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阳溪断崖。
梁浩深与盛云飞还在此地静静地等候着约定之人。
夕阳最后沉落了,云山与夜色融为一体,分不清是山和天空投入了夜的怀抱,还是黑夜闯进了山与天的世界。
一路可见,狭窄的道路蜿蜒曲折,笔直高大的树木遮住了绝大部分的光亮,只有斑驳稀疏的光线透过树木的枝叶照射在两人的脸上。入夜之后,气温转瞬之间变得愈加阴寒,周遭的树木格外的神秘诡异,还时不时的弥漫着飘忽不定的迷雾。
周围变得更加寂静,让人感到背后阵阵阴冷之意。
突然,不远处的某个方向传来一些踩踏草丛的异响,梁浩深侧耳倾听,仔细观察着这个方向的动静。因为他知晓,再遇到什么不可阻挡的危险,可就真的危险了,毕竟身上的伤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再来几个邪祟可真是折腾不起了。
“四哥。”
“淳于君。”
一阵熟悉的声音从某处传来,此人正是盛云诚与盛凛等人。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这些人刚到此地,没过多久从另外一个方向走来一些未曾见过的陌生人,当然最显而易见的可谓是对方身上佩饰的家纹,红鬼唐花菱纹格外耀眼地张贴在所有的佩饰之上,衬托出穿着之人优异的外貌。
值得注意的是,其中为首的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
“卿元哥哥。”未等这边众人开口,红鬼衣袍少女的话语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是琬凝啊。”梁浩深连忙走上跟前,转过身子面向大家喜言笑开地介绍道:“给各位介绍介绍,这是三妹琬凝,这位是我的五弟星辰,这是六弟梁阳恒。”
三个人也是不慌不忙的连忙行礼。
“见过各位。”
“见过。”
......
盛云飞赶忙示意一旁的族人躬身行礼,冷淡道:“涿郡盛氏淳于,这些是我的族人,见过各位。”
“焕真。”盛云诚紧跟其后,不慌不忙缓缓,道。
身后的盛氏族人对盛云飞也算是言听计从,这种场合固然是以直系稍微年长的人来得主要,大家也是纷纷跟随,躬身行礼,一个一个的回复道。
“泽令”
......
对方先行行礼之人引起了梁易烟的注意,疑云满腹的打量着对方。梁易烟已然参加过几次涉猎,此人竟然从未见过。看起来又如此年轻,印象之中,涿郡盛氏并未听闻过此人
心中满是岂其然乎嘀咕道:“看样子应该是直系,可...”
盛云飞早已发现对方脸上的狐疑目光。并不愿意有太多的猜测,只是示意让盛云诚先开口与对方畅谈。因为他心里清楚,这种场面他从前并未接触过,这样做主要是为了避免尴尬。毕竟他在后山的别院待了有些年岁,这些繁缛礼节根本就不擅长,只好推给盛云诚来做。
盛云飞挥手示意,盛云诚便是一目了然,立即开口说道:“不知琬凝仙子涉猎结果如何?”
梁易烟并未过多的拖延,直言直语道:“惭愧...惭愧。”心里愣是被一件事情止住了声,不由得看向梁浩深。只见梁浩深好像早已看穿她的疑惑,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梁易烟顿了顿平缓,道:“路上遇上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哦?何等事情令您费解,不知可否一说?”盛云飞满腹狐疑的疑问道。
“先前我等进入此地,不知为何缘由,路上总是接连不断的遇上冤魂,甚至还遇到了异于寻常的邪祟。”这次梁易烟并未迟疑什么,直言直语的回复道。
“不知是否是,突然晋级的行尸?”听到对方的话语,当然也是知晓其中,缓缓问道。
对方一阵言语,令梁易烟瞬间异常惊讶,脸色也是变得极为不安,轻声道:“尔等是否也遇到了?”
就当双方人马互相探讨时,梁浩深也是赶忙开口道:“我与淳于君不单是遇到了,还差点死在对方手里,甚至...”说到一半梁浩深原本平和的脸色开始变得愈发的凝重起来,补充道:“甚至发现了此事是因何而起,更是知晓幕后黑手是谁?”
