏摇了摇头,解释道:“陛下别误会。我之所以笑,是觉得其实现在我们不考虑夺权反而更好一些。”
“更好一些?为什么?”伊哈疑惑地问道。
柴苏道:“陛下你想想,现在北辽是一个什么形式?”还不待伊哈回答,柴苏便接着道:“现在鹫漠这个逆贼都还不知道躲藏在哪里。若是鹫漠一造反,那还不叫伊兹有的忙。所以,我们干嘛这么急着把权力夺回来呢?夺回来也只是徒增自己的烦恼而已。我们大可让伊兹和鹫漠这两个傻瓜去斗来斗去,而我们则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等伊兹把伊哈收拾完,大概也已经元气大伤了,我们这时再出手,那岂不是胜算更大?而且,没有了鹫漠这个大麻烦,到时候岂不是逍遥自在?”
伊哈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说的对。我们确实是应该趁着伊兹对付鹫漠的时候,静下心来慢慢培植我们自己的势力。到时候攻疲惫的伊兹一个出其不意,哈哈”
本来还心情坏到几点的伊哈突然高兴起来。他似乎是解开了很长时间的心结一般,整个人都由一副眉头深锁的模样变得笑逐颜开。他轻轻拍了拍柴苏的肩膀,道:“还是你聪明。”
柴苏道:“谢谢陛下夸奖。”
伊哈笑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来想想如何才能暗中培植我们的势力了?”
柴苏道:“这个事自然。早做打算总是好的。”
“那具体应该如何作呢?”
柴苏想了想,道:“陛下,我们应该由易到难,一步一步来。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笼络人心。所以,从现在开始,陛下不论你心情多么不好,对周围的人一定要好,要让他们死心塌地地跟着陛下才是。”
“这”伊哈犹豫了一下,狠下心来点了点头,道:“好,朕就听你的。”
柴苏接着道:“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陛下,我们应该多收集伊兹和什么人有过节,这些人就是我们的盟友,几乎用不着拉拢都会站到我们一边,当然我们对他们一定要好。”
伊哈道:“这是妙计。这么多年了,伊兹在朝中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确实是很值得我们拉拢,他们的力量不可小觑呀。”
柴苏看着已经眉开眼笑的伊哈,继续道:“陛下,还有一部分人,虽然跟伊兹没有过节,但跟伊兹也没有什么交情。这部分人,我们只要晓之以利,动之以情,也有极大的把握能够拉拢到身旁。”
伊哈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不过,随即他皱紧了眉头,道:“怎么晓之以利,动之以情呢?”
柴苏道:“陛下,你现在贵为北辽的天子,虽然手中并没有什么实权。但奖赏人的权利还是有的吧?你想想,若是某位大臣的娘亲,你给她封一个诰命夫人什么的,既不费力,也不费钱。但对于他们来说,那可是天大的荣耀,足以光宗耀祖了。那他们还不对你感恩戴德的?还不听你差遣?”
“妙呀,妙呀”伊哈越来越兴奋,拍着手掌道。
柴苏道:“这些只不过是下臣举个例子而已。只要陛下能够坚持,同时对人客气有礼,那久而久之,还不是人人对陛下敬畏,到那时,伊兹想不交权都不行了!”
“说的有理,太有理了。”伊哈叫道,“柴苏,若是朕真的夺回了大权,那你便是头等功臣,朕一定不会忘了你,到时候一定重重有赏。”
“谢陛下。”柴苏垂首道。不过,他的神色随即便变得有些冷了,对伊哈缓缓道:“陛下,只要拉拢了中立的和讨厌伊兹的这些人,那对伊兹死心塌地的也就没有多少了,或许根本就不足为虑也有可能。即便到时候还有一部分伊兹的死士,我们到时候大可以心狠手辣一点,杀一个是一个,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对,对。无毒不丈夫。”伊哈恶狠狠地道。他慢慢地伏下身来,神色狠地道:“朕也不瞒你,本来朕有意立即找人将伊兹除去的”
“陛下,现在万万不可。”柴苏急忙劝阻道,“我们现在还要靠伊兹来对付鹫漠。况且,先帝刚刚过世,若是此时伊兹再出事,那我们北辽朝廷必定大乱,到时候说不定会被鹫漠不攻自破。所以陛下一定要三思才是。”
伊哈轻松地笑了笑,道:“别着急。朕只是在没有听到你的见解之前才是这样想的。如今,我们已经有了更好控制风险的对策,朕才不会傻到去捅这样的大篓子。正如你说,我们还要靠伊兹来对付鹫漠,朕可不想整日烦心地去对付那个家伙,就让伊兹替朕去解决吧。”
柴苏这才轻松地笑了起来,道:“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