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暖在清吧门口看到背靠在墙上的顾原寞，慢步走过去。
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穿西装的样子，正经中多了点儿独属于他的散漫。
顾原寞察觉到有人靠近时就抬了头，看着叶暖一步步走过来。
他想，他可能出现了幻觉。否则，他怎么觉得，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里？一沉一浮，奇异的感觉在心脏蔓延。
收起那点儿奇怪的想法，顾原寞直起身，半弯腰伸出手做出“请”的姿态，假模假样地扮绅士。
叶暖顿住脚步，看他假正经。她一眼就识破，也不拆穿，又挠了一下额头才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心态的原因，总觉得这样见面怪怪的。
还是不该来。
叶暖想到这儿轻叹了一下。
顾原寞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两人点了喝的，短暂的沉默。
“你不是在外地读书？怎么会在家？”
叶暖兀自沉浸在自己“好尴尬该说些什么”的小世界里，忽然听到清朗的男声响起吓得哆嗦了一下。
顾原寞见此觉得好笑，“你怎么还是喜欢发呆啊。”
叶暖讪讪地笑了一下，“我实习，你怎么知道我在外地？”
“我问了陈澄，她告诉我的。”
“哦，那你呢？你好像也是在外地吧。”
顾原寞喝了一口酒，“陈澄消息挺灵通啊。”
……陈澄你到底在搞什么？
叶暖在心里默默流泪，为了缓解尴尬，拿起杯子就喝掉一大半。
顾原寞见状，挑眉笑了。
“挺豪爽啊，酒量——练过？”
“啊？没有啊，但是感觉好喝。”
“那你小心点，喝猛了容易醉。”
听到这话，叶暖赶忙放下手里的杯子。由于放得太快，酒杯喝桌子发出一声响，叶暖手又是一缩。
她在干嘛啊？
懊恼的叶暖用食指来来回回抠着裤子，责怪自己不够淡定。
“那你打算毕业后留在这儿？”
“不知道，我还在想。不是很想留在这里，但是也没想好去哪儿。”
“你读什么专业？”
“新闻，你呢？”
“法律。如果这次实习情况好的话，应该是留在这儿了吧。”
“那挺好的。”
“好什么呀，我妈闹着要我留下来，说什么家里只有我一个，都是借口。”
“是吗？阿姨这么舍不得你哦？”
……
渐渐放松的叶暖不自觉地拿着酒杯，一点一点尝着酒味。
这种果酒还挺好喝。
顾原寞没有回答，看着她低着眼眸，眼睛轻轻眨着，眼睫毛上下晃动。忽然就觉得，像是有什么轻轻在他心里扫过，痒痒的，让他呼吸一重。他忽然想起来，那个后来变得不太单纯的拥抱。
顾原寞眸色渐深，看得入神。
良久，叶暖觉得沉默得有点久。疑惑地抬眸，直直望进顾原寞意味不明的眼神里，清吧里的灯光交替，光影在顾原寞的眼睛里换了一重又一重。
叶暖注视着顾原寞眼里的光影变幻，在心里喟叹。
她觉得，无论过多久，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容易让她心动。