“兄长也遇见了?不知此人是谁?”梁易烟情绪稍微激动了一些,冷厉问道。
“我在赶往此地的途中,不料偶然遇见淳于君正在被一具红眼荒尸追杀,那具荒尸实为变异,其实力无法估计,当时淳于君因为拼尽全力对峙,身负重伤,我也是费尽心思将邪祟赶跑。”梁浩深拂了拂衣袖,淡淡道:“不过,后面我救下淳于君之后,便不约而同的一起赶往此地,在前往的路途之中遇到了几个黑袍修士,但我们光从对方的着身以及佩戴之物来看,根本无法判断出对方是谁。”
“后面淳于君与我只好出手将对方一一打伤之后进行询问了一番,对方只是说他是西都秦氏少宗主,其他的便是不得而知了,我当是猜想,我等没有足够的证据,无法对其当面质问。”梁浩深长叹一声,自知此事的复杂程度,若是刨根问底的追寻,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此事,定然会引起西都秦氏的不满。
谁也不愿意相互猜忌,特别都是五大世家之一。
“对方不知为何缘由,想要追杀我盛氏族人,我不过是想问个明白罢了,并非有意冒犯,可没想道到的是对方能够催动并召唤邪祟来击杀我俩。”盛云飞眉头紧皱满脸沉重接着话语道:“只觉得对方是有备而来。”
盛云诚与盛凛相互对望一眼,便是上前接着话语说道:“我与族人和泽令等人前往此地之时,也是发现有人在后方跟踪,但是对方并未上前与我等动手,我等也并不想又什么甩不掉的争斗,愣是马不停蹄的赶往此地,丝毫不敢松懈。”
“照这么说来,我们之间的情况应该是差不多,对方并未上前,而是在暗处躲藏,异常棘手。”梁易烟也是连忙说道。
显然,这件事情定然是有人在故意促使造就。
盛云飞仔细重新回想着先前的事情,所有的很是令人疑惑不解,疑点颇多。刚开始与我对决的那具红眼荒尸那身手可是凶残的很,我并不是对手。但后面遇到那个自称西都秦氏少宗主之时,所对弈的邪祟却不是那么难以对付,可是卿元君却不及敌手,再来是他们。
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又赶忙陷入了思考。
这件事扑朔离奇,这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猜测一番的话,要么是有人想要削弱盛氏一族在往后的势力,而这样一来,又不想当面行事,只好借由他人之手来行凶。恰好遇上了涉猎之时,时机刚刚好。又或许对方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先前左都散人叮嘱过盛云飞其他家族年轻一辈的事情。最为令人称奇的是西都秦氏秦淮远,此人性子可谓神经大条,处事不思前想后,愣是一顿乱咬,像极了疯狗。那么,从先前遇到的那个鹤冠黑袍修士来判断,却是可以说是很想,但自己并未见过本人,还是无法判断。
那么,操纵此事之人定然是异常了解此人是何种性格,想法设法借由他手来搅浑这件事,或者说是想借用他的手来弑杀盛氏族人。其目的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要么就是想要打压盛氏,要么就是想....
想到这,盛云飞恍然大悟。
这一连串的事情或许可能是同一人策划。能够轻易进入涿水以为名的原因,定然是内部有人里外勾结。而最终借由涉猎之事来行使计划。
盛云飞细细思虑着,长老阁的长老们向来对爷爷的家主之位异常不满,他们的嫌疑定然是推脱不掉的。大伯二伯心机颇为深沉,在任何事情上面都能够圆润躲避过去,爷爷也是无奈之举,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有一个可疑的是四叔。四叔向来都不会参与家族的明争暗斗,任何事情都是置身事外不闻不问的位置。令人无法去猜忌这样的一个人会有什么疑点,可盛云飞觉得很奇怪,但就是谈不上有哪些狐疑。
要是告知了盛云诚,那两人之间的感情就再也不及从前了。
还有一点极为怀疑,为何这次连旁系都开始参加涉猎了。虽说盛云飞第一次参与涉猎,但也是本身就生活在家族之中,琐碎之事传入耳朵里是无可避免的。盛凛等人并非是家族派来涉猎那么简单,那么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在修为平平的情况下,虽说能够历练自身,但危险系数异常的大,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通透的。
或许,有人暗箱操作,想要杀几个盛氏年轻一辈,
当然,这样也只是盛云飞心中的一番胡乱的猜想,并没有任何证据或者事情可以证明此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所有的事情可能是有关联的。
最大的疑点还是这个卿元君。
当盛云飞心思一直在猜忌一些什么的时候。盛云诚发现了盛云飞的疑虑,一直想着先前父亲所叮嘱的话语。心中万般纠结,究竟应不应该告知此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